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间挪移。”
面对余飞暴怒一击,魏杰自然不敢硬接,他以最快的速度,调动空间之道,从原地消失。
强大的刀影,劈斩在魏杰刚才站立的位置,将大地分开一道两丈宽的裂缝。
巨大的刀痕,犹如是一道地裂,一直延伸到数百里之外。
魏杰刚稳下身形,还未来得及汲取周围稀薄的灵气以恢复体力,背后便传来一阵阴冷的笑声。
他背后的空间裂开,余飞的身影从裂缝中踏出,眼神中满是戏谑与不屑。
“在阿修罗族圣人面前玩弄空间之道,你是蠢吗?
”余飞的话语如同寒冰,字字刺骨。
话音未落,他掌心已凝聚起璀璨的圣气,犹如烈日当空,轰然拍出。
“时间禁锢!”
魏杰手指微动,余飞那凝聚着毁灭性圣气的手掌,竟在半空中停滞了半秒,时间在这一刻仿佛被无情地掐断。
借着这稍纵即逝的间隙,魏杰双腿猛地一蹬地面,口中一抹五色天火自他唇间溢出,炽热而绚烂,宛如凤凰涅盘时的辉煌。
五色天火一出,瞬间点燃了空间裂缝,裂缝中爆发出耀眼的火光,将四周映照得如梦似幻,一股股热浪席卷开来,连空气都似乎在燃烧,整个世界在这一刻被火焰吞噬,美得令人窒息,又危险至极。
“啊!”
裂缝中,传出余飞的惨叫,随后空间裂缝立刻闭拢,余飞身形重新回到原本的位置。
“剑一!”
魏杰眼神凌厉,趁余飞身形略显踉跄之际,斩出一道剑一。
剑一化为一道惊鸿,所过之处,空间被其一分为二,留下一道清晰可见的裂缝,寒气逼人。
余飞见状怒意滔天,取出麒麟印,将铭文全部激活。
随着余飞灵气的疯狂涌入,麒麟印猛然间膨胀,化作了山岳般的大小,其上铭文逐一亮起,犹如星辰点缀夜空,带起的气浪轰鸣,犹如狂风肆虐,瞬间将魏杰的剑一撕扯得粉碎,剑光四散。
余飞双手快速结印,圣气如洪流般奔腾,在他周身凝聚成三座巍峨的山岳虚影,带着沉甸甸的压力,朝魏杰头顶与左右三方猛压而下。
“王八蛋!”
魏杰怒骂出声,激活蛮熊兽衣,形成一只巨熊将他庇护在身下。
麒麟印与三道圣气凝聚的山岳虚影一同轰然砸下,瞬间将魏杰身下的巨熊兽衣撕扯得粉碎,巨熊的虚影在轰鸣声中消散无形,只留下一片尘埃与气浪翻腾。
圣气消散之际,余飞脸色骤变,他愕然发现自己与麒麟印之间的联系竟被硬生生切断,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目光急转,落在魏杰身上,只见他此刻被一片金色龙鳞紧紧护住。
龙鳞之下,魏杰托举麒麟印,竟未受到丝毫伤害,全身完好无损。
“好!你小子身上的宝贝还真不少,只要将你杀了,这些宝贝就都是我的了!”
余飞不怒反喜,释放阿修罗杀气,双目瞬间变得赤红如血,宛如两团燃烧的火焰,格外骇人。
他脚掌重重一跺,万丈圣魂在他身后浮现,浑身散发着滔天的煞气。
圣魂的出现,让周围的空间变得压抑,魏杰的脸色也不禁微微一变。
先前使用星辰斩和祖龙逆鳞,已经大幅度消耗了他的灵气。
而这一招若是接不下来的话,他知晓,自己必定会丧命当场。
“逆师弟,结束了。”
余飞手一挥,圣魂双臂举过头顶,一柄五千丈的圣气战刀被抓在手中。
战刀携带山呼海啸般的气势,对着魏杰劈下,带起的气浪如同飓风肆虐,将空间撕扯得破碎不堪。
魏杰喉咙深处迸发出一声震天动地的嘶吼,在他身后武魂浮现,与他共同举起双手,迎向压下的圣气战刀。
魏杰的双眼闪烁疯狂,空间之道与时间之道被他疯狂调动,两股力量在他掌心汇聚,形成一道绚烂至极的光幕,与圣气战刀轰然相撞,光芒四溅。
尘埃落定,四周一片狼藉,碎石与焦土散落一地,魏杰躺在深坑之中,衣衫褴褛,浑身是血,平日里那双锐利的眼眸此刻变得黯淡无光。
余飞缓缓走近,踏在碎裂的石块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你开始的那股叫嚣劲呢?不是挺能骂的吗?接着叫唤啊。”
他用脚尖挑起魏杰的下巴,那张曾经骄傲的脸庞此刻布满了伤痕与泥土,显得格外狼狈。
魏杰有气无力,但嘴上依旧不饶人,他断断续续说道:“你阿修罗族……全部……都是杂……杂碎。”
余飞早已不像先前那样生气,毕竟谁会和一个将死之人动怒?
