那么便可见这般场景。
身着玉色裙衫的女子提着裙摆在草原奔跑,发丝凌乱,裙摆飞舞。
她身后,黑袍男子一瘸一拐的追着,好生狼狈。
南迁月回头一瞧,流氓竟然穷追不舍,难道他不该第一时间回去找医师看看嘛。
看来她下手轻了。
不行,她得再跑快些。
南迁月越过前面凸起的山丘拐了个道,草原没有遮挡物很难逃跑,还是林子里容易甩掉他。
她钻进一片针叶林,利用树木遮挡身形,再回头一瞧,终于没有那流氓的身影了。
而刚要停下歇口气时,枝叶被踩断的声音倏地传来,且越来越响。
南迁月警铃猛地敲响,迈开脚丫子撒腿就跑。
“南迁月,快停下!”
秦奕见着南迁月跑离的方向心头一颤,那边是悬崖。
南迁月怎会听他的,只是奇怪那流氓怎么知道她的名字……
“南迁月!”
“啊妈妈呀——”
秦奕焦急的吼声与南迁月的惊呼同时响起。
还好她及时刹住了脚,不然会跟被她踢落的石子一样坠入悬崖。
心脏跳的咚咚咚,她伸头瞥了眼下面,顿时双腿一软。
虽然还能看到下面流动的河,但要是不小心掉下去了,不死也得残吧。
“南迁月,过来!”
秦奕不敢贸然上前,他不想同样残忍的事情再发生一遍。
南迁月僵硬的转过身,忍着腿软扬声呵道,“你个臭流氓,我就是死也不会让你得逞!”
她承认,她就是说说狠话而已。
秦奕却听进了心里,他发红的双眼浸着怒意,竭力遏制住自己的冲动,哀声祈求,“你别跳,求你别跳,我不碰你就是。”
“我才不信你,除非你把你自己绑在树上!”
南迁月觉得她的建议很美妙,于她很美妙。
“好,我绑。”
只要她不伤害自己,秦奕做什么都可以。
南迁月轻怔,臭流氓这么听话?
电视剧里不是这么演的呀,他不是该说:哈哈哈,有本事你跳啊,没本事的话就乖乖从了爷!
而现实却是,秦奕从林子边扯出一根藤蔓,留意南迁月动向的同时将自己往树干上绑。
南迁月有点懵,他来真的呀。
咔嚓——
脚下的石头忽然发出奇怪的声音,南迁月疑惑低头,她所踩的是崖边凸出的一块大石头,怎么突然响了?
石头可不会给她反应的时间,又是一声“咔擦”,凸出的石头断裂,连着南迁月一起坠下山崖。
南迁月:……
“啊——”迟来的尖叫。
“月儿——!”
秦奕挣开藤曼冲了过来,毫不迟疑的跟着跳下。
这次,终于没人拦他了……
.
南迁月梦见自己溺水了,她不是会游泳吗,为什么动不了,呼吸被水吞没,好冷好难受,要死了的感觉。
濒临绝望之际,唇上传来温热的触感,身体也逐渐变得暖和,周围不再是水,而是温阳下的沙滩,她正躺在沙滩椅上沐浴阳光。
“别再跑了……”
耳边阵阵瘙痒,南迁月不适的皱眉,睫毛颤动徐徐拉开眼帘。
入眼,光线昏暗,再眨眼,是土黄色的帐篷,军帐?
南迁月转动眼珠,确认环境,最终十分苦恼的叹息,原来她还在古代,被那流氓抓回窝里了呜呜。
还以为就是做了一场惊悚的梦呢。
她掀开三层被子,从简易的木床上下地,床边摆着一双略大的女鞋,她没有犹豫穿上它。
越过简易的木制屏风,南迁月一眼便瞧见了挂在木架上的玄色铁甲,铁甲旁边的木架上则挂着她的灵界改良版玉色襦裙。
南迁月愣在原地,眼珠子下垂视线落在自己身上,一身轻便的中性红裙,略长。
谁给她换的?
不会是那个流氓吧!
不不不,犹记得东陵军队中有位女将,应该是那女将给她换的吧。
嗯,一定是。
军帐外,南迁月脑中的女将被一位年轻的少将拽了过去。
“王爷就让你送些衣物?”少将问。
女将眉目英气,透着不耐烦,“还加了三床被子。”
少将挠了挠耳后颇为疑惑,“王爷没让你照顾她?”
“……照顾?我配吗?”女将挥开少将朝自己的营帐大步走去。
少将紧追着不放,“你怎么这么老实,该趁着王爷不在打探一下她的虚实,万一她不是南姑娘呢?”
“要打探你自己去,别来烦我。”
“我是男子,我哪里敢靠近她呐,王爷不得把我……”
这边元帅营帐内,南迁月已沉下心来,将穿越过来发生的事情捋了一遍。
初到之地,被叫做风都,正面临被东陵攻破的风险。
从那细作口中可知,东陵实力强大,若不是顾及一城百姓早就杀了进去。
如今东陵的计划被她打破,后面应该还会再兴战事。
这些她倒不关心,令她百思不得其解的是,东陵元帅认识她?
那男人的一系列表现操作可不像是作假呀,回想起他那复杂的神情,真真像是被爱情辜负欺骗了。
而她,可能就是那个负心汉。
当然,这一切只是从那男人的表现中推断出来的理论,她南迁月很清楚自己根本不认识他,更妄谈辜负欺骗了。
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那男人曾经的恋爱对象和她长的一模一样,名字也是一样,那个女子就是东陵南相之女!
南迁月为自己的智慧满意的勾起嘴角,却转瞬又撇了下来。
所以她真撞脸了……
不是,她这种一笑倾城,再笑倾国级别的也能撞脸?
以美貌出圈的南迁月自闭了。
此时,辕门被人从外面打开,秦奕走了进来,他神色异常的平静。
靠着屏风的南迁月登时绷紧了神经,她盯着朝自己走近的男人心脏跳的剧烈。
“别动,就站那儿!”南迁月呵道。
秦奕眸色暗下几分,脚下步子不停,他偏要靠近她。
南迁月一慌,余光瞥见横放在刀架上的长剑,离她很近。
她一咬牙,握着剑柄使出全身力气将一米六的长剑抽出,吃力的举着长剑对准秦奕,“你后退!不然——”
恐吓的话还没说出来,手中仿佛千斤重的长剑剑尖九十度垂直落地。
南迁月两手握着剑柄咬牙切齿的使力,白嫩的脸涨成了粉红色,终于,长剑颤抖的起来了。
“不,不然我——”
铮——
长剑再次落地,南迁月累的胸口起伏,却不甘心出糗,牙关咬死势必要举起这破剑。
秦奕眼尾轻挑,长腿一迈两步跨到南迁月身侧,长臂从她身后穿过,布着薄茧的大掌附上她的手,将长剑轻松举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