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红霜走到一半,回头看了看,发现龙蛟蛟还没有跟上来,只好又折回去,正好看到龙蛟蛟迈着小短腿嘿咻嘿咻赶路的样子。
龙蛟蛟这副可爱呆萌的样子,几乎快要让阮红霜忘记了刚刚被追杀的危机感。
阮红霜弯腰把龙蛟蛟一把抱起,大步朝着沈清窈们追去。
……
经过这一番折腾,这支原本规模还算可观的队伍竟然遭受了重创,人员损失过半。
如今细细算来,包括伤者在内,整支队伍加起来也不过区区三十来人而已。
更糟糕的是,这些幸存者中的大多数身上都带着或轻或重、各不相同的伤势,有的伤口鲜血淋漓,触目惊心。
有的则行动不便,只能依靠同伴的搀扶才能勉强行走。
就在这时,众人远远地看见沈清窈被司景年紧紧抱在怀中缓缓走来。
大家心里“咯噔”一下,不约而同地想到:难道连沈清窈也身负重伤?
于是,每个人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
要知道,他们这支队伍本来就已经有大半成员是伤员了,好在这些伤员虽然身体状况不佳,但起码都还能够自理,自己照顾自己,就算遭遇危险,多少也能自保一二。
然而现在,看到沈清窈像个毫无生气的布娃娃一般被司景年抱回来,并且将脑袋深埋进他那宽阔的胸膛里,谁也猜不透她究竟伤得有多重。
万一她的伤势严重到需要旁人时刻照料,那岂不是会拖累整个队伍前进的步伐?
不仅如此,还要额外耗费大量的人力物力去照顾她一个人,甚至有可能因为她而让其他队员身陷险境。
尽管不少人心存不满,可无奈司景年积威甚深,即便有人心怀怨念,此刻也只敢在心底暗暗咒骂几句,表面上却是万万不敢流露出来分毫的。
此时此刻,司景年和沈清窈两人仍沉浸在彼此之间那份难言的尴尬氛围当中,对于周围那些充满敌意与质疑的目光浑然不觉。
很快,他们的视线又被抱着龙蛟蛟的阮红霜所吸引。
前有被司景年抱着回来的沈清窈在前,后又有阮红霜抱着‘小婴儿’回来,这一下所有人都坐不住了。
“怎么还把孩子带到这里来了?这里可不是过家家,这不是胡闹吗?”
众人不敢对司景年说什么,但是对阮红霜却没有那么多的顾忌,说话的语气也十分不客气。
“就是,女人就应该在家相夫教子,好好当一个贤妻良母,竟然还把孩子带着到这种地方来添乱,真是岂有此理!”
众人的怨气越来越重,丝毫没有去细想,这个所谓的孩子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阮红霜原本还算姣好的面容此刻犹如被寒霜覆盖一般,阴沉得吓人,脸上每一处肌肉都紧绷着,散发出阵阵令人胆寒的冷意。
没想到这种时候,竟然有人开始拿性别的问题来说事儿了。
可是回想方才数次身陷险境的时候,她与沈清窈齐心协力,共同化解一个又一个艰难困局之时,那些人却为何闭口不言女子应当躲于男子身后之事呢?
沈清窈此时已经从司景年温暖而有力的怀抱中挣脱开来。
只见她美眸微眯,目光如冰刃般冷冷地扫视过在场的所有人。
“的确是我与我的大师姐之过错,身为女子,本就不该涉足此地。那么接下来的路途,便只能有劳诸位了。”
沈清窈轻启朱唇,话音落下之后,便移步走向阮红霜,并伸手拉住她往后方退却了两步,其姿态摆明了已然无心再参与其中。
“没错!小师妹所言极是,咱们女人啊,还是老老实实待在后边儿为妙,这前方的诸多事宜,就交由男人们去处理好了。”
阮红霜心领神会,当即附和着沈清窈说道。旋即,二人一同寻了个角落安然坐下。
众人心头一震,当听到沈清窈和阮红霜这番话语之际,脸色瞬间变得异常难看,仿佛每个人都像是吃坏了肚子,正遭受着严重便秘的折磨,五官扭曲在一起,神情显得颇为尴尬和恼怒。
他们才刚刚死里逃生,心中有自知之明,单靠他们的本事,根本不可能从这里出去。
可是想让他们服软,那是怎么也不可能的。
“好了!大家都别吵啦!眼下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咱们所有人齐心协力地去找到主墓室,之后再想办法找出路。”
就在众人争论不休之时,陈书记那略显焦急的声音从人群中传了过来。
沈清窈闻声扭过头,目光落在了陈书记身上。
只见他那张原本还算白净的面庞此刻却布满了一道道细小的擦伤,想来应该是刚才拼命奔逃时不慎摔倒所致。
看到这一幕,沈清窈不但没有丝毫同情之意,反而在心底暗暗咒骂道:
“哼!真是活该!”
她实在无法对这位陈书记有任何好印象,可以说印象非常差。
刚刚当那些人对她和阮红霜恶语相向,甚至公然以性别来贬低她们二人的时候,这个所谓的领导竟然选择了沉默不语,完全没有出面制止这种恶劣行径。
而现在呢?眼看着她和阮红霜因为忍无可忍而决定撂下担子不再继续帮忙,这位陈书记倒是站出来做起了和事佬,想要平息这场风波。
想到这里,沈清窈越发生气,不禁狠狠地瞪了陈书记一眼,同时毫不掩饰自己满脸的厌恶之色。
司景年敏锐地捕捉到了沈清窈看向陈书记时那一闪而过的厌恶神情,心中不由得一紧。
他下意识地默默向后退离了陈书记几步,仿佛这样就能与对方划清界限一般。
不行,绝对不能让他家阿窈产生任何误会,自己和那些趋炎附势、虚伪狡诈之辈可是截然不同的存在啊。
想到这里,司景年的眼神愈发坚定起来,只听司景年突然开口说道:
“诸位,请容我提醒一下大家,刚才若非我的太太挺身而出,死死拖住那条凶猛无比的蛟龙,只怕此刻你们连站在这里指手画脚的机会都不会有!”
“你们对此不仅没有感恩戴德,反而还如此做派,本帅倒是觉得,救你们还不如救一条狗!”
他的声音犹如洪钟大吕般响亮,其中蕴含着难以掩饰的愤怒与丝丝冷意。
众人不禁纷纷侧目望向他,而司景年则毫不畏惧地将目光精准地投射到每一个刚刚口出恶言、肆意抨击沈清窈及其同伴们的人的身上。
被司景年那如鹰隼般锐利的视线扫过之人,皆不由自主地浑身一颤,一股寒意从脊梁骨处升腾而起。
他们一个个噤若寒蝉,纷纷低下头来,再也不敢直视司景年那充满威严的双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