“我不打算直接杀了你,毕竟像你这种天之骄子,直接斩杀,太过便宜你了。”
余飞蹲下身子,抬起魏杰的左膊,而另一只手则如铁钳般按在魏杰的头上,将他死死固定住。
随后,他猛然发力,硬生生地将魏杰的左臂从身体上撕扯下来。
“啊——!”
魏杰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嘶吼,回荡在空中,令人毛骨悚然。
鲜血如泉涌般喷出,洒在余飞狰狞的脸上,更添了几分恐怖。
“哈哈哈!”
余飞看着魏杰因痛苦而扭曲的脸庞,放肆地大笑起来。
那笑声在空旷的废墟中回荡,显得格外刺耳。
他一把抓起魏杰鲜血淋漓的手臂,凑近鼻尖深深一嗅,随后,他张开大口,毫不犹豫地咬了下去。
牙齿穿透肌肤,撕扯着筋肉,鲜血顺着嘴角流淌而下,余飞却浑然不顾,反而一脸陶醉。
他的双眼闪烁异样的光芒,仿佛在这一刻,他品尝到了世间最珍贵的佳肴。
“不愧是炼化过五行灵宝的肉身,这滋味,太美妙了!”
他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意,享受着这份来自对手的“馈赠”。
强烈的疼痛使得魏杰意识逐渐模糊,只感眼皮越来越沉,无法再抬起。
余飞三两下将手臂吃干抹净,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嘴唇,正欲对魏杰的右臂下手时,一个璀璨夺目的金色文字犹如流星般,撞击在他的胸膛之上。
“砰!”
一声巨响,余飞如同被巨锤击中,整个人倒飞而出。
他踉跄着爬起,胸口一阵剧痛,仿佛被万斤巨石压住,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谁!给我滚出来!”
棠溪语念的身影从黑暗中走出,行至魏杰身旁。
目光触及魏杰空荡荡的左臂,她的瞳孔猛地一缩,心脏仿佛被紧紧攥住,疼得她几乎无法呼吸。
棠溪语念连忙蹲下身子,小心翼翼地将魏杰那血迹斑斑的身躯抱起,动作轻柔得仿佛怕惊扰了他最后的安宁。
她的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轻声问道:“逆尘,坚持住,别睡过去!”
魏杰睁开沉重的眼皮,勉强挤出一丝苦笑,用微弱的声音说道:“你若是再不出来,我可就真撑不住了。”
言罢,他的头一歪,彻底陷入了昏迷,只剩下微弱的呼吸在证明着他的生命之火仍在顽强燃烧。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你这个小婆娘,怎么?上赶着来陪睡?”
看清来人后,余飞紧张的神色舒展下来,色迷迷的眼睛扫视着棠溪语念身体每一寸。
棠溪语念声音冰冷,不带任何情绪:“余飞,你准备好怎么死了吗?”
余飞大笑,道:“凭你?你觉得你能杀死我?先不说此地压制精神力修士,单凭我留在你体内的阿修罗杀气,就够你受罪的。好了,多的话就不说了,给我死来吧!”
