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祠深吸一口气后,最终还是坦白,以梅瑟艾鲁的敏锐程度,即使他不说也会猜到的。
与其多添误会,倒不如他直截了当点。
他放下手中文件看向梅瑟艾鲁。“我想去星际巡回演说。”
梅瑟艾鲁抬眸,眼中满是诧异“为什么?现在局势并不安稳。”
虽然,他大概可以猜的出来雄虫要干什么,但现在正值多事之秋,卡尔那边虎视眈眈,主星上的老东西们也不安稳。
他真的是怕了,好不容易才留下的,他真的不敢冒一点险。
陆祠起身,走到他身前,直视他的眼睛,缓缓说道:“正因为局势不稳,才更需要有虫站出去传播一些理念,稳定虫心。而且雄保会换届,这也是个机会。”
雄保会现任会长利奥维奥是个有能力的,三观算正,虽然在他眼里不是很喜欢雌虫,但对于雄虫确实是没话说。
也确实很有远见,上次的谈话中也可以看出来,他知道,知道雄虫现在是什么处境,知道他们现在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这么好的机会,怎么能错过,下一次还不知道在哪个地方遥遥无期呢?
况且,他要改的法律,雄保会可以通过,但是执行方面呢?虫族那么大,一环环发布下去,又会有多少差错。
而他们会认真执行吗?据他所知,大部分的雄虫根本不知道什么才是有利于他们的,他们会觉得之前的生活就很好了而懒的去改变。
那么,他们新论坛的理念,他们的演说,就是必要的。
梅瑟艾鲁沉默片刻,“可是,伊斯兰尔离不开你,我,离不开你。”
是的,看似是梅瑟艾鲁将陆祠照顾的井井有条,雄虫离不得他的照顾,但其实呢?事实上,是他一旦离的远一点都会疯狂的心慌。
陆祠转过身,眼神坚定,“我知道,但这件事我必须要去。”
梅瑟艾鲁皱起眉头,他知道陆祠一旦决定很难改变。
这时,陆祠走近他,轻轻握住他的手,从侧面将他轻轻环抱“我不会有事的,也希望你好好的。”
陆祠心知肚明,他现在的身体之前总是是生病,光是不得不去医院的情况就得三四次了。
但是这也是没办法的,他不自怨自艾,只是连累爱虫一起担心,还因为见多了自己几乎濒死的模样而应激。
雌虫的害怕,是可以通过感知传递到他的心脏。
【都怪我,病了太多次,吓到你了。】这是只属于他们自己的暗语,没有别的虫知道。
梅瑟艾鲁感受到陆祠手上的温度,心中一软,“阁下,请您千万不要自责,是我保护不力才是。”
明明是主星上最强大的军雌,空有SS级的战斗能力却还是没保护好自己的雄主,甚至让他因为担心自己而受了伤。
“我会和您一起去的,请允许我的跟随。”梅瑟艾鲁印了一吻在雄虫手背,郑重道。
“那这里怎么…”办。话音未落,被温热的双唇堵住了嘴。
“也该给他们点机会锻炼一下,何况主星不是还有雷利欧吗。”梅瑟艾鲁早就被陆祠“泄露”过,他知道伽戎等虫的特殊性,他当然不介意顺便利用一下。
是夜 ,主星上的两个恒星听话的沉入地平线 ,光的折射被阻挡在另外半球,黑暗悄悄的来到每一个虫的窗前。
威尔伯特:阁下,明天下午可以见一面吗?
陆祠皱了皱眉,威尔伯特,他要见他干什么。
斯阔已经走了,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梅瑟艾鲁短发还有水滴滴落,随便裹了个浴巾就出来了,单手拿着毛巾擦头发。
见陆祠看消息沉思,当下心里警铃一响,可从来没见过阁下因为政务这么忧愁,难道是情愁?
是谁,他保证不杀了那个畜生。
当下就黏黏糊糊的贴了上去,索吻“阁下,是啊这么没眼力见。”
陆祠无奈推了推他,没推动。
又演,真当自己看不出来吗。
现在早已经过了厄斐琉斯宫宴的时间,按规定,威尔伯特这种南北两部的驻守军,从不参与主星争斗的立场 。
要不是因为斯阔的事情耽误,他估计在就该会北部了。
然而威尔伯特临出发前却要见他一面,陆祠心里了然。
良久 陆祠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将睡衣理整齐,他有轻微的强迫症,衣服被弄乱了就得理回来。
“是威尔伯特,跟我一起去吧。”
梅瑟艾鲁心虚,虽然这是他想的但是陆祠直接点出出来,不过,威尔伯特,他还是有些讶异。
看到陆祠坚定的眼神,便点了点头。
二人来到见面地点,威尔伯特早已等候多时。
星舰在不远处,看样子跟他们谈完就走了。
看到他们并肩而来,威尔伯特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不知是嫉妒还是羡慕。
“找我家雄主什么事?”梅瑟艾鲁直接问道。
“提伢阁下,马上我就启程回北部了,这次将你叫来。其实还是因为斯阔,他,怎么了。”
威尔伯特喉间苦涩,这件事是他的错,但北部太苦了,走之前他想知道点能支撑他的。
从前他不觉得北部有什么不好,那是他誓死守护的疆土,那里很好,但现在,曾经他住过的庄园不会有虫在里面等他,曾经一起看过的荒原,路过的星域,看过的星云,吃过的烤薯木……
(pS:薯木,北部特产的一种粮食,烤出来是甜肉的味道,可以饱腹)
都不会了,这让他怎么在那样满是回忆的地方活下去。
万一,哪天虫神再次心软,他再次伸手接到了他的阁下,那时不会有那么多的隔阂与痛苦。
陆祠是威尔伯特唯一能得到关于陆斯阔的,哪怕是一点点消息的渠道了。
“他很好。”
“那就行,那就行。”威尔伯特看上去失魂落魄的离去,嘴里喃喃道。
陆祠见他这副样子,一时沉默。
末了,陆祠对着远去的军雌背影。
“你用错方式了,你以为他开朗,爱笑,大大咧咧的,他就不是一个固执执拗又极有自尊的人了吗。从你开始强迫他的时候就错了。”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陆祠了解自己这个弟弟,他未必没有动一点感情,但动的太早,也冷的太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