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苏华的话,苏曼连忙放下碗,紧跑了几步,在院门口拽住了苏华。
“哥,陈三起也没占到便宜,他家使牲口还排到了最后,你就别去了。
你抄家伙去打架,陈家人多,不是擎等着吃亏呢吗!”
苏华眼中闪过一抹无奈:我又不傻。
明知道他家人多,干不过,等着去挨揍吗?
压低声音,苏华说了自己的打算。
苏曼眼中晶亮,“哥,再等一会吧,人彻底静了,别被他家人发现喽。”
还补充了句,“我和你一起去,给你把风。”
苏华看妹子一副等着明天看大热闹的样子,还想亲自参与,这个好信劲,嘴角扯了扯,点了点头,“中。”
第二天,村里人都笑疯了。
范二婶绘声绘色的描述着,“你们是不知道,我家大伯子早上出去抱柴禾,前脚和陈三起还打了声招呼,后脚他就进了厕所。
咕咚一声,也没在意。
抱完柴禾一抬头,哎呀妈呀!陈三起从厕所出来了,从脚底板到脑瓜顶,挂的都是大粪,脑袋上海顶着一坨!”
旁边的婶子 哕~ 了一声,“这是囫囵个都掉进去了啊!没顶了。”
“可不是咋的,还吐了好几口大粪汤子~”
哕~
“一满坑啊?,他家人可够能拉的。”
哈哈哈哈~
“听说他媳妇端出好几大盆水,都没冲干净。”
“现在可不像夏天,粪坑里进的雨水多,现在那里面干嘟嘟的,可不好冲掉。”
哕~
哈哈!
“最后啊,陈三起顶着满身屎,跑水库里扎了好一阵猛子,才把一身的粪给洗干净”
现在的天气,可是刚脱了夹袄,一身湿漉漉的,陈三起冻得哆哆嗦嗦,缩脖端胛的蹽回家。
哕~
哕~
范二婶几个边说着,边恶心,苏曼笑的欢快极了。
夏天最热的时候,发酵过后,那个更酸爽,到时候还可以给他再安排一次,不一样的体验!
陈三起的笑话,足够村里人又笑一阵子。还把孙勇闹的笑话,大正月的光屁溜丢的大笑大喊,我是太监孙公公,又捡了起来。
凑到人堆里,没事就拿两人打镲玩笑。
过了两天,就轮到苏曼家使用牲口农具。
苏曼和苏华把犁杖,磙子等农具,还有种子尿素,都放到板车上,青骡拉着板车,一大早就去了地里。
赵三叔早就带着一家人等在地里。
看两人来了,打过招呼,就哈哈笑着上前给青骡套犁杖。
赵三婶大丫几个也上前,动作麻利往下搬东西。
车上两个大布袋子,上面印着:尿素,含氮量保证46%以上,净重40公斤。
还有两个小袋子,里面装的是种子。
经年的老农民,上手一摸就知道,一个里面是苞米,另一个里面还是苞米。
都是苞米种子,还分两个袋子装,不是苏曼吃饱了撑的闲的慌,而是一个是普通的苞米种,种出来的苞米人吃喂牲口都行。
另一个是种种子田的,是任务,每家每户的责任田,都要分出三分之一,种种子田。
种子田比一般的苞米伺候的要更精心,抽条,授粉,长出来的苞米都是做苞米种子的。
秋收后,要一颗不留,全部统购上交。
赵家窝铺今年是第一年有种子田的任务,前几天韩瑶还说,“到时候偷摸藏下点,来年就不用买种子,剩下一笔钱。”
想法倒是挺美,苏曼还记得上辈子,大喇叭三番两次的广播,一颗种子都不许留。
到时候上面会下来人检查,发现留了会处罚。
有的人家就是不信邪,偷摸的留了五亩地的种子。
好家伙,你家多少地,应该交多少种子,那都有数。
差了这么多,直接就来家里搜查。
为了找藏起来的苞米种子,炕洞都给刨了。
那家人眼见着要扒房子,吓得忙把藏到岳家的苞米种子给拉了回来。
说没钱交罚款?罚的全家口粮就剩了个底,连肥猪老母鸡都给抓了,往板车上一放,板车也给推走了。
第二年,谁家也不敢了。
多说留个三两斤,那个一般看不出来。
赵三婶也和苏曼叨咕了两句留种子,苏曼也提醒了她一下,别顶风上,说着话,套好了犁杖,就开始干活。
苏华扶犁杖,赵老四给他拉牲口,两人在前面蹚垄。
扶犁杖需要一把子力气,牲口在前面拉犁杖,扶犁的人按着犁杖把,得保证把犁杖铧按进垄里,才能把垄蹚开。
也需要巧劲,蹚开的垄不能太深,也不能太浅。
深了,土盖的就厚,苗可能被压的长不出来。浅了,苗扎根浅,等苗长高,一场风雨,全趴地里。
扶犁还得保证蹚出来的垄是直的,尤其是与旁边人家挨着的边垄,不能偏。
既不能往自家这边抠,留下的地方,那擎等着别人往你家欺占。也不能往别人家那边剜,那就是擎等着吵架干仗。
有的左人,蹚出来的垄是S的,惹出不少的笑话。
苏华十五岁就开始扶犁杖,跟尺子量的似的,跟在后面点种的赵三婶,一边干一边夸。
“你三叔干了这么多年,蹚出来的那是啥玩意,都不如大华一个大小伙子!” 还顺带着拉踩一下自家男人。
实在是,赵三叔扶犁杖那手法,怪让她没脸的。
去年挨着王老蔫家那块地,王老蔫家先种的,赵三叔一个没扶住,直接蹿过去四五米远,种子尿素都给蹚出来了。
犁杖也撒了手,牲口坠着犁杖,满大地里撒欢,赵三叔就在后面追牲口,边跑边吆喝,“嘿!嘿!前面那谁,快帮我拦住~”
招的满大地里种地的汉子都往哪跑,帮他逮牲口。
苏曼也想起了去年赵三叔闹得笑话,憋住没笑出声,赵三叔就在后头咧。
跟在苏曼后面撒尿素的赵大丫却噗呲一声笑出来,“今年我二哥说他扶犁~”。
赵三叔在外脾气爆,在家里对着儿子也是抬脚就踢,不时也会对赵三婶吼两嗓子。
却从不和赵三婶动手打架,也不说重话。
两人要是因为啥事吵起来,急眼了就喊一嗓子,“我不和你一个妇女一般见识”,自己躲去别人家串门。
被自家老婆子贬斥了,就在后头嘿嘿的笑。
犁杖蹚的快,一个人点种肯定是跟不上,苏曼和赵三婶两人,一人点一段,倒腾着才能跟上犁杖。
赵三婶抬头看了眼前面的苏华,这半年多,苏华的变化她可都看在眼里,不由起了小心思。
“小曼啊,你哥今年二十四了吧?”
“是啊。” 苏曼往垄里点了两颗种子,左脚踩在上面,间隔一脚的距离,又点了两颗,右脚跟上来,一边点种,一边小步在垄沟里走。
“和小苗那事彻底拉倒了?” 赵三婶试探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