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文真不让盛临乐参与苏家的是非,就叫来了她一小侄儿来当地陪,让兄妹俩出门闲玩打发时间。
小侄儿比盛临乐大四岁,今年十二,是稀有的,没参与聘礼闹事,没受责罚的小辈。
苏漾整个人莹莹如玉,站在假山边,见姑姑领着盛临乐下来,腼腆一笑,“妹妹好,我叫苏漾,漾漾水波的漾。”
他的眼睛生得很漂亮,瞳孔颜色是少见的浅棕色,五官柔和,有些偏女相,都还没苏文真长得英气。
盛临乐微笑道:“今日劳烦苏漾哥带我们闲逛了。”
苏漾微微颔首,疑惑看向身后,问苏文真:“姑姑,不是说还有个兄长吗?”
话音刚落,盛临安出现在石阶上。
盛临安头戴方巾,身着宽松襕衫,走起路来,衣摆袖子甩得翩翩风流。
他摇着竹扇款款走下,眉目含笑,声音清润,“这不是来了,在下盛临安,今日有劳苏贤弟了。”
“盛兄客气了。”苏漾眼睛一亮,拱手谦逊道,“盛兄你这一身好生风雅,乍一看还以为是哪位魏晋名士从上面走了下来。”
盛临安不着痕迹地抬了抬下巴,微微勾唇说:“贤弟谬赞了,不过寻常衣服罢了。”
苏漾眼神看向他手里的竹扇,又问:“这扇面上的墨竹是兄长亲笔画?笔墨浓淡相宜,劲节一气呵成,好图啊。”
盛临安抖开完整扇面,笑道:“此乃青山书院一位斋长所赠,贤弟若是喜欢,此扇赠你无妨。”
“使不得,我怎可夺人所好。”苏漾连连摆手,只接过来赏玩了一会儿便还给了盛临安。
盛临乐在一旁都要被这两人恭维来,奉承去的氛围腻死了,赶紧出言止住他们:“二位哥哥,咱们快出门吧,我还等着苏漾哥带我们去吃江渝特色呢。”
苏漾脸红道:“妹妹说的是,苏漾一见到好画就忘乎其形了,两位见谅,这就带二位去用早饭。”
苏文真笑道:“快去吧,别与护卫走散了。”
出门时,大鹅也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一副也要跟着走的模样,盛临乐无奈,只能给它套上牵引绳。
苏漾频频低头去看大鹅,“妹妹还懂驯鹅?它好听话啊。”
盛临乐惭愧说,“它应是生来就如此,我不会驯鹅,苏漾哥喜欢的话,给你牵着玩要不要?”
大鹅对外人温煦了许多,只要盛临乐在旁边,牵引绳给谁都拿着都可以。
苏漾第一次牵着鹅上街,心里有些别扭,却又莫名想炫耀大鹅这般特殊的爱宠,眼神止不住偷瞄周围人的反应。
江渝不如漠城爱养鹅食鹅,城里也难得会见到大鹅。
路过行人的目光里带着好奇探究,苏漾被瞧得羞赧,脸蛋染上绯红。
盛临乐跟在旁边,看他脸红耳赤,几次开口想说:“要不还是我来牵吧。”
却又见苏漾嘴角高扬,好像又很享受这样的注目礼。
算了。
少男心,海底针。
苏漾带着来到一家临江的小馆,店门口摆了两个炉灶,炉灶上各放了三层蒸笼。
“江渝人晨时爱吃浓油赤酱的面条,怕你们吃不习惯,今日还是吃包子配甜浆吧。”
苏漾点了菜馅和肉馅各两种,伙计高声答应,掀开蒸笼盖,飞快捡好两碟先送到了桌上。
旁边桌的人笑侃声极大,店里的客人也并不反感,各自吃完就结账走人,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苏漾解释道:“这里漕运亨通,来这里吃的多是码头上的纤夫和脚夫,他们习惯了高声说话,并不是故意喧闹。”
盛临安环顾四周,“这店开了许多年了吧?”
伙计又端上来两碟包子,热情道:“开了快三十年了,这还是我爷爷传下来的家业呢。”
“客人慢吃,不够再叫啊。”
“你们江渝人都很直爽。”盛临安煞有其事说。
昨日他逛街时,也是这般被老板或伙计搭话,也不在乎你回不回应,反正自顾自说完就扭头去招呼其他客人。
苏漾笑了笑没反驳。
盛临乐饶是胃口不大,也没忍住每种包子各尝了一个,剩下半碗豆浆如何也灌不进去了。
“我刚在码头好像瞧见林老板的船回来了,不知这回又捎了多少货回来,。”
“那咱们快些吃,林老板一向出手大方,今日说不准又能赚不少。”
苏漾脸色微变,抬头看了一眼路过的脚夫,喊住他们,“两位大哥,请问你们说的林老板,是不是刀马口的林家?”
脚夫莫名,点头道:“城里除了他家有商船,也没别的林姓人家有船了吧。”
盛临乐小声询问:“林老板就是林韬的爹吗?”
苏漾点了点头
“不知姑姑他们知不知道此事。”苏漾贴近桌子,悄声说,“之前我爹说林家上门提亲十分突然,怪得很,他就猜测是林家那位老太爷在作妖。”
“如今林老板突然回来,应该就是回来主持局面的。”
苏漾知道的细节还挺多,只是店里人多嘴杂不便说这些,提了两句就不再继续。
苏漾突然转换话题,问道,“对了,你们从漠城来,看过漠城兴起的一种画本子吗?就是故事主角叫尉迟明那本。”
他知道苏文真去漠城是在盛将军家里教书,但并不知道松雪斋就是盛家的产业,更不知道画师本人就在自己面前。
盛临乐听到这话,愣了下,问:“画本怎么了?”
“当然是好看呀。”苏漾一脸向往,端起豆浆灌了一口,叹道,“画出那样精妙的故事,也不知画师是何人,姑姑也不肯跟我说,她叫我自己来问你们,你们知道吗?”
盛临安捂嘴咳嗽,笑了笑,正要回答,被盛临乐踩中脚尖,痛呼出声。
盛临乐略微尴尬地说:“你先吃完,吃完了咱们出去再说。”
苏漾觉得莫名其妙,却也加快了抬筷子的速度。
结账出店,盛临安就迫不及待揽住苏漾走到一边,附耳对他嘀嘀咕咕。
苏漾脸上的表情从茫然到震惊的转换,只用了一秒。
随后他反守为攻,紧紧抓住盛临安的手,激动道:“兄长,可否帮贤弟求一幅摸鱼居士的墨宝?”
第三话少年将军还没画完,盛临乐害怕死线期交不出稿被系统雷劈,她连来江渝都把脚本稿子带着。
盛临乐扶额无奈,得了,稿子没画完,又得欠一张粉丝to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