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多利亚的夜风寒冷刺骨，却挡不住一群人在阴影中穿行。战火未熄，自救军与格拉斯哥帮的身影混杂在破败的街巷里，交错着不同的信仰和执念。
因陀罗踩在燃尽的木炭上，火星尚未彻底熄灭，炭灰被风卷起，落在她的靴子上。她咂了咂嘴，转身朝摩根扬了扬下巴，带着点炫耀的意味。
“刚才你都瞧见了吗，摩根？”
摩根靠在墙边，神色平淡地看着她。
“那几个仓库守卫紧张得团团转，结果什么都没看清，就被老子两下放倒了。”
因陀罗笑得得意，摩根翻了个白眼，把一小包炸肉干扔给她。
“行了行了，别嘚瑟了。这点炸肉干拿去，今天算你赢。”
因陀罗接住肉干，啧了一声。
“嘁，就知道你不服气。下次换你跟我一起去啊，达格达，让输的人放哨。”
不远处的达格达皱了皱眉，视线微微偏移，似乎察觉到了什么。
“......他们在盯着我们看。”
因陀罗当即收起笑意，警觉地四处打量。
“谁？”
夜色中，几个身穿自救军制服的士兵站在街角，一言不发地望着他们。
“你看什......” 因陀罗眯起眼睛，伸手比了个“让路”的手势，语气不耐，“你有什么事吗？没什么事的话让开，我忙着去厨房弄点喝的，干了这么多活儿，渴死老子了。”
一个自救军战士终于开口，语气中带着克制的情绪。
“今天你们不该那样做的。”
摩根闻言，双臂抱胸，挑眉道：
“你是指我们冒险引开萨卡兹的巡逻队，让你们的人从仓库里顺利脱身吗？”
“是这件事。”
“那我是不是听错了？” 摩根嗤笑一声，“你们该说的是‘谢谢’才对。”
自救军战士的神色有些动摇，但仍然固执地说道：
“萨迪恩区的战友们很感激你们，我们也是。这趟任务完成得很顺利。但是……为什么要烧掉那座仓库？”
他的语气变得更沉重了一些，眼神中透露出不解与不安。
“那仓库不是萨卡兹的，它是普通维多利亚商人的！只是现在被萨卡兹占了而已！”
空气骤然变得沉闷了一瞬，随后因陀罗不屑地啐了一口。
“呸，这帮有钱人，心有多贪，胆就有多小。他们乐意帮萨卡兹，我就乐意让他们多吃点亏。”
自救军战士深吸了一口气，脸上的不满更深了。
“你知不知道，你们这种行为是在逼他们更快投向萨卡兹？”
“那更好。” 因陀罗咧开嘴角，露出一抹讽刺的笑，“等这些人成了叛徒，下次见面老子烧的就不再是他们的仓库。”
自救军战士的手微微握紧，半晌才低声道：
“……这不是自救军的做法，而是流氓的作派。”
达格达一直沉默地站在一旁，闻言垂下了眼睑。
“伊莎贝尔小姐，您还执意要与她们一起行动吗？”
达格达抬起头，目光冷淡。
“在这里，我叫达格达。”
自救军战士一滞，似乎没想到她会如此回应。
“呃……我真的没想到，伊莎……达格达小姐。阿勒黛小姐在给我们介绍您与那位殿下的身份的时候，我们本以为……”
“推进之王第一天就告诉过你们——” 达格达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与自救军一起行动的是格拉斯哥帮，而不是亚历山德莉娜殿下与塔楼骑士。”
战士的表情犹豫了一下，像是仍旧难以接受现实，最终还是问道：
“可难道您想看着一个混混领导我们，甚至坐上王座吗？”
摩根的表情瞬间冷了下来，眼中闪过危险的光。
“你维多利亚粗口凭什么这么说维娜？”
因陀罗立刻伸手拦住她，语气难得认真。
“摩根，别亮刀，这可是在别人家里。”
自救军战士的嘴唇动了动，似乎还想说些什么。
“很多战士都宁愿追随您，还有坎伯兰……”
“住口！” 达格达厉声打断他，随后又缓缓闭上眼，调整了下情绪，低声说道，“不，我是说，请不要再说下去了。只要我们还站在一起，你就不该说这样的话来伤害同伴。”
沉默蔓延了一瞬，最终，自救军战士低下头。
“……是我失言。我向你们道歉。”
摩根握紧拳头，最终还是放松下来，转过身去，沉默不语。因陀罗轻轻叹了口气，朝摩根耸耸肩。
“我不拦着你，维娜就要头疼了，还有罗德岛的小兔子和博士。下次你再冲动，记得多想想自己是跟谁一块来的。”
摩根冷哼一声，抬手扶了扶帽子。
“哈……真没想到有天你会反过来说我冲动。”
因陀罗咧嘴一笑，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
“环境在变，我总得适应的。你看达格达，不是适应得挺好的？”
达格达微微皱眉，沉默片刻后低声道：
“……你别夸我，不习惯。”
“你当我想夸你？” 因陀罗撇撇嘴，“跟你过一样的日子，我难受得很。”
她抬头看向夜空，月色被战火染得微微泛红，眸中的笑意也渐渐敛去。
“可是摩根，这几天我算是明白了一个道理——我们不适应的话，迟早跟不上维娜。”
摩根轻轻吸了口气，没有回应，只是将帽檐压低了一点。
因陀罗随手把手中的炸肉干塞到她手里，轻笑道：
“来吧，肉干给你，今天算我俩谁都没赢。”
摩根盯着那袋肉干，沉默片刻，最终摇头。
“你拿着吧，我没胃口。”
她抬起头，看向达格达的侧影，目光晦暗不明。
“汉娜，这几天我一直在想……这样的日子，就一定是维娜想过的吗？”
因陀罗微微一怔，随即轻笑一声。
“你错了，摩根。”
她的眼中映着远处的火光，语气坚定无比。
“他们迟早会发现维娜是一位好领袖。而且这份尊重，不是什么‘应得’或‘不应得’的。”
“一定是维娜自己挣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