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叶剑的反应,南迁月猜到外面是谁了,她认真的凝着肖宸眼睛,“肖宸,你是一朝太子,不该因为儿女情长犯糊涂,你放我出去,你和叶剑尽快离开。”
她一字一句都是在疏远他,本就布满创口的心脏被她接连刺伤,肖宸哽哑着嗓子,声音里充满了乞求,“南南……别这么对我…”
他抓着她的手按在心口,再次落下热泪,“这里真的很痛……”
南迁月抿着嘴,“我也痛,手被你捏的很痛。”
肖宸脸上出现一瞬的怔然,他微微松了些力道,握着她的手放到嘴边吹了吹,揉了揉。
他茫然抬眼,“现在呢,还痛吗?”
南迁月嘴角抿成直线,盯着肖宸仔细的揣摩了一下,“你……不会有人格分裂吧?”
“何为人格分裂?”叶剑好奇问。
南迁月正要解答,一支利箭“嗖”的一声射进来,且对准了肖宸的脑门。
肖宸徒手接住,箭尖与他额头不过半寸距离。
他手上用力,捏断箭杆,握着箭头手腕翻转,反射了回去。
不过两秒,外面响起一声利刃相击的声音。
南迁月趁机抽回手,给了叶剑一个眼神。
叶剑有片刻的犹豫,但在南迁月起身往马车外面跑时,他鬼使神差的拦住了肖宸。
“主君,莫要再冲动了。”叶剑极力劝说。
肖宸愤怒灌满双眼,他一掌轰在叶剑胸口,跟着钻出马车。
但他还是晚了一步,眼睁睁的看着南迁月朝秦奕跑去。
秦奕翻下马背,同时飞快的脱下外袍将飞奔进怀里的南迁月裹住。
他眼里暗潮汹涌,周身寒气弥漫,尤其是看到南迁月一身单薄睡裙,还光着脚……满腔的怒火在爆发的边缘。
四周都是弓箭手,墙上瓦上皆是。
没有秦奕的许可,肖宸和叶剑走不了。
南迁月冰凉的双脚踩在秦奕鞋背上,抱着他的腰身缓了好一会气。
她抬起一条腿往秦奕身上爬,“快抱我起来,我快冷死了。”
秦奕将视线从肖宸脸上收回,微微弯身单臂将她抱起来,另只手握住她冰凉的脚。
但这一触碰,手上便传来粘腻的湿润感。
他抬手一看,是血。
愠怒从心底蔓延而出。
“弓箭手。”
他沾血的手掌往上一抬,寒眸无情的睨着肖宸。
四周的弓箭听到命令立马拉紧了弦。
“别!”
南迁月将他的手抓了回来,目光乞求,“放他们走吧。”
秦奕垂下眼眸,眸色复杂,“他敢劫走你,该死。”
南迁月急道,“这不没成功么,他是南靖太子,杀不得,你难道想打仗吗?打仗可是要伤兵劳民的,你这么爱民爱兵,肯定不希望掀起战火。”
秦奕盯着她泛着星光的眼睛,“只是因为如此?”
南迁月重重点头,“当然!”
她的回答,让秦奕心情愉悦了几分,却令肖宸心如死灰。
眼前的画面刺的肖宸眼疼心疼,她倚在秦奕怀里是那么自然,而被他抱着时,只会排斥反抗。
她真的……变心了。
秦奕冷冷的看着肖宸,话语间颇有几分施舍之意,“滚吧,再敢出现,就没今日这么幸运了。”
肖宸一声嗤笑,瞳仁里透着坚决,“我若一定要带走她呢。”
秦奕眸光暗下,“瓮中之鳖,还敢如此狂妄,看来不给你些教训是不行的。”
肖宸冷笑,“是么。”
只见肖宸弹出一枚信号弹,寂静的夜里风声异响,内力深厚之人均能听出,几里外有一批人正在靠近,且行动迅速。
果然,不出片刻,一批黑衣蒙面人握着各种杀器涌来,他们与房梁上的弓箭手交打在一起,有的直接越过弓箭手落到肖宸后方。
叶剑都震惊了。
主君居然瞒着他带来了死士!
看来上次借安政王之手救下严伯,导致主君不再信任他了。
南迁月同款震惊,她张了张嘴,正欲说话,秦奕及时制止了她。
他拧眉道,“别说话,交给我处理,手冷就揣进我衣服里。”
南迁月耷拉着眼尾,“哦,脚也冷。”
秦奕视线下落,伸臂将垂着的外袍拉起来裹住她的脚,“再坚持一下。”
南迁月叹了口气,将脸彻底埋在他肩上,装个死人。
她和秦奕的对话,肖宸不是没有听见,是他粗心了,急着带南南出来,忘给她穿鞋。
但是无论如何,今日势必要带走她,不然照这个趋势发展下去,南南与他只会越走越远。
他必须将南南留在身边。
肖宸对上秦奕的视线,冷道,“你不是爱民么,若不想你的人丧命,就把南南交给我。”
秦奕身边的副统领卓远之怒道,“肖太子好生狂妄,这是我东陵上京城,你如此行为可是要挑起两国战火!”
另一边的青衣也忍不住喝道,“区区一批死士,不过是负隅顽抗,你真以为,我们就带了一队弓箭手吗?”
肖宸连个眼神也没给他俩,他就等秦奕如何答。
弓箭手们已经乱了方正,不是打不过死士,而是死士难杀。
秦奕冷沉的声音幽幽响起,“本王确实跟你不一样,不会拿手下人性命开玩笑。”
随着他的话落,一片马蹄声如雷鸣般从远方席卷而来。
肖宸眉头轻蹙,不用猜就知道是什么在靠近。
是……黑骑。
他竟然为了南南将黑骑往上京城调动,兵马无诏入京,等同谋反。
叶剑面色捉急,主君真是,只要是关乎南姑娘,他就完全失去了理智,智商跟个孩童似的。
“本王给你个机会,现在逃,还来得及。”秦奕声色平淡。
肖宸压抑着愤怒,正要继续口出狂言时,身后之人倏地给他来了个手劈。
他头脑一晕,在倒下去的前一刻,贪恋的看着南迁月。
叶剑赶忙将人扶住,他略带几分乞求的看着秦奕,“我这就带主君走,还请安政王高抬贵手。”
“走吧走吧,快走!”南迁月急忙挥手。
叶剑感激的看向南迁月,“南姑娘,保重。”
他将肖宸扶上马车,自己则抢过暗卫手中缰绳,驭动马车,快速离开。
南迁月望着秦奕冷毅的下颌线,“那马蹄声的架势,听着怎么有几分熟悉?像是黑骑。”
秦奕抱着她翻上马背,“不是黑骑,是卫尉府的人马。”
“卫尉府?”南迁月满心好奇,“卫尉府听你的号令?”
秦奕眉眼轻轻上扬,无奈笑道,“先回去把你脚上的伤处理了,再慢慢给你讲。”
“边走边讲呗。”南迁月十分有理道。
秦奕用行动回答她。
只见他轻扬缰绳,马儿登时飞驰起来,速度之快,只能感觉到颠簸,哪里有闲心说话。
两刻钟后,秦奕带着她来到了白书的别院。
他打横抱着她下马,不经通传直接翻墙进院,并熟门熟路的来到那间回忆炙热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