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就是二哥你被苏漾哥哥发现在看第四话文稿,接着就把我也出卖了?”
盛临乐总结下来,就是自己马甲掉了,苏漾知道她是摸鱼居士后,深感被盛家两兄妹戏弄了一般,急冲冲就来找盛临乐说理。
“二哥真没出卖你,都是苏漾自己推测出来的。”盛临安举手发誓,言辞凿凿。
厢房内,只有盛临乐、盛临安、苏漾和张旭荣四人。
苏漾哼了一声,碎碎念,“若我没猜出来,你们还要瞒多久!是不是等到你们回漠城时候,也不会告诉我临乐妹妹就是摸鱼居士!”
她就是想捂好马甲啊,不然哪天被读者‘寄刀片’催更怎么办?
况且她若四处张扬摸鱼居士的名号……古人云,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盛临乐不敢赌,她得护好这具身体。
盛临乐眼神转向窗柩,“哈哈,这窗户擦得可真干净啊。”
苏漾气得又重重地哼了一声。
张旭荣倒是听二叔张瓘提过从漠城来的时兴彩印书,特别是那本《少年将军传奇》,听说故事寓意深刻,文笔甚好,配之图画叙事,更是让人看过后欲罢不能。
临乐妹妹这书好像很了不得,回家定要去找二叔借来看看,张旭荣暗自提醒自己。
“苏漾,你也莫气恼了,妹妹这样做定是有她的道理。”张旭荣自愿做个和事佬,温和地对他说,“就此等小事而已,你看你给临乐妹妹手腕抓的,瞧着都发红了。”
苏漾瞥向盛临乐的手腕,低下头,挣扎着说,“那、那起初也不该在我求问摸鱼居士墨宝时那样说……若是当真不愿给,直接拒绝便是,我也不会抱以许多期待……”
那时候盛临安说的托词是什么来着?盛临乐想了想,对了,是说摸鱼居士脾气不太好……
原来苏漾认为被戏弄的症结是在这里。
盛临乐了然说,“此事确是我和二哥不是,给苏漾哥哥道歉。”
“没有不愿给,当时二哥就是想替我隐瞒身份。这么着,你想要什么图说与我听,我按你的想法来画,如何?”
苏漾磕巴道,“当、当真?妹妹真愿意给我画一幅?”
盛临乐颔首,“你想要尉迟明骑马上阵的图,还是……等等,说来马上也要画到尉迟明成年后的形象了,要不给你画成年后的尉迟明画像?”
苏漾连连摆手,“我不要尉迟明,可以画林旭吗?我喜欢林旭有勇有谋,对挚友又赤胆忠诚,他乃是吾辈楷模!”
盛临乐愣了下,点头道,“自然可以。”
没想到苏漾喜欢的角色竟然不是男主,而是男配林旭。
“我二叔也偏爱林旭,我还听过他为林旭写的文章。”张旭荣也说道。
盛临乐还有些好奇,问道,“之前咱们去周秀才的诗会,也没人扮林旭呀,有三位都是扮的尉迟明。”
说到此,苏漾略带埋怨道,“还不是扮林旭没人认得出来,其实那几位也都是喜爱林旭的。”
“妹妹,你也该给林旭画些一眼就能识别的衣饰才对,实在不行就同孔明先生一样手持羽扇如何?”
那不是撞人设了嘛。
盛临乐坚决摇头,不过这倒是给她提了个醒,林旭作为主要配角,也确实需要添加个性化的特殊记忆点。
将此事记下,盛临乐说,“此事我记下了,多谢苏漾哥哥的提醒。”
“如此,咱们和好如初了?”盛临安笑道。
苏漾脸红,老老实实对盛临乐和盛临安拱手,“苏漾唐突冒犯了,还望兄长和妹妹不要介怀。”
四人笑作一团。
婢女在外喊道:“姑娘,米糕蒸好了,给您送过来吗?”
“送来吧,再来一壶奶茶。”盛临乐胃口大好,高声吩咐完,又想起一件事,问苏漾,“苏家怎么样了?老师早上匆匆出门说回苏家,不会又发生什么了吧?”
“姑姑没同你说呀。”苏漾谈到这就愁得不行,“就是有个破道士云游到家里,说大爷爷他们做错事,才会使得祖宗发怒,还在祠堂里落下警示,要求家里所有人都得回去听训。”
盛临乐心中慰藉,老师布置的戏终于要开场了,笑着问,“那你怎么不去?”
苏漾微恼说:“都是神棍邪说,我才不信!大爷爷他们真是越发糊涂了,那些警示神迹定是什么江湖上的杂耍把戏。”
盛临乐:“所以你今天是从家里偷跑过来的?你不怕你爹娘事后骂你?”
苏漾浑不在意,“我爹娘也不信那些,不会管束我的。对了,临安兄长,你见多识广,要不你随我回家,去戳穿那个游方道士的诡计怎么样?”
那道士的诡计说不准就是跟自己有关呢!
盛临安看了盛临乐一眼,微笑着摇头,“我的见识也仅限经义文章看得多,不在江湖术士上,怕是帮不上你的忙了。”
张旭荣有些担忧地问,“苏漾,那道士到底做了什么法让你家长辈如此信任他?”
苏漾正欲开口,婢女进来送奶茶和米糕。
待到婢女出门,苏漾才压低声音说,“就是前日晚上,负责祠堂洒扫的下人擦完地后,发现地上突然多了几个字。”
张旭荣双手握紧茶盏,惊恐地看向他。
苏漾继续说,“那地上写的也不是瘆人的话,就是一句五言诗,写的‘自得逍遥志,儿孙不自由’,我爹说听口吻很像是苏家祖上那位西柳先生说的,他好些遗作都是这类自由不自由的论调。”
“就是怪得很,地干了后字也消失了,再弄湿地面也不会再显现出来。”
盛临乐垂眸,再打湿地面的水,都把五倍子水和矾水稀释了个干净,当然不会再显现了。
肯定是老师让人事先用五倍子水在地上写的字,而下人擦地的水里又加了白矾,两者相遇,这才让湿地显了‘神迹’。
张旭荣紧张道,“除了这、这神秘的诗句,还有其他奇怪的事吗?”
苏漾亲眼见识过都没张旭荣这么害怕,想了想,又说,“还有,听说祠堂昨日夜里有人瞧见点点火光飘在空中,大爷爷就请道士办了场法事,法事过后火光就消除了。”
盛临乐抿了抿嘴,眼底闪过一丝笑意,磷火自燃,历来诡异奇事的始作俑者,走近科学都不屑得拍的题材了。
张旭荣闻此倒吸了好大一口气,声音颤抖,“莫不是你家真的闹鬼了?你都不害怕吗?”
苏漾正直得像个社会主义接班人,“世上无神无鬼,即便有鬼,那也是人在做把戏,有何惧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