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向晨:“我们在红双喜的工作快收尾了,以后还是想要恢复正常的生活,江小姐就别为难嘉瑞了。”
江乐遗憾的点点头:“好吧,但我还是随时欢迎。”
一顿火锅吃得大家心满意足,酒也喝的七七八八,红酒后劲大,桑云心抱着肚皮晕乎乎的靠在椅背上思考今晚洗不洗碗这个问题。
谢向晨估计已经惦记他老爸这瓶酒很久了,喝了很多,这会儿夹着一块姜非说是肉,怼在秦嘉瑞嘴边让他赶紧吃。
秦嘉瑞眼神有些涣散,真就张开嘴接了过去,嚼了好几下才尝到辛辣的味道。
“呸呸,这是姜啊,谢向晨你故意的吧。”
谢向晨把桌上嚼了几下的姜块拿起来闻了闻,认可的点了点头:“还真是。”说着掰开秦嘉瑞的嘴巴要帮他把残渣掏出来。
桑云心把纸巾砸到他头上,嫌恶道:“恶心不恶心啊你,赶紧放开我家小秦。”
孟景山和谢向晨同时转过来盯着她,谢向晨嘴快一步:“你俩什么时候勾搭上的?”孟景山没说话,但眼神显然也是想问这个。
“相亲相爱一家人,会不会说话了。”
江乐打了个酒嗝,笑得一脸暧昧:“嘉瑞这样的找女朋友不行,得找男朋友。”
话音刚落,本来闹哄哄的餐桌上顿时鸦雀无声。江乐见大家一言难尽的盯着她,顿时有些不好意思。
“哎呀,我就是嘴快,没别的意思。”
秦嘉瑞好脾气笑笑:“没关系,我不介意。”
谢向晨听了这话,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才将手里最后一点酒一饮而尽。
桑云心的考虑是多余的,在场的男士在饭后承包了洗碗拖地的活儿,她和江乐两人一人拿着一瓶饮料坐在阳台上撸猫。
窗外夜色正浓,和以前住的公寓一到晚上楼下的夜宵店就开始吵闹不同,悦华府很安静,阳台封了窗,即使穿着单衣也感受不到一丝寒冷。
桑云心盯着漂亮城市夜景问江乐:“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问我?”
从晚上见面起,她就感觉江乐看她的眼神很奇怪,又说不上来是研究还是好奇,总之就是有意无意的看她。
“没有啊。”江乐转头看了看隔着一段距离的开放式厨房,自言自语般含糊不清的说了句:“谁会丢了西瓜捡芝麻呢。”
九点钟刚过,大家陆陆续续离开了桑云心家,见孟景山站在大门口朝谢向晨挥手完全没有要走的意思,桑云心忍不住问道:“你不和他们一块儿走吗?”
孟景山疑惑道:“走去哪儿?”
桑云心指了指电梯口又指了指自己家大门:“回家啊,我要关门睡觉了。”
“哦,忘了告诉你,我到家了。”孟景山说完扫脸刷开了对面的大门。
桑云心:“......”
孟景山:“晚安,有事敲门。”
邻居家的同款大门‘彭’的一声在眼前合上,桑云心眨眨眼,觉得这事儿有点魔幻,一直到躺在床上都有种不真实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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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叮~叮~”
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把桑云心从睡梦中叫醒,还没找到到手机,大门又传来嘭嘭嘭的敲门声。
她被这动静搞得有些心慌,一时间忘记自己搬了家,等摸到手机的时候屏幕已经灭了。
手机上显示现在是凌晨三点半,电话是孟景山打的。
外面的敲门声还在继续,她一时不知道是先开门还是先回个电话。
她趿着拖鞋走到玄关,孟景山穿着睡衣站在门口,表情很凝重。
“出事了。”
警车、救护车、消防车堵满了整个医院大楼前的空地,他们只好将车停到路边。
两人刚走进住院部楼下,桑云心就倒吸一口凉气。
第一住院部大概十五六层的墙体外挂着一个人,随着身上绳子的晃动在寒风中左右摇摆,楼下已经拉了警戒线,但周围仍然聚集了不少医院的家属病人。
