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学恭本就是脾气火爆之人,娶了陈双巧后有所收敛,可这并不代表着他愿意忍受平白成了个冤大头,和安老太安老头发生过无数次争吵,结果人两口子一口一个你帮衬一下你兄长怎么了?
陈双巧也不是什么软柿子,夫妇俩人商量过后,决定分家独过,安老太和安老太以及安学友一家怎么愿意让家里最能干的老幺分出去呢?
坚决不同意分家,安学恭直接闹到里正那里,后来硬是被他们逼的净身出户,安学恭一家也被从族谱移了出去。
安琤现在都无法忘记安家老宅那些人丑恶的嘴脸,若不是有杜承良杜夫子一家的救济,可能他们早就饿死了。
“嗯,你心中有决定便好。”王雅荷知道安璇在安家的重要性,得到安琤承诺后,安心歇下了,今日发生的事一件接一件,她还要带两个孩子,简直就是身心俱疲啊。
“安圆那个坏丫头又找你麻烦了?”饭桌上,看着神情泱泱的安璇,陈双巧想到了儿媳离开的时候跟她说的,眉心皱成一团,语气中是止不住的怒火。
安璇抬眸望向满脸担忧的爹娘,深吸一口气,唇角勾起一个弧度,缓缓出声,“是啊,不过你女儿我聪明着呢,生怕她又憋着什么坏心思,没怎么搭理她便回家了。”
“娘,您和爹也要当心,老宅的日子过得越发不行了,谁知道他们会不会又逮着咱家吸血呢!”
陈双巧没好气的瞪了眼没心眼的傻丫头,“大人的事情,你一个小孩掺和什么呢,吃饭,吃完饭好好休息。”
“还小孩呢,我下个月就要和杜予怀成亲了,您怎么老是把我当小孩?”安璇不满的小声嘟囔。
安璇反驳的话,让陈双巧拿着碗的手顿了顿,是啊,当时小小的小人儿已经长大了,下个月就要成亲了,拿着碗的手颤抖着,她干脆把碗放到桌上。
“不论你是何年纪,在我和你娘眼中一直都是还需要我们的孩子。”安学恭放下手上的筷子,动作轻柔的拍了拍老妻的手背,安学恭看出来了陈双巧心中的酸涩,孩子下个月成亲,杜予怀又是个难得一遇的良人。
他们也该放手了,未来的日子是好是坏都由他们自己决定...
安璇搬着自己的小凳子就走到陈双巧身旁坐下,双手挽住陈双巧的胳膊,撒娇道,“爹说的,我自然知道,不过我还是舍不得离开你们,要是你们能跟我一起便好了。”
“你这丫头,胡说八道什么呢?哪有娘家人跟着新妇一同前往新姑爷家中?”陈双巧酸涩的内心,被安璇这么一说,心中堵的气仿佛一下子就通畅了,看着向自己撒娇的女儿心软软的。
安璇无赖的摇了摇头,娇声道:“女儿不管,反正日后若是杜予怀出息了,衣锦还乡之际,他若是不带着你们一起,我可不依~”
陈双巧无奈的点了点安璇白嫩的额头,“你呀,惯会说些我喜欢听的,就会哄我。”
“您是我亲娘,不哄您哄谁呢?”闻着陈双巧身上淡淡的皂角味,安璇眼眶忽然就蓄满泪水,安璇也讨厌自己莫名其妙感性的性子。
静静靠在陈双巧身上,安学恭咳嗽几声,想要提醒安璇不要打扰陈双巧吃饭,只可惜安璇还沉浸在娘亲熟悉的味道中,根本没心思搭理她的老父亲。
陈双巧淡淡的瞥了眼不停弄出动静的安学恭,安学恭瞬间安静下来,脸上带着讨好的笑容,陈双巧收回视线,多出几条细纹的眼角溢出欣喜的微笑。
待日后女儿成亲了,可就少有向她撒娇的机会了,陈双巧既希望时间慢一些又希望时间过得快一些。
梳洗过后,陈双巧推开安璇房间的门,看着又躺床上看各种风流才子俏佳人的安璇,顺手拿过放在梳妆台旁边的针线笸箩,在看到精致秀美的手帕时,这才没多说什么。
“我可没有偷懒,您交代的全完成之后,我才做其它事情的。”安璇半躺在床上,双腿曲起,莹白如玉的脚丫晃来晃去,她就知道她娘定会安抚她今日被吓到的心灵。
“不错,你这手艺越来越精湛了,你没给怀哥儿绣个荷包什么的吗?”陈双巧抚摸着手帕上精美的纹路,图案栩栩如生好似被赋予生命一般。
眼中不乏欣慰和赞叹,安璇除了容貌之外唯一拿的出手的也就是这一手出神入化的绣艺了。
寻常的手帕不过二至四文钱,实在好的也不超二十文,而安璇绣的却能卖上五十文,且不说安璇手中的布料只是一般的料子,不乏镇上的富家小姐特意花银子定制。
没等到安璇回答,陈双巧继续出声,“我可是听你大嫂说了,怀哥儿给你送了套首饰,你总不能什么表示也没有吧?”
闻言,安璇换了动作半坐在床上,垂眸思索,她既然决定和杜予怀成亲,该有的流程也不能少了。
随后看向昏暗漆黑的窗外,丢在一旁的书又被她拿到手上,讨好的朝陈双巧眨了眨眼,“娘,您安心便好,今儿个天也不早了,明日我再给他绣个荷包如何?”
“你知道就好,我来也只是看看你精神如何,这么一看,你精神比我还好呢,娘也不打扰你了,早些歇息!”
“这些完成的绣品,明日我便交到你嫂子手上,别忘了给怀哥儿绣的荷包!”陈双巧把安璇绣好的成品小心的收起来,离开的时候还不忘提醒安璇一番。
王雅荷自己在镇上开了个规模不大的秀坊,雇了一位孤身带着孩子的年轻女子看守,安璇的绣品就是在她的秀坊中摆卖。
“知晓啦~”安璇懒洋洋的应了声,目光不经意扫向梳妆台上的檀木盒子,里面放着的是一套银烧蓝嵌宝石珍珠发簪头面,低调奢华散发着内敛璀璨的韵味。
不难发现杜予怀绝对花费不少心思,既然如此,那么她便投桃报李为他绣个荷包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