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
侧着脑袋刚准备点烟的陈刚,听到林阳打起了红砖的主意,张口就吹灭了林阳手里的火柴:“你小子我就知道没憋好屁,这烟老子不抽。砖厂的红砖你也甭想了,每一块都是有指标任务的,没啥闲余的,除非你找咱们公社的书记拍板,其他人都不好使!”
“刚子叔,你在砖厂这么多年了,还说不上话?”
林阳拿着燃烧的火柴使劲往上怼,陈刚拼命往后躲:“林阳,老子对你也不薄,把你当亲儿子对待,你这臭小子别想坑我。”
“刚子叔,我哪是坑你,就是想让你帮个忙。”
林阳咧着嘴,硬生生地给陈刚点了烟:“叔儿,你这意思是,咱们砖厂连厂长都拍不了板?”
“厂长就是公社的书记,你找厂长就是找书记。”
陈刚不情不愿地抽着烟,想扔就看着是大前门,整个一个难受:“你小子刚才说要盖砖瓦房?”
“对。”
“我要是能在咱们公社搞到红砖,以后等大牛赚了钱也能给你盖砖瓦房。”
“帮我,不就是帮你嘛。”
林阳自己也点了根烟,拎起手里的东西:“烟酒我都带了,刚子叔你就松个口,帮我问问呗,钱不是问题。”
“你小子,开了窍后感觉猴精猴精的。”
“大牛那臭小子要是跟着你赶山买辆自行车也行,盖房子我就不想了。”
陈刚放下手中的活儿,带着林阳进了休息的房子,烤着火:“我就是砖厂干灵活的,赚的也是工分,你要说现在能不能给私人卖红砖,没这个政策,不过也没有人买过,你真要问书记。”
“书记有啥弱点没?”
林阳沉思了片刻,开口。
“??”
“你小子要干啥?”
陈刚听林阳这个用词,总觉得不太正经:“别动歪脑子,瞎几把搞是要出事的,我建议你还是让马福明带着你去找一趟书记,先打听一下口风,要是有啥审批手续走流程不就完了。”
“也是。”
“改开都一个月了,个体经济和民营经济都提上日程了,难不成国营厂子还能自产自销,不要进步了?”
要说干架,林阳这个特种兵是一把好手。
但人情世故这方面,姜还是老的辣。
别看陈刚是个粗人,他这句话可好使。
让马福明带着他出面去找书记,就算是办不成,也不至于挨骂自讨苦吃。
79年,公社的书记还是牛逼的存在。
“刚子叔,那我先走了!”
林阳这么一琢磨,趁着天还早,回去赶紧去找马福明问问。
好歹昨天刚给马福明送了半条鱼。
这人情还在。
趁热打铁好办事。
再说还有几天就过年了。
年前能把盖房子的砖给定下来,年后动工就能快一点。
“你小子真是势利眼啊,我之前咋没发现呢?”
“不给老子留一瓶酒啊。”
看着林阳拎着烟酒出门,陈刚喊了一嗓子。
“叔儿,这烟酒我孝敬马队长了。你的酒留着呢,晚上到我家吃饭,肉饺子。”
“这还像个人!”
离开砖厂之后,林阳一个人徒步回了家。
这些天临近过年,队里热闹得很。
到了队里,林阳没回家,拎着东西就进了马福明的院子。
“马叔儿,看我给你拿什么好东西了?”
听着上房的动静,林阳掀开门帘。
一进门,正巧看到马大哈在,还有岳三。
马大哈看到林阳,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你来干啥?”
“关你屁事啊,我找马叔有事。”
林阳也白了马大哈一眼。
“那你们先回去,咱们后天队里杀猪,让大家伙准备一下,让做饭手艺好的婆娘们准备好,后天大家伙一起吃杀猪菜。”
看着林阳手里还拎着东西,马福明下了逐客令。
马大哈和岳三起身离开了屋。
“马叔,刚才说什么杀猪菜?”
林阳把东西放在桌子上。
“咱们队里的传统,年底队里都要杀两头猪,大家伙一起吃一顿杀猪菜的,算是集体活动。”
“后天你小子也来。”
马福明说着,目光落在了桌子上:“你这又是烟又是酒的,你拿这个考验老子?”
“经得住考验不?”
林阳笑道。
“经不住。”
马福明是个直率的人,毫不避讳地把烟酒塞进了柜子里:“说吧,啥事儿,别让老子太为难就行。”
“我想买砖厂的红砖,盖房子。”
“马叔儿你是我们队长,你带我去找书记一趟,给我开个先例呗。”
林阳递上一根烟。
“尼特娘的,盖砖瓦房?”
马福明一听,起身冲到柜子前面就准备把烟酒拿出来:“大过年的,你纯粹是不想让老子过个好年,非要去书记那里挨骂,你婶子可怀着孕呢!”
“马叔,你这说的毫无关联啊。”
“这么的,一条马腿作为报酬,你看咋样?”
林阳急忙摁住了马福明的手,说道。
“马腿?你哪来的?”
“这你就甭管了,反正我能搞到,你就说明天带我去不去公社找书记吧?”
林阳也是今天才想起来,小空间还放着一匹马呢。
这是上次进山的时候,裴家村掉进坑里弄死的那只。
不过小空间确实吊炸天,这些日子放在里面,感觉里面没有时间流速一般,马还是那么的鲜活,像是刚杀的。
“我可以带你去,但挨骂你自己挨。”
马福明一听马肉,喉结都在蠕动。
“成,那明天早上我骑着自行车带着你。”
林阳主动和马福明击掌,转身出了门。
第二天早上。
潘家公社院子。
林阳和马福明两个人在踱步。
没一会,队里的文书就出了门,笑着向林阳招手:“林阳同志,书记听说你来找他有事,他让你到他的办公室等着,他马上就来。”
“嗯?”
林阳看文书这笑呵呵的表情,诧异地看着马福明:“马叔儿,你面子够大的,书记这么着急忙慌地要见我,砖厂这事儿看来有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