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你们红蔷楼的都这么不知天高地厚?”霍显火气上来青筋暴起血脉扩张,“我今天就要让你知道小爷的厉害!”
上官末做出个挑衅的手势。这么精彩的一场较量,台下观众欢呼沸腾之声更盛。
凛沐风自然知道霍显实力,皱眉提醒,“你哥太轻敌了,会吃亏的。”
慕容晓摇晃了一下脑袋,“我哥从不轻敌,不过喜欢激恼对手,两边全力以赴势均力敌才好玩。”
凛沐风完全不能理解,“会受伤的啊。”
台上比赛已经开始,多说无益。
霍显是个练家子,身量体重都比上官末占优,天生蛮劲,一出手便将上官末压制了下来。
上官末以力相抵,试了好几套技巧都被霍显看穿防御了下来。
霍显精于此道感觉游刃有余,一边夹着上官末让其姿势别扭不好发力,一边挑衅,“怎么,你刚才不是很牛气,怎么,哑火了?”
来来回回二人纠缠了几个回合,上官末连续比试下来的,明显气力不济,寻了个机会脱身,霍显放开了他,二人是暂时拉开了距离。
“到底是花架子啊,跟我们上过战场的不能比。小爷我上阵杀敌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个泥地打滚。”霍显嘲笑,是给机会上官末退场,“你现在给爷跪下退场,小爷我还能饶了你,不然小爷就要动真格了。”
上官末冲撞间咬破了嘴唇嘴角渗血,用手抹了一下,活动了一下右臂,重新找回当年那种热血沸腾的感觉。清晰感到到随着势均力敌的较量,活血唤醒右臂的机能,久未体会到右臂血脉蓬勃的感觉。舒爽得都要叫喊出来。
霍显发现了,“话说,你到底是左撇子还是右撇子,怎么动作这么别扭不和谐。”
摔跤各种技巧基本都是一手支撑另一只手发力,上官末是随心所欲,累出奇招杀霍显几次措手不及。不过都被霍显用扎实的经验和强大的身体条件一一化解。
上官末波澜不惊进退有度,霍显对上官末有了那么一丝赏识,“不过无所谓了,下一招就可以定胜负了。”
霍显自认已经认清上官末的路数,气势再起,势在必得。
上官末热汗挥洒,以防手滑,将汗水蹭到衣服上,一脸倨傲,“你们上战场都是这么耍嘴皮子念死对面的么。”
“你说什么?!”霍显是个暴脾气,被上官末如此激将是气昏了头,上前一套擒拿,飞身技、撞击技、锁技齐出,精准在上官末护住脖子前扣住上官末的脖子,干净利落使出一记夹颈摔。家传绝技——轰雷烈!
霍显将门之后自然有真本事,一身蛮力再加上家传技巧所向披靡,不过那都是战场上的杀人技不适合在游玩场合使用。
一气之下霹雳手段将上官末掀上了半空,脱手的一刻霍显就后悔自己失了分寸,上官末正面吃了个满招,这么摔下来非死即残。
“哥!”慕容晓想飞身去救,上官止将她按了下来。
正当所有人惊呼以为上官末就此落幕,上官末是以一个不可思议的状态在落地前一刻调整了落势。发冠碎裂长发披了下来,衣服彻底被扯坏垂下来半边,虽然狼狈但半跪着总算是安全着了地。
不可能!霍显震惊得汗毛都竖了起来。
清晰的手感告诉他,他精准地按到了上官末的颈脉,一般人在被甩上半空前就已经失去意识,更别说在此之前他还在上官末气门上补了一记膝撞,正常人心跳都骤停。无论哪种,都绝对绝对不可能以上官末如今此种状态站起来的道理。
上官末就这么以一种恐怖的姿态站在角力场上,一种恐怖的氛围萦绕他周遭,本来热闹的场地此刻鸦雀无声。
等了许久,上官末久久定着没有动静,胸口没有起伏,心跳也不知有没有。也不知道他落地前怎么凭借最后一点意识最后一点本能将身子扳正回来。
霍显现下害怕极了,试探问道,“还……还活着么?”