说完,余飞汇聚全身圣气,手掌如山岳般向棠溪语念拍去,带起的气浪让周围的碎石再次飞舞。
棠溪语念身形未动,取出圣旨向上抛飞。
顿时,圣旨迅速扩张,若一片旋转的云彩,将她护在身下。
紧接,她脚下光芒一闪,一道灵阵骤然显现,九十九条水桶粗的雷龙从灵阵中咆哮而出,将她紧紧包裹,雷光闪烁,照亮了整个废墟。
余飞见状,双目猛地一缩,脸色大变,惊呼道:“精神力圣者!我明白了,你根本不是什么惊鸿圣女身旁的女官,你是……”
他的话语被猛然打断,九十九条雷龙已经狂暴地扑向他,将他瞬间淹没在雷光与电弧之中,只留下一阵阵凄厉的惨叫和不断闪烁的电火花。
雷龙散去,尘埃落定,余飞的身躯如破败的布偶,散落一地,再无生机。
棠溪语念无暇他顾,急忙跪坐在魏杰身旁,她轻柔地抚摸着魏杰那张满是伤痕的脸,眼中满是心疼。
若不是为了给她争取时间,魏杰绝不会伤成这般模样。
凭借孤逸老人留下的圣旨,说不得他还会有一线逃命的生机。
但他不仅没走,反而救下了她这个当时的累赘。
她横抱起魏杰,一手托着他的背,一手穿过他的膝弯,带着余飞的尸体,朝着东洲圣院疾驰而去。
当她抵达东洲圣院的那天,没有人知晓发生了什么。
只知那日,天空被浓厚的墨色浸染,乌云密布,雷声轰鸣。
孤逸剑圣提剑,身影在圣魂内于空中飞过。
他身后,四位圣境弟子紧随其后,各个手提战剑,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愤怒。
他们一行人如同狂风骤雨,所过之处,草木皆惊,飞沙走石。
师徒五人剑意凌云,毫无保留得对外宣泄,整个东洲都感受到了这股滔天的怒意,万物为之颤抖。
与此同时,皓月帝国军营内,同样发生了巨大震荡。
数百名将军被斩,数万名将士被杀,其中包括圣人修士不下数十位。
一时间,整座苍澜界人心惶惶,陷入未知的恐慌之中。
春秋交替,夏至已至,圣山上,属于魏杰的庭院中,荷花竞相绽放,粉嫩的花瓣在夏风中轻轻摇曳,散发出淡淡的清香。
阳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斑驳地洒在魏杰的脸上。
魏杰的双目逐渐聚焦,意识渐渐开始清晰。
他猛地坐起,急促的呼吸带动着胸膛的起伏。右手不自觉地摸向左臂,却只触碰到了一只空荡荡的衣袖。
不是梦,他的左臂真的没了。
阿彩刚好端着一盆清水进来,见魏杰坐在床上,她立刻放下木盆,跑了过去:“公子,你醒了!”
魏杰面色阴沉如水,看向跑来的阿彩,明明已经有了答案,却还是明知故问:“阿彩,我的左臂……”
阿彩的笑容立刻凝固,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沉重:“公子,你的左臂已经……没了。”
魏杰的上半身不禁颤动,许久,他才回过神来:“我睡了多久?”
阿彩道:“公子是一月前被一位姑娘送回来的,那时的公子已经奄奄一息,只有一丝微弱气息尚存。剑圣前辈为你疗伤了足足一夜,才将你从鬼门关拉回来。”
阿彩早已知晓那位白发老爷爷的身份,故此不敢再以老爷爷相称。
“已经一个月了吗?”
魏杰喃喃自语,随后又问道:“师尊他老人家在何处?”
阿彩道:“剑圣前辈和几位圣人前辈昨夜才回来,此刻应当在他老人家的府邸。”
魏杰道:“师尊和师兄师姐去做了什么?为何昨夜才归来?”
阿彩摇了摇头,道:“阿彩也不知道,只知,他们回来的时候,来看了公子一趟。他们满身都是血,杀气太重,阿彩不敢靠近。”
“知道了。”
魏杰点了点头,掀开被子从床榻走下。
“公子!你刚刚醒来,还是躺下休息为好!”
阿彩立刻上前拦住魏杰,想要重新将他按回床上。
魏杰轻笑,拦住了阿彩的动作:“我的伤势,自己最清楚!我能感受到,体内的灵气充足,受伤的经脉也早已恢复。”
他并没有说谎,全身上下,除了断臂之外,他感受不到一丝疼痛。
“可是……”
阿彩有些担心,还想要继续劝说。
魏杰道:“好了,我真的没事,既然已经醒了,我总得去见见师尊才行。”
阿彩不放心,尝试说道:“那公子不能好好歇着吗?阿彩去帮您叫来剑圣前辈。”
魏杰道:“这是胡闹!哪里有弟子摆谱,让师尊前来的道理?”
阿彩低下头,有些委屈的小声嘀咕:“阿彩只是担心公子的身体,不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