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居然是那个死老太婆?”
张婆子激动的抓着姜子宴的手,眼中怒火熊熊。
她的宝贝儿子啊!
回来的时候,一身脏兮兮臭烘烘的。
据说还抱了黑娃一路。
一定是吃了不少苦。
还差一点就成了兽人了......差一点啊!
自己也差一点就失去他了。
该死的王婶婆!
姜淼淼:“.......”
娘亲不是不让说嘛,二哥这是做什么?
有那么一瞬间,她觉的二哥还是有些腹黑的。
就如此时此刻。
“婶子,我也是偷偷听我娘和大伯母说的,你可别说出去啊。”
姜子宴扒拉开张婆子的手,压低了声音。
“那是自然,你帮我谢谢枫哥儿,三郎都说了,一路上多亏了他照应,还有你娘,若不是她带着县太爷去营救,恐怕我儿就没了。”
张婆子连连道谢,把肉倒在自家碗里后。
装了一大碗鸡蛋给他端回去。
姜淼淼趴在二哥的背上,摸了摸他的脸蛋儿。
没有一丝笑容,脸颊有些湿意。
二哥哭了......
二哥常说男儿有泪不轻弹,这会竟然偷偷哭了。
姜淼淼也有些难过,她见不得别人哭。
尤其是为了她哭。
昨晚她在呼呼大睡的时候,二哥该得多担心啊。
不知不觉泪水也浸湿了眼眶,顺着脸颊流下。
咸咸的......
走到了家门口。
姜子宴拿出帕子,擦干了眼泪,换了一副笑脸,才推门而入。
“娘,我回来了。”
二哥声音十分洪亮,完全看不出他刚刚哭过。
娘亲和大哥已经摆好了碗筷,有肉,有菜,还有鸡蛋羹。
“宴儿快来,就等你了。”娘亲过来解下背上的奶娃娃。
“咦!淼淼刚刚哭了吗?”陆青瑶看着泪珠还挂在眼睫毛上的女儿,嘴里嘀咕道。
“没有啊!”
姜子枫蹲在妹妹面前,用帕子的另一角擦了擦她脸颊上的湿润。
回来的路上妹妹明明一声都没吭,只揉捏着他的脸。
怎么会哭了呢?什么时候哭的?
他竟一点儿都没有察觉。
他之前就觉得妹妹聪慧,没想到如此聪慧。
姜淼淼咧嘴笑了。
她刚刚就是情不自禁的哭了,连她自己都未察觉。
小婴儿笑眯眯的脸上挂着泪珠。
落在她娘和哥哥的眼里。
惹人怜爱的不行。
姜淼淼又被她娘抱着一阵狂亲,脸上有口水,也有她的泪水。
陆青瑶背过身去掀开衣服,准备先喂饱娃自己再吃。
她想女儿想的紧,从吃饭开始抱着就没撒手过。
小淼淼吃完奶,又吃了些鸡蛋羹。
那锅肉和汤都没她的份,娘亲说肉汤里放了许多香料,小婴儿不能吃。
小奶娃窝在娘亲的怀里睡着了,娘亲的衣裳肉香肉香的。
让她的梦都是肉香肉香的。
梦见烧鸡、烤鸭、烤羊肉、大鹅......
流了一嘴的口水。
好想吃肉啊,什么时候才长牙呢。
姜淼淼睡着后,陆青瑶又去了柳玉娘家,安排好第二日的挖笋事宜,这才回家睡觉。
昨儿找了娃一夜,今夜搂着娃就睡得特别安心,特别香甜。
姜淼淼回到了娘亲的怀抱,闻着熟悉的气息,也睡得十分安稳。
“咚咚咚.......咚咚咚......”
翌日一早。
天刚刚泛起鱼肚白,姜淼淼淼家的门便被敲响了。
敲得还挺急促的。
小奶娃被这突如其来的敲门声吓醒了,下意识的张嘴就嚎。
是谁这么讨厌啊,扰了别人的清梦。
她是有起床气的......
陆青瑶抱起女儿轻轻摇晃,眼中一闪而过的愠怒,“淼淼不哭,不哭,被吓到了是不是?”
抱着娃出屋。
姜子枫已经早早起来练拳了,他下过决心的,要变得更强,保护家人。
这会子已经去开门了。
姜子宴也随着大哥早早的起来了,这会在院中,一手拿着书,一手背在背后。
小小少年在院中踱步,之乎者也,摇头晃脑的吟诗诵赋。
让人心生敬意。
姜淼淼止了哭声。
大哥二哥都那么勤奋,她怎么还有脸哭呢。
“吱呀。”门开了 。
大伯母探头进来,看到都起来了,有些惊诧。
“弟妹,你们怎的都起那么早?”
她家巧儿和轩儿这会还在被窝里边呢。
“嫂嫂不也是起的很早。”陆青瑶无奈的笑了笑。
“嗐,不早了,你大哥都带着人上山挖笋去了。”
“这么早!”
大哥也太拼了吧,弄的陆青瑶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柳玉娘忽的凑到她跟前,小声道:“弟妹,不得了,我刚一出门,就看到三郎她娘沉着脸挑了两桶粪往王婶婆家去了,你说会不会打起来?我们要不要去看看?”
陆青瑶一愣,随即反应过来,看了儿子一眼。
姜子宴依旧埋头看他的书,仿若未闻。
若是从前她一定把儿子叫过来训一顿,可遭了这些难后,她想法变了。
人还是不能一味的无脑的善良,特别是老二这样单薄的身体。
打又打不过,心思深点也没什坏处。
叫住柳玉娘,“嫂嫂,这种热闹咱还是别去凑了,没得让人记恨。”
“也对,一会往村口一坐就知道了,不过你说张婆子是如何知晓的?”
柳玉娘其实想问是不是她说的,但看她一脸吃惊样,应该不是她。
原本在打盹的姜淼淼,立刻惊醒了过来,转着骨碌的小眼睛,目光灼灼的看着柳玉娘。
还能是谁?二哥呀!
没想到二哥随意说了一嘴,就是这种效果。
这祸水东引也是绝了。
陆青瑶讪讪一笑,“还需谁告诉她,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那人牙子不是跟着王婶婆来过村里嘛,想来是被她瞧见了。”
“也对,张婆子可是把两儿子看得跟眼珠子似的,哪里忍得下这口气!”
柳玉娘一脸的幸灾乐祸。
“活该!黑了心肝的王婶婆,活该受这样的报应,一大清早就被泼粪,恐怕这一阵子都要倒霉了......”
一年之运在于春,一天之运在于晨。
不论古人还是现代都十分忌讳这个,这张婆子是会挑时间的。
姜子宴就当没听见,郎朗的读书声越来越大。
姜子枫停了手上的动作,走过来呆呆的听着她娘和大伯母咬耳朵。
“嫂嫂,别管他人了,咱过好自己的日子就成,你若无事便同我一起上镇上买牛车吧,买了也好给大哥他们送去。”
说话间陆青瑶已经给姜淼淼喂好了奶,收拾齐整。
今日可有的忙活呢......
王婶婆那边,躺在床上动弹不得,听得院里的咒骂声,心中悲愤欲裂。
几近昏死过去。
咬着后槽牙,“儿呀,去拿纸笔来,帮我给陶师爷传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