“啪嗒”一声,霍显清晰听到上官末好像颈骨归位的声音,轻轻“呼哈”一声上官末胸口重新起伏,手慢慢有了知觉捶击胸口,整个过程就好像一个破碎的木偶在有意识地自我修复。等到上官末完全站起来,一层血雾隐隐围着他升起,阳光之下仍然阴森恐怖。
霍显越觉毛骨悚然,“要不,你先去找大夫吧。”
听到声音,上官末自乱发后聚焦向他,目光带着野兽般的锋芒,再次长长舒出一口气,扯下身上衣不蔽体的破布,一直隐藏的身子舒展开来,彻底沐浴在阳光之下。
阴森森对霍显道,“怎么,这就害怕了?小爷我在尸山血海从地狱爬出来的时候,你又是在哪个泥潭里打滚呢。”
当上官末扯下衣服亮出身板的一刻,全场都倒抽一口凉气。
一道道狰狞或深或浅蜈蚣一般丑陋的伤疤蜿蜒全身,要害处的伤痕当时的伤口恐怖深可见骨。原来他穿衣服摔跤真不是他托大,而是照顾大家的感受。完全无法想象拥有这么一身伤痕的人经历了什么如何活下来的。
场内不少共情能力强的人都打起了冷战,好几个被那恶心的伤痕吓得干呕了起来。
慕容晓瞳孔剧震,扑到上官止肩膀上不忍直视。
天底下有谁比慕容晓更清楚,上官末这一身伤疤从何而来。上官末能活到今天突破了多少个奇迹。西尔法说那一定是有很可怕的执念支撑着他,可怕到能将所有人带到地狱去的执念。
“别怕,那是我们的荣耀。”上官止轻轻拍着慕容晓安慰。
凛沐风也被那身伤疤吓出一身冷汗,果然哪有上官止说的那么轻描淡写,面对野兽不都是用血一路淌过来的,想也知道在这两兄弟面前的野兽最后都是什么下场。
“霍显,别比了,快下来!”
霍显这下骑虎难下。继续比吧,已经没了胆气,就这么下场,他又咽不下这口气。
“游乐而已,没必要性命相搏!”凛沐风大喝。
上官末听到这句话是冷笑出声,扶了扶留着霍显指印的脖子,“听听这都是什么话啊。若是换了旁人,早一命呜呼了。”
“霍显,你快给我下来!”凛沐风心底害怕,生怕上官末要以牙还牙,霍显理亏,上官末完全有撕了他的本事。
“好,是我有失分寸在先,我认输!”霍显都不敢这事传到他爹那里去,肯定要被挂在祠堂一顿毒打。
慕容晓看不下去,冲台上道,“哥,你也给我下来!有你这么不顾死活的么!”
听到慕容晓的声音,上官末一种魂飞魄散的感觉,眼神瞬间清澈,赶紧用长发遮掩后背,双手是不知道该遮哪里好,冲上官止道,“阿止,给我件衣服。”
“给!”霍显闻言,扔给了上官末一件上衣。
上官末没有拒绝,也没管合不合身先将那些可怕的伤疤都遮掩起来,一句谢谢都不愿意说,斜眼看霍显,“你想认输也可以,下去给我妹妹道歉。”
霍显都觉得见鬼了,“你这么不要命的,就为了让我去道歉?那我今天不道歉是不是就出不了这个门了?”
“你不道歉,我们两兄弟就天天经过你家门口念,陈若兰一定知道你家在哪。”上官末这个威胁虽然幼稚但是掷地有声。
“我怕你们了。”霍显是真的怕了,骂骂咧咧还真直笔笔下去给慕容晓道歉,一边下去一边骂,“你有种!有你这么宠妹妹的,看你妹妹能不能嫁出去。”
毕竟将门之后,该有的风骨还是有的,道歉也不扭捏,恭恭敬敬到慕容晓跟前,霍显拱手低头,“元姑娘,多有得罪,抱歉了。”
“没事,反正我也没瞧得上你,你是否贬损,是否道歉,我都不在乎。”慕容晓压根理都不理,躲到上官止身后。
霍显难得低声下气这慕容晓居然不领情。他是青筋冒起正要发作,对上与上官末如出一辙的上官止的脸,登时偃旗息鼓迅速抓头掩饰尴尬,心有戚戚对凛沐风道,“妹妹不怎么样,奈何兄长们厉害,凛兄,你要三思啊。”
凛沐风深以为然,“是挺恐怖的。”
唏嘘间,凛沐风的随行小厮找了过来,在他耳边低语几句,凛沐风点头表示知悉,走来对慕容晓道,“元姑娘,凛某有事,失陪了。”
“嗯,凛公子你去忙。”慕容晓答应。
怎么凛沐风今天也是主人家,多的是贵族小姐想着盼着,总不能她一个人一直占着。何况已经回到了兄长们身边,有兄长们撑腰,慕容晓那是一个美滋滋。
上官末穿着一身不合身松松垮垮的衣服下场,下身穿着骑马裤,怎么一个奇怪的搭配。幸好脸蛋长得是真的不赖,头发拢到一边用布带扎在肩膀一侧,收拾一下,整个人当即柔和了下来,不再凶神恶煞杀气腾腾。
走到慕容晓跟前就要牵她,“走,时辰差不多了,该去迎接你的惊喜了。”
“哈?”慕容晓这才想起陈若兰跟她提过的惊喜,被牵着走顺口问了句,“真的有惊喜啊。”
上官末没有陈若兰爱卖关子,一边拉着她往前走一边说道,“你的好姊妹慕容倩昨天就到了洛阳,今天她应邀到会,看时辰,该到了。”
“哇。”慕容晓当即心花怒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