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楚渝猜的很准。
但凡换一个人，发生这种事儿管他是不是意外，方景都会毫不犹豫在对方张嘴的时候弄死他。
……但偏偏失控的人是罗砚……偏偏罗砚是这个世界的自己……
他总不能攻击自家水晶吧？
而且赤影一直在旁边盯着，如果他用精神力去跟自己对拼，赤影会立马检索出来，精神力这个东西就跟dNA一样，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方景不知道赤影会怎么看待自己，但如果是他，估计会以为这是用自己的细胞弄出来的克隆人。
——毕竟以前联邦就拿超S级干过这事儿。
方景想要做一张暗牌来调查那些暗算自己的人，就不能暴露自己的精神力跟身份，现在好不容易有了一个完美的假身份，自然是能藏就藏。
“楚渝，你自己的精神力就是S级，你应该很清楚，精神力达到你们这个等级的人，基本上是不会被信息素影响失控的，哪怕是omega到了发情期，也能很清晰的保留自己的意识。”方景转身走进室内，拉了把椅子坐下。
楚渝没有跟着进来，他就这样站在门口看着方景，“……是。”
“我知道我跟你的信息素契合度很高，但即使是这样，你遇见我出事儿的那天，都可以抑制住Alpha的基因本能不去标记我。”
他停顿下来，叹了口气，“你觉得罗砚一个超S级，面对一个情况正常的omega，他会突然失控来标记我吗？”
虽然事实就是这样，但是……
“不会，”楚渝说，“但是偏偏他又……”
他顿住，几秒后他惊道：“难道有人想害他？想把他这个超S级拉下神坛？”
“……”
谢谢你主动提出来的洗白方案。
方景点头：“对，事发之后，我跟罗砚也都是这么想的。”
楚渝：“……”
“虽然我很气，但罗砚也已经给我道过歉了，而且这事儿确实也难以预料，谁能想到上一秒他还跟我一起救人，下一秒就遭了暗算呢？”
他佯装神情失落：“其实你说的也没错，罗砚在联邦里的地位太特殊了，我再怎么难以接受，也没有办法让他得到应有的惩罚，与其自己一直内耗，倒不如接受他的道歉，让他欠我一个人情好了。”
“可是……”楚渝想出口反驳，但想了半天，似乎也找不到完美的解决方案。
“算了，别一直提这事儿了。”
方景起身，走到楚渝面前看着他说：“其实我想了想，换做是你，我大概也会原谅你的。”
“前提是你也是被害者，身不由己。”
楚渝张了张嘴，他跟方景对视着，最后还是什么话都没说出来。
“回去睡觉吧。”方景说，“明天还要去帮那个omega录证词，到时候你跟我一起去，就知道我说的是不是真的了。”
楚渝沉默，过了一会儿后他说：“晚安，有事儿直接叫我。”
“嗯，晚安。”
方景目送他出去，看着他走进自己的房间在准备关门的时候又叫住他。
“楚渝——”
楚渝抬眸，“怎么了？”
“不要自责了，不是你的错。”方景说。
楚渝没立马接话，他站在门口跟方景对视了许久，然后轻轻“嗯”了一声。
“晚安，明天我叫你起床。”
“好。”
……
方景轻轻带上门，他没有去洗漱，而是坐到椅子上点开光脑，开始代入人设去记录今天发生的事儿。
保存完动态后他退出界面，看着缓缓跳动的时间数字，陡然轻笑了一声。
不出意外的话，赤影肯定已经翻过他的光脑了。
真是可惜，所有“莱恩”存在过的证据，早就被他清理干净了。
同一时间的另一边——
紫月高悬下，一道赤红色的流光缓缓降落在星链上。
罗砚落地后第一时间去洗了个澡，等他弄干头发躺到床上后，赤影在天花板上投影出几项检测表，说：“那个omega有很大的问题。”
“嗯。”罗砚应了一声，就这样平躺在床上听赤影继续分析。
“你失控的时候信息素跟精神力都处于紊乱状态，他扛了下来，能做到这一点他至少也得有S级精神力，但是我读取了他光脑里的精神力检测报告，他的精神力只有b级。”
罗砚沉默，赤影继续说：“而且还有一件跟古怪的事儿——”
她把之前的录像又调了出来，“你把视频看完。”
录像又从两人掉进舰舱的时候播放，前面的内容跟罗砚先前看的没什么不同，然而到了后半截的时候，一直在挣扎的omega，突然环抱住了罗砚。
赤影暂停录像，倒退了一截然后放大声音。
“我当真……罪大恶极吗……”
罗砚微怔，“我有说过这句话吗？”
“有的，你不记得了？”
罗砚细想了一下，片刻后他说：“我当时好像看见了另一个人的一生，但是清醒之后，那些记忆全都消散了。”
“现在也想不起来了？”
“嗯。”
赤影沉默了一下。
过了一会儿后她说：“你们的信息素契合度只有百分之四十二，我跟你在一起待了十几年，就没见过比这还低的。”
罗砚：“……”
“总之，这个omega大有问题，”赤影收起投影。
“你第一次说有东西吸引你的时候他在场，今天说有东西吸引你他又在场，而且还跟你发生了这些糟心事儿……虽然我翻过他的光脑了，从光脑里的痕迹来看他也没什么问题，但我觉得还是有必要留意他。”
“肯定是要留意的，”罗砚轻声说，“如果我没感觉错的话，他应该也是个超S级。”
“什么？”赤影在天花板上投影出一个震惊表情包。
“只是感觉而已……”
罗砚手背抵着额头，双眼露出一丝茫然。
“他给我一种很奇怪的感觉，明明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闻到了他的信息素，对他感到不适，然后礼貌性的疏远。”
“但是这次我失控的时候，我是知道自己抱了个人的……”
“我意外那是错觉，我以为我抱着的是我自己，我以为……”
“我抱着另一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