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宋献音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很晚了。
她站在鞋架旁顿了一下,她这才发现壁炉里的火已经烧起来了。
宋献音疑惑地皱了皱眉,季晏礼很怕冷吗。
但是这样是舒服多了,雨最近一直没停过,她每次回到家身上的衣服总有些湿。
宋献音往前走了几步,发现季晏礼又缩在沙发里睡着了。
她过去推了推他:“回房间睡吧。”
季晏礼像是睡着了,一声不吭。
宋献音沉默了一会儿:“你睫毛动了。”
季晏礼睁开眼睛,看见面前一脸疲惫的宋献音,心里有些羡慕。
这种高大上的职业,就算是疲惫,也给人一种很高级的疲惫。
他眼睛眨了一下:“你是不是想捅我?”
宋献音没忍住笑了笑:“我让你回房间睡觉。”
季晏礼看着她的脸,眼睛一动不动。
宋献音坐在沙发旁边,给自己倒了杯酒。
“你不是不会喝酒吗?”季晏礼下意识问道。
宋献音眼睛弯了弯:“在外面不会。”
她从不在外面喝酒。
季晏礼看了她好一会儿,有些开心:“你这还是第一次对我笑。”
宋献音疑惑地看向他:“我记得我不是一个很严肃的人。”
季晏礼把手枕在自己脑后,看着黑乎乎的窗外。
“你以前对我都是假笑,我还以为像你们这种精英人士都是这么笑的。”
笑不见眼底,高级。
窗外的树枝像疯了似的乱晃,时不时打在窗户上,像是恶鬼要爬进来似的。
“真够吓人的……”
又过去了好一段时间。
季晏礼又开始苦恼了。
为什么她不捅他了呢,明明以前还会捅他的。
而且她有好多次机会捅他,但她竟然都不为所动,好强大的意志力。
在季晏礼又一次受伤,他奄奄一息地躺在沙发上,静静等着他姐们的归来。
中间他都睡过去好几次了,这才等到刚下班的宋献音。
宋献音走到他身边,皱着眉看着他的伤口。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季晏礼突然睁开了眼睛:“你又想捅我,你好过分。”
但他脸上却看不见一点伤心,而是充满了高兴。
宋献音无奈地给他看了看手上的东西:“我是想救你。”
季晏礼不解地看着她:“你要什么时候才捅我。”
宋献音帮他处理着他手上的伤口,温声道:“等你不注意的时候。”
等他完全信任她,觉得她是在跟他开玩笑的时候。
这个时候往往能激起对方的恨意。
季晏礼听懂了又没听懂,但不管听没听懂,他现在的心情非常糟糕。
都说学历高的人和学历低的人交流不了。
刚开始他还不信,都是人话,有什么交流不了的,他现在信了。
都是人话,但还真的就有区别。
丁梨分手以后,每天也没什么事情干,就一天到晚地研究宋献音和季晏礼。
这两人的相处模式实在是够惊人的,而且他们的脑回路都不太正常。
“丁梨,你之前那个男朋友来找我了。”李大壮愁眉苦脸地看着她。
丁梨皱了皱眉:“你按我要求你的说了没?”
李大壮委屈地点了点头:“我说了,我说丁梨是我的女人,他要是再来找你我就揍他。”
“然后呢?”
“然后他不信,他说你不喜欢傻子。”李大壮气得脸都红了。
丁梨一时间找不到安慰李大壮的话。
她哽了一下:“你别放在心上,他那张嘴就那样。”
丁梨翻了翻手机,安慰道:“没关系,他不会再去烦你的。”
“为什么啊?”
“我最近新认识一个弟弟。”
让他俩切磋切磋去,看谁厉害她就要哪个。
李大壮哽住了,好吧,长得好看的人就是不缺对象。
丁梨偷偷指了指季晏礼,李大壮一脸懵逼地看着她。
“最纯爱的那年,她捅我一刀,我都觉得我们关系好。”
丁梨边说边笑。
李大壮看着她远去的背影,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啊?
他真的好讨厌这些人,总是不说清楚话,他听点东西跟做阅读理解似的。
码头再一次出事了,事情频发的程度让季晏礼烦躁极了。
李大壮脸色也有些难看,他撑着伞,不善地看着被压在地上的人。
他身上全是伤,雨水不停打在他身上,但他看上去没受到任何影响。
他拼命地挣扎着,看向季晏礼的眼神充满了愤怒。
季晏礼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他突然想到了什么,眼里多了些笑意。
“差点忘了,你也是杀手阁的,那你跟她关系好吗?”
他已经给过他面子了。
秦慎眼里阴沉极了,他死死地咬着牙,眼里的怨恨越来越深。
季晏礼眼睛弯了弯,轻轻地踩在了他的手背上。
秦慎的表情一下扭曲起来,他喘着粗气,脸上满是鲜血和泥土。
李大壮看了季晏礼好几眼,老大好记仇啊,就因为这个人在宋医生面前说了他的坏话,老大就这么折磨人家。
秦慎的手背已经见骨,他的脸色苍白极了。
“别总在她面前说些莫名其妙的话。”季晏礼的语气有些凉。
他本来就没读什么书,本来就不会说话,再让这种人污蔑他的清白,他还用不用活了。
季晏礼从来不是忍气吞声的人,他一直有仇必报,有什么说什么。
李大壮点了点头:“男人间的事,你把宋医生弄进来做什么。”
真不大气。
当时季晏礼听到那些事情都快炸了,他把她当姐们,他们是清白的友谊。
但他竟然把他们之间的感情说得那么龌龊,还想挑拨他和宋医生的关系。
季晏礼擦了擦脸上的水,鄙夷地看了秦慎一眼,他可跟他不一样,他从来不屑于在背后做这种事情。
此时的宋献音正从医院出来,她看了一眼外面的雨,打开了手机。
秦慎怎么突然给她打电话了,宋献音回拨过去,但是并没有人接。
宋献音皱了皱眉,又打了一遍,依旧没有人接听。
秦慎从来不会不接电话的。
宋献音撑起伞,向反方向走去。
他不会是得罪的人太多,被人整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