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顿饭而已,要不要这么野蛮?”裴恒头也没抬,继续喝杯中酒。
“你是心大的能装下整个京城是吗,沈显允可是你舅兄的好兄弟,他巴不得拆散你们,不然,吃个饭而已用得着包下整个酒楼,吹拉弹唱的。”
“她喜欢不成吗?”
陆容与气的从座椅上站起来:“她都不记得你了,喜欢什么,只会喜欢别的男人,谁知道俩人是不是已经定情。”
裴恒捏着酒杯的手一紧,抿着唇瓣没有开口。
陆容与得意挑眉:“桌子掀了,酒楼砸了,小白脸的腿给我打断了。”
护卫应了声是,这才告退。
陆容与神色得意道:“京城可是我们的地盘,在这里被抢了女人,莫说你,我都没脸活。”
他昨晚又去审了谢慧敏让她交出蛊毒的解药,牙都掰掉两颗她也不肯说。
还真是耗上了。
等南疆使团来京,找到解药,他一刀一刀刮了她。
“下不为例。”
陆容与笑了声:“裴毅之呀裴毅之,你就装吧,是谁上次喝了酒,抱着画卷哭……”
“你能不能闭嘴。”裴恒有被他烦到。
……
今日正是赵明礼生辰,谢昭昭正打算给他一个惊喜。
别的不说,表哥对她是真好。
人得讲良心。
这家酒楼是方序秋名下的,特意休店一日,给赵明礼庆祝。
谢昭昭还特意准备了一首曲子。
沈显允的琴不错,正好助兴。
可酒菜刚上桌,寿糕还没有上来呢,就冲进一伙人。
掀了桌子,砸了桌椅。
最可恨的。
琴也砸了。
琴是谢昭昭重金买的。
今日让沈显允试音调好之后送给儿子的。
虽然儿子是原主生的。
但她占了原主的身体,这几日又常常梦到他。
大抵是原主想念儿子了。
逛街时莫名其妙地就进了琴店,一眼就相中了这架琴。
这下好了,全被毁了。
谢昭昭正心疼琴呢,不防备一个护卫直接冲到沈显允面前。
她还没反应过来,棍子就落到沈显允腿上。
方序秋也气得不轻。
这是在京城。
天子脚下。
竟然如此猖狂。
“你们还有没有王法。”方序秋喝道。
他们速度太快,等王府护卫反应过来,他们已经撤了。
走的时候,把那个挂着店家有喜,闭店一日的牌子也给砸得稀碎。
“真是疯了,疯了,郎君,你没事吧。”沈管家扶起沈显允气道。
他都没看清怎么回事呢,郎君就被打了。
他瞧着,怎么向冲着他们郎君来的。
难不成郎君行踪被发现了。
京城果然是个危险地方。
郎君也是傻的,就这要命时候,干嘛不动手呢。
谢昭昭连忙丢下琴,看向沈显允:“伤得怎么样?”
沈管家白了谢昭昭一眼,正要说话,被沈显允眼神拦住了。
“应该是断了。”沈显允轻描淡写,甚至连皱眉都不曾。
好像腿断的不是他一般。
沈管家更难过了。
喵呜一声哭出来。
他就说红颜祸水,郎君和她在一块没好事。
“一人去请跌打大夫,一人去大理寺报官。”方序秋命令道。
在她的店里出的事,她不能不管。
沈显允此人的确有些深藏不露看不透,但他没有做过伤害他们的事,总不能把他当敌人。
这事怪异得很。
他们才入京,没得罪过什么人,更没做什么出格之事。
倒好像是冲着沈显允的。
只砸了他的腿。
方家王府
沈显允被抬回去后沈管家直接给跪了:“郎君,京城是非之地,不宜久留啊。”
不管是那位寻到郎君的行踪,还是大齐皇帝知道郎君身份,都是大麻烦。
今日那些人的身份绝对不简单。
沈显允淡淡地喝茶:“若是他派了人来,今日断的就不只是腿。”
“郎君这话何意?”沈管家擦了擦眼泪。
“身份并未暴露,沈叔莫要杞人忧天。”
“那今日那些人是谁派来的?”沈管家道。
沈显允笑了笑,仍是淡定从容的模样:“你不用知道。”
“郎君这是要了老奴的老命啊。”沈管家长叹一声,“我看这王府风水不好,郎君才住进几日就断了腿,不如和赵郎君搬出去住得好。”
“京城大,居不易,住店租房都要花银子,住这里衣食住行一应周全有何不好?”
沈管家:“……”
好吧,好吧,你说什么便是什么吧。
谢昭昭心里有些内疚,若不是她让沈显允抚琴,他也不至于躲闪不及。
而且,她当时竟然最先抱的竟然是琴,而不是关心沈显允。
怎么能这么无情。
就算是个路人也该关心一下啊。
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
他断了腿,没个两三月肯定好不了。
倒不如送个轮椅给他。
又实用,又能表达歉意。
却说裴恒这边还在桃花源喝酒呢,大理寺的状纸就送到了这里。
倒不是底下人没眼力劲小题大做。
而是这是安王府报的案。
他们不敢不重视啊。
最关键。
敢砸方家的酒楼,背后之人绝不简单。
神仙打架,小鬼遭殃。
他哪里敢自己拿主意。
好不容易打听到裴大人的行踪,赶紧就过来了。
“裴大人,这案子你接还是不接啊?”陆容与心情很好。
那小子断了腿他就放心了。
手下人这次办事倒是利索,统统有赏。
以后再不老实,另一条腿也给打断了。
不对,把手砍了。
看他还敢不敢抚琴勾引良家妇人。
裴恒睨了一眼陆容与:“你惹出来的,还有脸笑。”
“我高兴,怎么着,裴大人刚才可是默许了的。”陆容与眼皮也不抬地道。
张司直恨不得自己聋了。
他都听到了什么。
陆小王爷可是出了名的混不吝。
张司直降低存在感,头上的汗都不敢擦,汗水落下把衣领都打湿了。
裴恒看向一旁脸色发白的张司直:“案子接了,告诉安王府,我亲自查,定会查个水落石出,让对方赔偿酒楼损失,登门道歉。”
张司直这才松了口气。
不拿他当替死鬼就好。
其实裴大人这个人还是能处地。
至少他不推诿让底下人挡替死鬼。
赶紧一溜烟走了。
生怕走慢了,陆小王爷把他的腿也打断了。
“你不会真想把我推出去赔礼道歉吧,我告诉你,不可能,绝对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