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里只有呼吸声和接吻的声音。
两道身影还在离玄关不远处,始终停滞在那里,没有再往里面走。
不仅如此,许恩棠还被亲得招架不住地后退了好几步,直到后腰碰到边柜。
她无意识地抓着谈霁礼的t恤。
原本被随意放在边柜上的购物袋被她的手肘碰到一下,袋口被碰得朝下,里面的一些东西噼里啪啦地掉下来,散落在两人的脚边。
一塌糊涂。
许恩棠听见声音清醒了一瞬。
吻她的人像没听见似的,没有受到一丝影响,肆无忌惮,什么都不管,又强势地把她的注意力掠夺走。
她的后腰抵边柜抵得更紧了一些,被柜子的边抵得有些疼。
谈霁礼像是察觉到,手臂收紧了一些,把她往怀里带了带,然后脑袋稍稍退开。
新鲜的空气流通,许恩棠终于有机会调整下呼吸。
她松了松攥着谈霁礼衣服的手,低下头,在一地乱七八糟的东西里一眼就看见了他在结账前最后在货架上拿的小盒子。
他拿了两盒,其中一盒正躺在他们的脚边。
他拿的时候就那么大剌剌的、很顺手,一点不避开她,仿佛真的只是拿两盒糖。
许恩棠刚看一眼,下巴就被抬起,对上谈霁礼的视线。
他在她的唇上啄了啄,拇指的指腹在她的下巴上轻抚,声音低缓:“棠棠,真不肯再喊一声‘二哥’?”
许恩棠心神摇曳了一下,还是摇摇头说:“不——”
“不要”的“要”字还没说出口,她的唇又被谈霁礼堵住。
她想往后躲,后脑被按住,骨节分明的手指陷入她的头发里,只有凸起的骨节从黑发里露出来。
这次吻得比刚才还要重,许恩棠很快招架不住。
谈霁礼松开她后,箍着她的腰,去吻她的耳朵。
亲了两下,她耳后的头发被撩起,亲吻落在那里的皮肤上,然后细细密密地到颈侧。
亲吻像电流淌过,柔软的发梢轻挠着她的脸颊、耳朵和脖子,许恩棠抓紧他的小臂,偏过脑袋,呼吸在一下下的亲吻里越来越快。
谈霁礼的唇自她的耳后沿着颈侧一直到衣领的边缘,又回到她的耳朵,亲了亲她的耳廓。
“恩宝。”他声音低低地喊她。
“可不可以?”
之前他贴在她耳边说的是:那这次是不是做什么都行?
许恩棠被问得耳尖泛红。
她一时没说话,谈霁礼也不催,就这么在她耳边蹭着。
他的呼吸扑洒在许恩棠的耳朵上,每一下的热度都在彰显着意图,勾人勾得明目张胆。
许恩棠的魂都要飘荡在外了,小幅度地点点头。
在她耳边引诱的人倒是没有立刻有什么动作,不急不缓似的。
要不是许恩棠能感受到,真要以为他不急不缓了。
谈霁礼在她耳边说:“或者你叫我声‘二哥’也行,今天先放过你。”
许恩棠:“……”
见她没声音,谈霁礼笑了一声,抬起头看她。
他的眼睛浮着一层光,乍一看很亮,实际眼底是暗的,格外的暗。
许恩棠瞪他。
她看起来这么好骗吗?
被看穿的某人无奈地勾勾嘴角,说:“行吧,我们许妹妹没那么好骗。”
他的指腹抹了抹她被亲得泛红的唇,“今天不会放过你。”
许恩棠的脸很红:“……我反悔了。”
她说完要走。
谈霁礼手臂一揽,又把她搂回了怀里,“那不行。”
他放软语气哄她:“恩宝,你都点头了。”
他一只手搂她绰绰有余,另一只手去拿边柜上购物袋口的小盒子。
一盒掉在他们脚边的地上,还有一盒堪堪在柜子的边缘,没有掉下去。
盒子拿好,他把她往上一托。
失重感突如其来,许恩棠马上抱住他的脖子,挂在他的身上。
“这些东西——”
谈霁礼:“到时候再说。”
许恩棠又小声说:“谈霁礼,你先放我下来,我要先去洗澡。”
她下午出了汗。
谈霁礼安抚地亲亲她的下颌,“一起。”
两人径直去了浴室。
花洒打开,水汽升腾,爬上镜子、蔓延到空气里。
哗哗的水声遮掩动静。
洗完澡裹着浴巾被从浴室抱出来的时候,许恩棠身上泛着红。
进房间没有开灯。有客厅的光线洒进来不算太暗,能看得清轮廓。
她的后背刚贴到被子,眼前的人就覆了上来。
床头的灯被打开,光线稍微好点了。
许恩棠看见那只开灯的手,想起那只手在浴室里做的事,眼前的雾气好像又要起来。
她转过头不好意思看,脸又被扳回来。
谈霁礼亲了亲她的鼻尖。
他身上跟她一样有残留的水汽,眼尾微微泛着红。
一滴水从他额前的发梢滴下,落在她的颈间。
明明水珠是冷的,却好像很烫,烫得许恩棠瑟缩了一下。
在她的呼吸因为这滴水珠起伏的时候,眼前人的喉结滚了滚。
“棠棠。”
谈霁礼松开她的下颌,指腹抹掉那滴即将被浴巾吸收的水珠。
许恩棠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地攥了攥浴巾的下摆。
谈霁礼直勾勾地逗她:“不愿意喊‘二哥’,喊声‘老公’也行。”
许恩棠张了张嘴,犹豫纠结好几秒,移开眼睛、红着脸非常非常轻地喊了声:“老公。”
但足够听见了。
谈霁礼的眸光微闪,呼吸顿住一下,喉结再次上下滑动。
喊完没有任何动静,非常不好意思的许恩棠忍不住把视线移回来,正好看见某人红起来的耳朵。
“谈霁礼你的耳——”
下一秒,她的眼睛被遮住。什么都看不见了。
漆黑中,她听见一声叹息。
谈霁礼:“你怎么……”
语调拖长,声线低哑,温柔里带着无可奈何。
许恩棠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气息靠近她的耳边。
“棠棠同学,我本来想就一次的,现在可能真的不太够。”
许恩棠:“……”
亲吻毫无预兆地落下来。
很快,许恩棠身上的浴巾散开,落到地上。
房间里的温度上升,她的呼吸变得细碎,逐渐失控。
等覆在眼睛上的手终于拿开,她的眼前先是一片模糊。
适应过后,她在床头灯散发的昏黄的光线中,看见两道影子放大映在床正对面的墙上,摇摇晃晃地没眼看。
她立即闭上眼。
意识在浮浮沉沉中本就容易混乱,她很快就忘掉了,下次睁开眼睛又会再看见。
好在后来她的视线完全被宽阔的肩膀挡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