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卓没有说话,只是任由她柔若无骨的小手,抚摸着自己的脸庞。
只听顾卿白又说:“你怎么才回来,怎么这么晚才来……”
“你去哪里了?我怎么都找不到你……呜呜……呜呜”
不知道是因为没有得到温卓的回答,还是什么其他的原因,顾卿白的委屈顿时变成了泣不成声。
温卓无言,只是用力的将顾卿白搂进怀中,一边轻轻抚摸着她的背部。
顾卿白仍旧哭着,瘦弱的身体在温卓怀中轻轻颤抖。
温卓只好开口安慰道:“对不起,是我来晚了。”
“对不起……都是我不好”顾卿白继续哭着。
顾卿白突然挣脱他的怀抱,带着一脸恐慌,泪眼婆娑的说:“你别走,你别走好不好?
“我没有丢下你,我想要去找你,可是他们都不让我去……”
“他们还给我打针……我不要打针……我不要……”顾卿白哭诉着,再次躲进温卓的怀抱里。
“我不要去医院,我不要打针,我不要……”
“你别走……别再离开我……别走……”
温卓跪在地上,将顾卿白整个人拥进怀中,下巴抵在她的头上,听着顾卿白对“那些人”的“控诉”,眼里一片寒意。
也许是因为哭的累了,也许又是因为醉的厉害,顾卿白就这样在温卓怀中沉沉睡去。
林尚在楼外等了许久,终于看到了温卓的身影,见他抱着顾卿白走出来,他急忙冲过去说道:“先生,小心您的腿,还是我来……”
他的话音未落,便猝不及防的收到来自温卓眼中的杀意,吓得林尚赶紧猛地捂住自己的嘴巴。
林尚暗自“呸”了一下,还不忘朝自己的嘴上扇了一巴掌,真是!这狗嘴说什么不好!
温卓没有上车,而是抱着顾卿白走到对面的一栋小楼,然后一路将她抱到二楼的客房,又吩咐林尚找来吹风,亲自给顾卿白把头发吹干。
两栋小楼隔着人工湖远远对望,如果顾卿白此刻醒来,便能发现,这栋小楼二楼的阳台,刚好能看见她的闺房。
一切处理完已是深夜,林尚早已不知在何时就退出了房间。
温卓靠着窗坐在地毯上,一手握住顾卿白的小手,唯恐自己会错过她一丝动静。
可是尽管有酒精的麻痹,女人也睡得极不安稳,不知是做了什么噩梦,不停地喃喃呓语:
“别走……别走……”
“不要……救命……”
“妈妈……你们别走……”
“对不起……都是我不好……”
“对不起……都怪我……求你……别离开我……”
“对不起……都是因为我……”
即使在睡梦中,她也是哭着,泪流满面,仿佛正在承受巨大的痛苦,无论温卓怎样叫她,都无法将她从梦境中拉出来。
“不是的……不……不是这样……”
“不是我……不是我……”
“啊……不……不是这样的……”
顾卿白突然痛苦的抱着头,她剧烈的摇晃着脑袋,好像这样就能将脑海里这些记忆甩出去,温卓坐到床边抱着顾卿白,怕她会伤害到自己。
可他却不知这个看起来身材瘦弱的女人,力气竟然这样大,他只好将顾卿白扶起来,让她坐靠在自己怀中,这样才能禁锢她的双手,不让她受伤。
安抚片刻,女人的情绪终于逐渐稳定,只是口中却还在说着那些糊涂的话:“不是的……不是我……”
“都是因为我……”
“放开我……别走……”
就这样折腾到半宿,温卓一直紧紧的将她抱在怀里,直到确定她完全熟睡,才敢将她放下,却也片刻不敢离开半步。
天终于蒙蒙亮,兴许是有片刻的放松,太阳穴的疼痛再次袭来,但他依然紧紧握住顾卿白的手。
次日,已接近中午,顾卿白才慢慢睁开惺忪的睡眼,此刻她头痛欲裂,只是回想起昨天的那个梦,竟是那样真实。
就连手中的触感,都是那样温热,似乎还留存在掌心之间。
她感觉手臂上压了一个重物,便动了动手臂,身旁的男人也立即醒来,“醒了?”他的嗓音沙哑甚至更甚从前。
她看着被握在男人掌心的手,没有急于抽回,只是这比从前更加冷冽的目光,却让温卓感觉更是受伤,但他向来很会隐藏。
“好点了吗?”温卓柔声问道。
“从一开始你就在调查我?”顾卿白冷声质问。
“我……”温卓顿时哑口无言,他该说什么?
他不知道该如何说,说他没有吗?没有调查过她?
“对不起……”温卓只得放开她的手,低头道歉。
顾卿白没在多说,只是掀开被子下床,她不想去追问自己为什么在这儿,这里明显不是她的房间,也不是酒店,更不是记忆里的地下室。
“对不起……以后我不会再自作主张。”
温卓见她要走,立刻上前拉住她的手,那双小手冰凉的没有一丝温度,他的语气也是极致的卑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