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乐城西郊,寒风凛冽,梅岭上空阴云密布。
冬日的薄雾如轻纱笼罩,掩映着绵延的山势,仿佛为这片大地蒙上一层肃杀的帷幕。
慕容吉一袭玄衣立于山巅,身后麒麟快步上前,低声禀报:“公子,假营以假乱真,足够迷惑柔然的探子。不过,昨夜有几名暗哨靠近,已经被处理干净。”
慕容吉微微颔首,目光深邃地凝视着远处的山林:“柔然人狡诈,不会轻易信任。梅岭是我们的第一道防线,也是最容易被攻破的节点。麒麟,你安排的防守务必滴水不漏,不能给他们可乘之机。”
麒麟拱手应道:“公子放心,属下已派暗卫分布在各处,一旦有异动,立刻传讯。”
慕容吉转身,目光如鹰隼般锐利:“传令所有人,不到万不得已,绝不与敌人正面交锋。他们想要试探,就让他们自己迷失在梅岭的迷雾里。”
麒麟领命离去后,霓裳从远处缓步走来。她身披素色斗篷,寒风掀起她额前的发丝。
她站定在慕容吉身旁,低声问:“柔然的动向查清了吗?”
“探子已确认,柔然的主力部队仍在黄草滩游弋,但梅岭一带已经有小股部队渗透。他们的目标显然不仅是城外。”慕容吉目光凝重,声音低沉,“他们想通过南云堂制造内乱,配合金狼骑内外夹击。”
霓裳的目光微微一冷:“城内的事情进展如何?”
慕容吉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玉牌已顺利送到南云堂分堂主手中。他们现在应该忙着互相猜忌,为我们争取了一些时间。”
霓裳点点头,语气中带着些许担忧:“可这只是权宜之计,南云堂的人未必会轻易中计。”
“他们有怀疑的理由,也有不得不行动的压力。”慕容吉转头看向她,目光多了一抹柔和,“霓裳,接下来可能会更加危险。你确定要留在这里?”
霓裳眉目间透出一丝坚定:“你说过,需要我站在你的身边。我不会离开。”
慕容吉深深看了她一眼,最终轻轻点头:“好,那就一起面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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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盛乐城内,一处隐秘的宅院中,南云堂分堂主崔岳正对着玉牌沉思。他面前站着一名黑衣男子,神色冷峻。
“分堂主,这枚玉牌不知从何而来,但其上的印记确实属于柔然。”黑衣男子低声说道。
崔岳眉头紧锁,眼中闪过一抹疑虑:“柔然竟然会在这个时候送信物过来?难道他们对我们的忠诚起了疑心?”
“属下也不敢确定。但分堂主,这次的行动一旦暴露,恐怕对堂主不利。”黑衣男子小心翼翼地提醒。
崔岳冷哼一声,将玉牌拍在桌上:“告诉所有人,按原计划行事。若柔然人敢怀疑我们,就让他们见识见识,什么叫真正的忠诚!”
黑衣男子点头离去后,崔岳的目光转向窗外,眼底闪过一丝阴狠:“慕容吉……你的手段倒是高明,可惜,老子不会上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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营帐书房内,霓裳正伏案整理从南云堂探来的情报。
突然,房门被推开,贺卿缓缓走进。他今日穿着便服,少了几分朝堂上的庄重,多了些许轻松。
“霓裳姑娘,这么晚还在忙?”他的声音带着一贯的温润,却隐隐透着试探。
霓裳抬头,目光警惕地看向他:“贺尚书深夜到访营帐,有何要事?”
贺卿不急不缓地在桌旁坐下,轻笑道:“朝中风波渐起,我担忧你和慕容公子的安危,特意来探望。”
霓裳淡淡一笑,语气中带着疏离:“多谢贺尚书关心。慕容府自有应对之策,不劳烦您挂心。”
贺卿微微一笑,双手交叠,语气一转:“霓裳姑娘,最近城内流言四起,说慕容吉与柔然探子有秘密接触。此事是否属实?”
霓裳目光一沉,声音冷峻:“贺尚书这是在怀疑慕容府吗?”
“我只是提醒。”贺卿目光柔和,但话语锋利,“风暴将至,立场错一步,便是万丈深渊。”
霓裳冷冷地看着他,声音如冰:“多谢提醒。不过,慕容府的立场,从未动摇过。”
贺卿沉吟片刻,站起身,语气似是意味深长:“希望如此。霓裳姑娘,多保重。”
他转身离去,霓裳却站在原地,眉头微蹙,目光中多了一抹警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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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梅岭。
慕容吉站在高处,注视着远处的山林。他的身后,麒麟快步走来,低声禀报:“公子,探子回报,柔然的一支先锋部队已进入梅岭,但行踪鬼祟,似乎并未急于攻击。”
慕容吉点点头,眼中透出一抹冷意:“他们在试探。等到明日,将消息放出去,让他们以为我们在此防备松散,有所疏忽。”
麒麟略一迟疑:“公子,这样是否会招来大规模的攻击?”
“正是我所希望的。”慕容吉声音低沉,仿佛夜风中的寒意,“他们的先锋一旦暴露,我们就有机会截断他们的退路。没有援军的柔然,只能是困兽。”
梅岭的夜愈发深沉,一阵不属于这片山林的马蹄声忽然打破了夜的宁静。
慕容吉倏然抬头,目光如炬:“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