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小昭手足无措的时候，她师父终于出现了。
林焕一回来就看见这惨烈的场面，他吓了一跳，问道：“怎么回事啊？”
小昭道：“不知道啊，我在洞口听到有人用波斯话交谈，怕他们发现这个山洞，于是出来查看，刚好碰到赵姑娘和周姑娘。”
林焕走到赵敏身边，还好，只是脱力。他又去看周芷若，手搭在她脉上的时候心里一沉。
“周姑娘伤的很重吗？”
“唉！”林焕叹了口气，人没死就行。
周芷若在做梦。
她清楚的知道在梦中，因为成年后的她，正在汉水之畔又一次目睹父亲的死。
她自幼和父亲相依为命，在汉水以摆渡为生，日子虽有些艰苦，可当时的世道他们没得选择。
直到有一天，明教的人为躲避朝廷追杀，欲渡江逃生，鞑子军官数箭齐发，射死那位小主公，和自己的父亲。
无妄之灾。
十岁，她周芷若就成了孤儿。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喂，醒醒啊！”
周芷若手指一动，睁开眼睛，她喃喃道：“赵姑娘。”
赵敏握住她的手，笑道：“总算醒了，人没傻啊。”
周芷若想甩开她的手，却感觉身上没什么力气，而且掌心有什么东西硌着自己。
“别乱动！”
“什么？放开！”周芷若往手边一看，两只白皙的手掌交叠在一起。
赵敏道：“我放开容易，问题是你不放开我啊！”
周芷若嘴唇微动，慢慢摊开手掌，那颗红宝石被她死死握住，连掌心都压出一道红印。
“拿走。”
赵敏捏起宝石仔细端详片刻，然后说道：“送你了。”
“我不要。”
“我不管，我送出去的东西没有收回的！”赵敏强行把宝石塞回周芷若手上。
周芷若没力气，懒得跟她推开让去。她看看周围的环境，问道：“林大人他们呢？”
“去杀人了。哦，林教主说了，你练功急于求成，再这么练下去，性命不保。”
周芷若脸色一变，她赶紧运功检查自身，但刚一提气就胸口剧痛，忍不住咳嗽起来。
赵敏连忙给她顺气，说道：“别勉强，你内伤很重。”
“赵姑娘，多谢。”周芷若喘匀气息向赵敏道谢。
赵敏脸色一肃，道：“你一定要跟我这么客气？我之前说过，我答应你了。”
“我以为郡主那么聪明，应该知道那话只是一句玩笑。”
“什么意思？”赵敏语气沉下来。
“我是汉人，你是番邦女子，你囚禁家师，囚禁我一众同门，我们注定是敌人。”
“你……”
周芷若微笑道：“你就当我没说过。”
赵敏直视周芷若清澈的眼眸，仿佛又听到她在自己耳边说：我只对你有意。
“郡主千金之躯，还是莫要使出那些玉石俱焚的招式。这东西还你吧，看你很在意它。”周芷若再次把红宝石递过去。
赵敏慢慢伸手，二人指尖相碰，周芷若察觉到她体温冰凉。
“我逗过你，你戏弄我，我们扯平。”
听到赵敏这么说，周芷若又是一阵压抑不住的咳嗽。
“算啦，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赵敏收回红宝石，笑吟吟说道。
“咳咳咳……”
“慢慢调息，别急。”赵敏这次很注意分寸，只用话语关心。
此时的山洞只有她们两人，片刻沉默后，周芷若开口道：“对不住，让你误会了。”
“无妨。”赵敏摆摆手，她有贵族的骄傲，不可能因为一句玩笑话对周芷若怎么样。
怪只怪她先在万安寺举止轻浮，这个峨眉女弟子报复心倒是蛮重的。
“希望不会对郡主造成什么困扰，影响你日后成家。”
赵敏皱了下眉，成家？嫁人？想想大都城那些王公贵族她就犯恶心，上行下效，沉迷大喜乐的何止皇帝和太子。
“没有影响，周姑娘多虑。再说，我不一定要成家。”赵敏指的是她答应过林教主的做他麾下的女将军，未来她有很多事要做，不会困于情爱。
周芷若又道：“也是，郡主手下的俊男美人那么多……”
赵敏愣了一下，这句话的含义她有点没听懂，她反问道：“周姑娘此言何意？”
“没什么。”周芷若发现自己话有点多。
赵敏很聪明，她再细想便听出这话隐藏的意思，但她害怕这又是周芷若在戏弄自己。
一次可以，两次三次，真当她没脾气？
但她想了想，还是决定让这事就这么过去吧。
“赵姑娘。”
“干嘛？”
“你最后用的那招叫什么？”
“最后？哦，那招啊，武当剑法，天地同寿。殷梨亭的大弟子比剑输了用出来的。”
“你为什么不逃，丢下我，回去报信岂不是更好。”
赵敏道：“你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家，还是毫无知觉的状态，我哪舍得丢下你。”
“你会死。”
“周姑娘，你这么关心我啊？你刚刚亲口说，我们是敌人。”
“是。”
“那你……”
不等赵敏说完，周芷若忽然探身抓住她的手臂，将她抵在石壁上。
这下动作粗暴，赵敏后身撞到凹凸不平的石壁，她痛到皱眉，喝问道：“你发什么疯？”
“你凭什么……”周芷若说着，眼角红了。
周芷若不稳的情绪让赵敏有点害怕了，她小心翼翼安抚道：“周姐姐，你还有伤……”
下一刻，赵敏被周芷若掐住脖颈。
周芷若的盯着赵敏明媚的容颜，手上松了紧，紧了松。
赵敏呼吸困难，怒道：“闹够了没有！”
周芷若蓦地低头向她唇上咬去，赵敏嘴上一疼，大力推开她，手背在嘴边碰了一下，鲜红的血迹。
血腥味在赵敏口中散开。
周芷若唇边也沾了些血迹，她脸颊生出不正常的潮红。
赵敏第一个念头是：她是不是走火入魔了？
周芷若再次近身过去，将赵敏绊倒在地，随后欺身压在她身上，眼神炽烈又危险。
“嘶！你还咬！”
赵敏挣又挣不开，也不知道周芷若身受严重的内伤，怎么还有这么大的力气。可她也不能任由事态这么发展下去，像什么样子！
“周姑娘，你冷静！我知道你恨我，但是、但是……”
周芷若不听，她死死扣住赵敏的手臂，不让她挣脱。
或许是觉得她喋喋不休太烦人，周芷若重新低下头，这一次，不再是血腥的咬唇，而是温柔缱绻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