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迟熠羽扣上腰上的玉带,轻鱼今日给他准备的是红衣。
红色衣摆从迟早旁边飘过时没有停留,但迟早却忽然伸出手抓住了那即将飘走的一截衣摆。
“殿下。”
迟熠羽停住了脚步:“想好了?”
“是。”迟早哑着声音,眼中闪过坚定,殿下没有怪他的意思,只要他把所有事情都说出来。
他就依然还能留在殿下身边。
“这衣服要是被你抓烂了,轻鱼又得唠叨了。”迟熠羽看了一眼他的衣摆。
迟早下意识的松了手。
轻鱼咻地转头看向迟熠羽:她到底为什么唠叨,殿下自己没有点数吗!
“你今日留在昭阳殿,帮轻鱼处理殿内事务,我带轻鱼出去。”
轻鱼面色缓和,终于不是她一个人受这份苦了。
她幸灾乐祸的看着迟早:“早早,今日殿中事就交给你了。”
迟早:......
“是,属下明白。”
迟熠羽和轻鱼走出了昭阳殿。
“迟今的封王宴是什么时候?”
轻鱼对于迟熠羽直呼迟今的名字没有感觉,正常,殿下嘛,他能老老实实喊人,那才是有诈。
“科考结束之后。”
“好。”
昨天应该还是暴露了明栩的行踪,不然他不会主动和宏元帝说他已经来了云天国。
还有,他骂狗皇帝从来都没有骂错,瞧瞧,用迟今的封王宴来招待齐峰国太子。
那迟今不得认为他这是要被封为太子的意思。
三个儿子,各自都被他用大饼吊着。
若不是迟曜有言太傅和太后在,他估计也要把人扯进来。
迟熠羽去了尚书房之后,一反常态的迟今和迟岭又来了。
昨天还在恨不得找刺客杀了他的迟今,今天看见他就是一副眼高于顶的样子。
看来是真打算吃宏元帝画的大饼啊。
而迟岭则是眼神复杂的打量着他,父皇不过就是拿他当挡箭牌罢了,真以为那块封地是他的了?
小六还没到封王的年纪呢,父皇怎么可能把封地给他。
还有迟今,封王宴那么重要的宴席,被父皇用来接待齐峰国太子,到时候他作为真正的主角直接被抢了风头。
真当父皇想要立他为太子啊。
迟曜则是拿着一本书在安安静静的看着,外祖父和他说过了,让他不要掺和进这件事中。
“见过六殿下。”白施眠和言书安同时朝迟熠羽行礼。
白施眠的眼下有青黑,看来是休息的不太好的样子。
因为能听得到别人的心声,他的世界感觉就没有安静的时候。
哪怕是睡觉有些时候都能被丫鬟和小厮的心声吵醒。
和迟岭在一起的时候,他的心声更是繁杂,听的他整个人都很烦躁。
再加上8546还不停的在他的脑中说什么他必须要和迟岭在一起,必须要帮着迟岭夺得皇位的话,他就更加心烦了。
好像只有在殿下身边,殿下的心声他听不到时才能得以安静。
“小六啊,怎么起的一天比一天晚了?”迟今一改以往的阴鸷,带着笑意的问着迟熠羽。
仿佛他已经坐上了太子的位置上,开始虚假的兄亲弟恭,当然如果能忽略他脸上昨晚又被打出来的伤痕。
的确是装的一副好兄长的样子。
“关你屁事。”迟熠羽连人都敢打,别说怼了。
这人非要犯贱讨骂。
“你!”迟今一瞬间就暴露原形,才要骂回去就想起了自己可是即将成为太子,被小六嫉恨这不是预想当中的事情吗?
白施眠和言书安忍住了笑,低了下头。
而迟曜则装作咳嗽,手握成拳放嘴边清了清喉咙。
这二皇兄真是,每次都说不赢六弟,每次还总要讨那么一两句骂。
薛子游反应慢啊,他反应过来之后在后面慢吞吞的哈哈笑了两声。
这一笑把迟今的面子丢在了地上,生气地踹开桌子瞪了迟熠羽和薛子游两眼之后就走了。
“这下空气清新多了。”迟熠羽来到了自己的桌子旁边,发现上面有一盒糕点。
“殿下,这是云王派身边的暗卫送来的。”言书安见迟熠羽不知道这个糕点的事情,便解释道。
秉着来路不明的东西,不要乱吃的道理,迟熠羽是想把糕点放在一边的。
一听言书安这话,他又拎起盒子看了眼,的确是云王府的东西。
他打开了盒子,里面还放了一张纸条。
‘厨子新研制出来的糕点,应是符合小羽口味的。’
迟熠羽拿起纸条看了看,这纸质有些熟悉啊。
糕点的香气扑鼻而来。
薛子游嗅了嗅,好香啊。他眼底亮起光来,拉拉迟熠羽头上的发带。
迟熠羽都不用问就知道他是要吃的,伸手给他拿了几块。
言太傅来了之后,只是看了眼迟今被掀翻的桌子,便继续面不改色的授课。
下学之后,迟岭要去忙科考的事,白施眠有些不舍的看了一眼迟熠羽之后,跟在后面走了。
“六弟,忙完这段时间,四哥约你一起去游湖听曲。”迟曜走过来拍了拍迟熠羽的肩,笑着说道。
迟熠羽挑眉道:“四哥相约,我总不会缺席。”
等迟曜走了之后,薛子游上前拍了拍刚刚迟曜拍过的肩。
“有灰,拍拍。”
迟熠羽给薛子游比了个大拇指。
薛子游歪着头慢吞吞的,不明白迟熠羽点赞的动作,默默伸出了自己的大手指,低头瞧了瞧。
殿下是在夸他吗?
迟熠羽带着薛子游和轻鱼出了宫就往百态街而去。
莫寻将这几日观察到的事情告诉了迟熠羽。
“白日的时候,冼华街总有秦公子的巡逻,没出什么事情。”
“但晚上就会有一批人搬着几个大木桶在巷子周围。”
迟熠羽拖过旁边的一把木椅:“木桶?”
“有查探过木桶里面装了什么东西吗?”
莫寻靠近迟熠羽声音放低的道:“酒,那里面全是酒。”
本来还不知道莫寻为什么要低声说话的迟熠羽,下一秒就听见了醉老的声音。
“酒!什么酒?”
“哪里有酒?”
莫寻:他寻思着自己声音已经够小了吧?
这醉老耳朵怎么那么灵。
迟熠羽哭笑不得,这次忘记给醉老带御酒了。
这么想着时,一股杀意袭来,他的身体比脑子快,侧头迅速躲过了一支箭,而右手则抓住了即将刺中薛子游的箭。
箭尖离薛子游的眼睛只有一寸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