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笙一只脚跨过窗户的窗台,另外一只脚放松的自然下垂,坐在窗边俯视着帝都的人山人海。
他已经很久没有像这样无所事事了,他去过最多的两个地方就是圣域和自己的家。有时候甚至会反复的往回。
帝都的霓虹灯随着夜色的暗涌缓缓的打开,诡异的红光照亮他的整张脸,让他本就过于白皙的脸更加的扭曲诡谲。
沈笙的手指抚摸着自己从别墅里带来的日记本,这还是他冒险回到自己家里取回的东西。
他本以为圣域里的人真的已经准备对自己赶尽杀绝,却没想到帝都依然还是像往常一样的和平。
街中心的大屏幕上甚至播放着他的宣传教育片。
只是电子屏幕上他那张冷酷的外表,不知又吓跑了多少想要来到圣域的新人。
他不知道是圣域里上层的那些老头太过于放心自己的杀戮武力,还是现在的安定只是暴风雨前的平静。
如今的一切就好像在沙漠里的海市蜃楼一样,能够轻易地被人戳破这层平静的假象,如泡沫般脆弱。
又或许这只是那些老头给他的警告。
这是他们在告诫他——我们想要抓住你简直是轻而易举的事。
你就像现在这样担惊受怕的继续活下去吧。
可惜他们没有算到的是他不会害怕这些虚幻的假象。
现在他唯一害怕的只是自己最重要的那个人会回不来。
不,不会的。就算他的尸体已经粉身碎骨已经破烂不堪……就算大家都认为他已经死了,我也会找到他的尸体,自己终究会找到他。
他的眼里有一丝扭曲转瞬即逝,却在他自己察觉的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就好像只是一种假象的错觉。
是啊,他从来都不是什么好人。他唯一在乎的只有时浅,为什么要伪装呢?自己终究不是好人。
如果他能回来,就算这一切都毁掉了又怎么样?
他想要的只有他。
沈笙还没有告诉他自己的感情。
他不能像这样突然出现在自己的世界里扰乱自己的内心,然后就悄无声息的消失在自己的世界,他不允许时浅就此消失。
——
——圣域,某实验室。
暴雨酣畅淋漓的落下,冲刷着夜肮脏的夜晚和人心,泥巴在车轱辘的运转下翻滚着最后沾上干净的车胎,留下抹不掉的痕迹。
心怀鬼胎的众人坐在一间苍白的实验室,脸上是同样的沉重,明亮的灯光平等的落在每个人的脸上,替他们遮掩住隐藏在斯文表面下那颗阴暗潮湿的内心。
纸质的报告被众人按顺序的传递下去,直到最后一位看起来很困倦的男人手中。
男人的眼底是遮盖不住的乌青色,眼眶里布满了鲜红的血丝,整个人看起来颓废至极。
他不断的拽着自己头顶翘起的额发,整个人看起来神经兮兮的。
男人嘴里甚至不断的喃喃自语:实验体……那个实验体……,看起来就像是一位重度精神病人。
男人的手里那张本就脆弱不堪的纸张很快就被蹂蹑成了一个皱巴巴的纸团,最后得到的是——垃圾桶里的特等席。
坐在最前方的一位年轻少年嘴角挂着斯文的笑容冷眼看着男人神经兮兮的表现。
少年穿着圣域实验员统一发放的白大褂,胸口额别着一个金属牌,泛着光泽的金属牌上用花体字写着少年的名字——许宿宸。
少年的双手交握神色略显轻松的放置在桌边,他扫视了一眼周围不敢作声的众人清了清嗓子开口。
“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启动那位大人的计划吧,想要留住那位,这是唯一的办法。”
“可是我们甚至不知道那位大人的真面目是谁!他就只是在幕后下达指令而已!”
少年冷冷的看着反驳自己的男人,眼里的神情就好像是在看一位死人一样。
“那又怎么样?你难道想干扰那位大人的事情?你如果真的想死我可不会陪你。想要留住那位督察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一件事,我们必须执行计划。
如果耽误了大人的好事,到时候死的可不就只是你我了。”
少年的声音虽然很轻却重重的击打在众人的心底敲响了心中最高级别的警钟。
少年看向那个神经兮兮的男人,手心朝上对着男人讨要什么东西。
男人讪讪的看了一眼少年仿佛害怕眼前这个看起来十分年轻的少年。
匆匆忙忙的将口袋里的一枚黑色记忆芯片放在少年的手心。
他的动作轻快却没有与有少年有一点点接触,因为男人知道少年最不喜欢的就是别人随便触碰自己的指尖。
少年对着男人点了点头似乎很满意他的动作。
看见少年的目光不再自己的身上时男人才终于松了一口气。冷汗却已经浸湿自己的全身,衣服被汗水粘在自己的后背难受至极。
他却不敢出声,只是默默的看着同样谨慎安静的众人。
在坐的每一个人都不敢小瞧眼前的少年,他们知道少年的年纪与他现在的外貌严重的不符。
没有人知道他现在究竟多大,他们甚至想过少年是不是已经成功做到了永生。
少年是唯一可以和圣域最高级别的三位对话的存在,地位仅次于圣域的创始人和那两位传说中研究出永生的天才研究员。
没有人知道少年的来历,可是他们都害怕眼前这个娃娃脸的少年,他们永远都记得当时反抗少年的那个人落得的最终下场——分尸。
那个男人身体被分成大大小小五十块的尸块甚至还浸泡在实验室最深处的那瓶福尔马林里。绿色溶液里的肉块静静的注视着众人的一举一动。
众人知道这是少年给他们做的警醒和惩戒——不管是谁只要看到这个人的下场他们都不敢再违抗少年任何想法和举动。
少年脸上露出了一个愉快的笑容。
当他笑起来的那刻整个人洋溢着一种朝勃之气看起来就像是普通的大学生一样青春阳光。
众人却不自觉的吞咽着口水,就连一点点声音都不敢发出生怕少年注意到自己,从而成为少年的下一个出气筒被当场剁成肉酱,用做众人警示的对象。
“散会~”少年的声音宛如救命稻草一样驱散众人的紧张。
他们不知道少年的去向,当少年的身影消失在房间他们才发现每一个人的脸上都是一种劫后余生的庆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