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三日巡回（1）
“……”
布兰度的脚步一停，摘下了兜帽。
“哦……针对我的吗？”
他环顾四周，整个街道已然空荡荡。
……
“得手了……”
谢尔快步追来，扶住了突然顿在原地的黑衣男人。
还没等他带着男人跑进一旁的小巷，便感受到从全身上下传来的危险感。
他第一时间后退了一步，便见男人周围被淡淡的痕迹包围，数秒后才缓缓消散。
抓着手中的一缕衣角，谢尔不由得擦了擦冷汗。
“这……这是什么能力！？”
他围着男人走了一圈，满脸紧张，不敢再伸出手去。
周围的路人像看傻子似的看着停下来的二人，从一旁绕过。
所有人都以为这只是一场行为艺术，
可谁知，就在大家逐渐习惯，并不再绕那么大的圈以表示自己的困惑时。
谢尔眼神一转，突然拉来一个路人，将其推在了男人身上。
“喂！你干什——”
瞬间，仅仅是瞬间。
在谢尔疑惑的眼神中，那位路人摔在男人身上后便完全陷入了静止，声音戛然而止，没能说完便卡在喉中。
“？”谢尔伸手，在这位“幸运儿”的眼前挥了挥手，却没见对方的眼睛有什么转动的迹象。
——这是怎么回事？
其他行人被谢尔莫名其妙的动作吓了一跳，有的人还捂着口鼻，生怕谢尔是什么携带着传染病的神经患者。
有人忐忑地看了谢尔一眼，靠近一步，想要将那名被谢尔推倒的路人拉起来，却被他的同伴拦住了。
同伴小声道：“说不定那个人也是行为艺术，算了别管了……”
“这……好吧……”
二人很快走远。
街角处，普奇与二人擦肩而过，光碟短暂地抽出又放回。
他随后了然地望向谢尔的方向，片刻后选择了远离。
“真是可怕的能力，估计是拖不住，还是不要惹祸上身了……
所以他究竟是谁呢？”
……
人行道中央的谢尔盯着脚下瘫坐的路人看了几秒，完全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这个人就停在那了？
百思不得其解之下，谢尔又想动手把布兰度推向一旁，可身体传递而来的寒意仍然让他不得不止步。
“难道这个静止就是攻击方式吗？”
谢尔磨蹭了很久，才认命了似的蹲在一旁，静等自己的替身能力在布兰度身上继续生效。
“行为艺术”告一段落，他却没注意到，那地上的路人似乎浑身都有些发红。
……
十分钟。
布兰度很确定自己数了十分钟，但周围的一切没有任何变化。
空荡荡的街道依旧，天色依旧，平静依旧。
他抬头望向天边，今天很晴朗，只有远方的一角躲着一块不起眼的云。
整整十分钟，它没有任何变化。
不飘动、不聚散、无明暗。
这里就好像是一个完完全全停止下来的世界，只有他一人在此，别无他物——就算是任何不起眼的生物也没有。
来回也等不到释放替身能力的敌人本体或替身出现，布兰度便转而开始自行寻找出路。
他尝试释放了替身能力，而后身边的空气微微波荡，能力照常起效。
“不是幻觉？”
他喃喃道。
眼前一切几乎百分之百是替身使者所为，而现在，出于安全考虑，他想弄清楚自己究竟是只有精神进入了空间，还是整个人都进来了。
如此思考着，他将手按在胳膊上，启动了能力。
一道狭长的血口撕裂，却在眨眼间消失。
见状，布兰度不由得皱了皱眉。
——他虽然体质特殊，但可没有这种恢复速度。
不过，更让他在意的，并非是身体的变化，而是精神上。
就在血痕闭合的瞬间，他感受到自己的精神力被立刻消耗掉了一部分。
这说明，这里大概率只是精神的领域，
自己的身体应该还在外面的某处，或许是继续按照原本的思绪行动，或许是已经站定在了原地。
就在刚才那一刻发生的事，代表着两个比较有可能性的猜测：
要么是他的精神力和敌人的精神力发生了、对撞互相被消耗，要么是这个空间本就基于他自己的精神力，只不过正被敌人影响着。
如果是前者，那对方有可能可以将这里的伤害转移到他的肉体；如果是后者，那对方很可能正在通过各种方式对自己降下暗示。
不过无论如何，只要有线索，就是好事。
虽然布兰度经常在对手动手以前想办法弄死对方，但他也并不缺少钻研对手的耐心。
在一个精神的世界中，该用什么方式反抗呢？
首先要搞清楚基础的规则，不过也可以用暴力手段破解，布兰度更倾向于后者，毕竟他的精神和意志支撑得起这种挥霍。
于是立刻，以布兰度为中心，附近的空气逐渐开始了震荡。
就好像一层层纹路快速扩散出去那样，越来越快，越来越广。
那波荡扫过周围的一切，很快触及了街道四周的房屋，却就这样透了过去，如此奇怪现象引起了布兰度的好奇。
他原以为用于构建这个精神世界的精神力应该会支撑住周围的一切，却没想居然都是假的。
难道暗示早就开始了吗？还是说，这只是自己单纯地下意识忽略掉了？
思索间，他还是选择求稳，向自己下达了一个暗示——今天其实是多云天。
为何要这么做呢？答案很简单：
既然世界是精神力构建的，那么有个问题就随之出现了。
这个世界究竟是依据他自己的思维建立，还是依据那个替身使者的？
如果的确存在暗示，在前者情况下，暗示可以被自我暗示破解；而在后者情况，暗示将被屏蔽，无法生效。
“今天其实是多云天”的话语在布兰度脑海中不断反复、回荡，然后再反复、再回荡。
其实每天早上起来对着镜子说“你很帅，要自信”也是差不多的道理，久而久之便真的会接受这个暗示，开始自信起来。
只不过，这之中的区别是，天气状况更加客观，单纯以重复的方式去暗示不一定有用，所以布兰度采取的方式是，在这个基础上暗示自己“其实是你忘记了”。
为减少暗示期间的干扰，布兰度闭上了眼睛。
再睁开眼，天空昏暗，厚厚的云层堆积。
“……”布兰度了然，但并没有对自己进行暗示解除的动作。
因为天空是自行发生变化的，他并没有成功完成自我暗示，自然就不需要解除。
这说明，这个世界能在一定程度上接受他大脑发出的信息，所以应当是后者——即，是以敌人的操控为主导。
不是幻觉，胜似幻觉。
布兰度略作考虑，转身径直朝一处店铺的墙壁撞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