左良接到孟景山的电话从大楼里出来把他俩放进了警戒线内,十二月的天他身上只穿了一件单衣,胸前已经被汗水浸湿了一小片。
“你俩先上去,孙凡和裴江雪还有十分钟就到。”
“左队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邓姐病房不是有警察守着吗,刘阿姨又是怎么进去的?”桑云心问。
“边走边说吧。”
左良点燃一支烟孟吸了一口,烦躁的吐出一口烟雾:“这事儿是我们疏忽了,刘秀不知道用什么办法从精神病院跑了出来,又趁着凌晨值班民警睡着偷偷进了房间。等我们的同事把门打开的时候,邓以芳已经被她用绳子挂在窗外了。”
电梯很快到了十七楼,走廊里站着几个整装待发的消防员和民警,和楼下比起来安静了许多。
左良将烟头按息在禁止吸烟标示牌下的垃圾桶里,转头看着桑云心抱歉道:“我知道这事儿跟你关系不大,但是刘秀点名要你们几个过来才接受谈判,否则就割断手里的绳子。这栋楼周围没有狙击点,从下层救援的条件也不够,楼下已经放了充气垫,但是为了保险起见一会儿尽量不要刺激刘秀。”
“没问题的左队长,这是我应该做的。”桑云心点头表示一定尽全力配合。
几分钟后,电梯门再次打开。赵警官带着一男一女从里面走出来,男的身上穿着厚厚的羽绒服和雪地靴,脸上挂着细密的汗珠,是邓以芳的老公马金航。
女的桑云心也认识,正是前两天才刚打过照面的秘书苗君。
赵警官:“左队,邓以芳的丈夫来了,说想和刘秀谈谈。”
左良看了两人一眼,挥挥手让他把人带去试试。
马金航见到两人,准确说是见到孟景山后,习惯性的笑了笑,但可能是突然想到目前的处境,又生生的把眦着的牙收了回去,只点了点头就匆匆去了病房门口。
苗君看到桑云心后先是愣了愣,随即若无其事的低着头跟在马金航身后。
“这秘书还挺敬业,大半夜说上班就上班了。”桑云心随口嘀咕了一句。
孟景山闻言侧过头来,压着声音提醒道:“他俩穿同款睡衣。”
桑云心抬眼看去,果然见两人长款羽绒服下露出来的睡衣花色一致,她一瞬间醍醐灌顶。原来是她,那个俊俊的妈妈。
马金航提出用金钱交易换取邓以芳的性命安全,并保证以后不追究今天的责任,但刘阿姨的目的显然并不是这个,睬都没睬他。
焦急的等待了十几分钟,孙凡和裴江雪才姗姗来迟,这是继红叶山庄分别后桑云心第一次见到两人。孙凡看上去白了一些,状态和以前没什么两样。而裴江雪整个人瘦了一大圈,两眼青黑没什么精气神,不知道和林七月的矛盾解决了没有,但现在显然不是问这个的时候。
左良将几人带到病房门口,隔着远远的距离,桑云心看见刘阿姨手里拿着一把水果刀正往系在病床边的一条麻绳上比划。绳子的另一头搭在窗户外,那里吊着邓以芳,不知道是不是吓晕了,并没有发出声音。
“刘秀,人到齐了,你先放开邓以芳,要是出了人命什么条件你都别想提了。”左良叉着腰压着火气对刘阿姨说道。
见几人出现,刘阿姨似乎笑了笑,紧接着站起身来把床头柜上的开水壶拧开走到窗边将水泼了出去。
窗外传来一声惨叫,听得人头皮发麻。
刘阿姨气定神闲的倚靠在窗户边,对警察的威胁毫不放在眼里。她将手中的水壶轻轻放在椅子上,等欣赏够了众人惊恐的神色才轻飘飘的开口:“不是开水,死不了。”
一旁负责谈判的女警将左良推到后面,语气温和道:“刘阿姨,有什么事情我们坐下来慢慢说,有什么困难您告诉我,我一定想办法解决。”
窗外的喊叫声逐渐变弱,刘阿姨蹙着眉往下看了好一会儿才下定决心似的对刚才说话的女警道:“你让其他人退后,把门关上,五分钟后打开。别耍花样,否则我一刀捅死姓邓的。”
“好好好,没问题,您先冷静。”
病房的门刚一合拢,左良就带着几名一直潜伏在暗处的特警伺机行动。桑云心退到人群后方,隐约能透过房门那一小块玻璃看到里面的情形。
刘阿姨将水果刀随意扔在椅子上,双手抓着绷得笔直的绳子往上提。一名特警狙击手将枪口悄无声息的从门缝对准刘阿姨准备随时一击致命,她心里一紧背心冒出细密的冷汗,感觉身后的孙凡呼吸都粗重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