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儿,你为何要替沈暮云辩解,她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
沈天放看着走到河畔,似不想搭理他的女儿,快步跟上。
“父亲,不是我想替她辩驳,是她拿我和祁世子的事情威胁。”
那祁元安先不说是青楼常客,到处留名,就说他府里漂亮的女使,也多不可数。
她和祁元安的事情传出,也难保朝堂政敌不会添油加醋。
“父亲不早说了吗,府中的人不会偏向她的。
他们都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沈天放胸有成竹。
沈柔儿神色惶惶:“就算没有人证,但她将此事闹大,那女儿的名声也完了。”
到时,太子哥哥会厌弃她。
她不能承受此事的后果!
“可惜我进宫这么快,还是没有及时拦阻,若是沈暮云知晓,一定不会放过我。”
“你是京城贵女,她是乡野村姑,她说的话不好使,柔儿胡思乱想了。”
沈天放负手站在柳树下,温声开导女儿。
“再说了,太子殿下平时是最知礼的,能亲自为了你,去见陛下,可见他对你的心意。”
沈天放拍拍沈柔儿的肩膀笑,“那臭丫头的说辞,就算有一两分道理,又有谁信呢?”
话音刚落,头顶柳树忽从中间折断,垂直砸落。
沈天放用力将女儿推开,自己却没有逃过。
树干砸到他的左腿上,运河湖畔,响起凄厉的吼声。
柳树上几只麻雀,都被惊飞。
“快来人,沈国公被树砸了!”
众人齐心协力将沈天放左腿的树干移开。
将早已昏迷的沈天放送往最近的医馆。
不远处。
站在桥上的沈暮云窃喜。
这就是对付她的下场!
眼下,沈天放伤得不轻。
京城医馆的大夫虽然有些本事,但她料定伤势严重。
他日渣爹死之前被树砸成残废的传言,必定成为京城茶楼的谈资。
这于她,是最痛快不过的事了。
至少,一时之间,沈天放要卧床休息,不敢再作妖。
府里一切杂务,只能交给沈柔儿打理。
沈柔儿怕她坏了婚姻,也只能听她的话!
痛快!
酉时日落,唯独远处山岚还蒙着一点金灿灿的光影。
皇城司张南安带着人亲自赶到国公府。
沈柔儿接待的。
“张大人,我父亲左腿伤重,不能见客,抱歉。”
“无妨,本大人是听从陛下的命令,前来调查老夫人和徐夫人中毒一案。”
沈柔儿伸手示意:“请随我来。”
她带着张南安前往母亲住处时,意外看见沈暮云坐在凉亭小憩。
张南安扫了一眼,瞳孔瞪大,满是疑惑。
先前那女子黑瘦邋遢,如今装扮后,俏丽无双!
一时间比身旁的沈柔儿还要惊艳几倍。
“她就是国公府嫡女沈大小姐?”张南安疑惑。
沈柔儿战战兢兢:“是我暮云姐姐。”
她看向身侧翠莲,“去知会大小姐一声,就说皇城司张大人来了。”
虽然被威胁,但下毒的事,就是沈暮云那贱人做的。
她无法应对。
还是直接扔给沈暮云自己糊弄比较好。
“二小姐,既是查明真相而来,那您先将令堂所去之地,一五一十地告诉我。”
沈暮云迈过门槛,缓缓而来:“还是让暮云来告诉张大人吧。”
张南安回头,看着走进屋子的沈暮云。
“沈大小姐来说?”
沈柔儿立马将这个烫手山芋扔给沈暮云:“母亲出行,就是为了迎接暮云姐姐回来,问她,是理所当然的。”
张南安勾起唇角得意。
事儿越来越有趣了。
那陆明州睿智狠辣,管他的事,兄弟不是死就是残。
所以,有幸能接到这门差事。
他要“脚踏实地”慢慢来!
一旦将此案查个水落石出,陛下面前,他也能得到陛下的赏赐。
“沈大小姐请说。”
“我是在上元佳节,被人拐到乡下庄子的。
梅娘,也就是国公府的下人,本该杀了我。
但她有一子,天生呆傻,想让我嫁给她儿子,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突然某一日,她听从命令,用二两猪肉,将我卖给了一个屠户。
我不肯,同梅娘斡旋,她一把菜刀,砍死了自己呆傻的儿子。
若非庄子上的人及时赶到报了官,我就会百口莫辩!
至于祖母,府中下人都知道,她人已经疯了。
至于为何昏迷不醒,那就不得而知了!”
张南安不觉笑了。
沈大小姐武功高强,怎会轻易被人算计?
“沈大小姐会不会说得夸张了一些?”张南安道。
“哪里夸张,张大人,我说的是百口莫辩,并未说我会甘愿被人欺负?”
张南安淡笑:“沈大小姐,你继续。”
“暮云年幼,打不过梅娘,所以一直藏拙。直到梅娘被县令带走,才引出了背后主谋。”
沈柔儿手指狠狠地掐进掌心。
沈暮云看似没有提到自己母亲的名字,但每一句话,都在点明主谋是她的母亲。
张南安听到沈暮云的遭遇,心生怜悯:“也就是说,沈大小姐等到了背后的主谋?”
“等到了,但我千算万算,都没想到,是我继母徐燕萍策划的一出好戏。”
沈柔儿厉声提醒:“暮云姐姐,在张大人面前,话可不能乱说。”
“你不爱听可以滚。”沈暮云望向张南安,“暮云本想报仇雪恨,无奈有人先行一步,对徐氏下了毒。”
“不是沈大小姐所为?”
“我能一刀杀了她,为什么要下毒呢。”沈暮云反问,“自己给自己找事儿!”
“这……”张南安也糊涂了。
沈柔儿心口堵得慌。
想要说出真相,又害怕沈暮云这个疯子,坏了自己的婚事。
她后槽牙都快磨坏了。
张南安以及皇城司的手下,被沈暮云的幽默逗得发笑。
“后来经过调查,才发现,是有人知晓我跟父亲和母亲关系不好,故意挑拨离间!”
“此话何意?”
“等我回到国公府,刚安顿好,一伙贼人又盗走了国公府的一切。
当时我就在怀疑,会不会是父亲朝堂的政敌挑拨离间。
直到他从护卫嘴里听到了一个信息。”
张南安感觉,沈暮云不像在说谎,一时入迷:“什么信息?”
沈暮云言简意赅:“军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