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了窗帘关了灯,凌当归和陆观南躺在软绵绵的床上。
为免得尴尬,凌当归跟他说悄悄话,“哥哥,你说你长得这么帅,学历高,家境又好,一定很多漂亮姐姐追你吧。但你也二十几岁了,怎么还没有女朋友啊?”
陆观南低声道:“不喜欢。”
凌当归点点头:“噢,那你喜欢什么样的?”
陆观南看着他,漆黑夜色中的明亮的一双眼睛。
“喜欢……”陆观南止了声音,没再继续说下去。
凌当归以为他害羞了,嘿嘿一笑,也没接着问,随心所欲地又说:“说起来我好奇怪一件事,你的微信签名是‘等阿凌’哎,你叫我‘阿凌’,可总不能等我吧?是不是同名了?”
陆观南无奈地笑笑,真是呆呆的。
凌当归百思不得其解,再加上清香催动他困意袭来,他合拢眼睛,眼皮渐渐沉重,呼吸匀长。
陆观南静静听着他的呼吸声,翻身将人搂在怀中,轻轻吻了下他的额头,“喜欢你,等你。晚安,阿凌。”
凌当归从没睡得这么好过。
一夜无梦,醒来视线清明,眼不涨头不疼。白天甚至不需要喝咖啡提神了,学习效率噌噌提高。
他都快感谢老天了。
世界到底是怎么给他送来个陆观南的?又给投喂又负责接送又给补课还能陪睡的,性格温柔,关键长得还帅!
为此,凌当归天天往谭平办公室跑,殷殷勤勤地给班主任端茶送水,嘘寒问暖,就是不知道为什么,班主任和宋老师竟然有点惶恐和受宠若惊。
?
错觉吧应该。
总之,精神状态一好,又没有糟心凌家人的骚扰,凌当归学习的劲十足,到了期末考试的时候,成绩更是冲到了班级前二十,年级前三十名。
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也越发觉得日子有了盼头。
放寒假前一天,闫庚给他送了两张门票,约他去看演唱会。
凌当归看了看门票上的照片,问:“谁呀……丁湘露?很出名吗?气质好古典。”
闫庚说:“你一直在学习,不看娱乐新闻,她是很有名的歌手。一票难求,圈内黄牛内场票都炒到几万一张了。”
“那你也挺厉害啊,这么难抢的票都能抢到,还是连着的两张内场VIp座?对哦, 你干嘛给我两张?”
闫庚郁闷道:“还有一张给陆观南的,你们一起去。”
凌当归笑道:“行,太好了,谢谢你啊,那我们到时候一起吃个饭,再去集合。我请你们,感谢你们辛苦帮我补习。”
“好!”闫庚用力点头。
凌当归给陆观南发完信息后,就坐公交回了家。以前上下学都是陆观南接送,不过今天放假得早,哥哥还在公司上班,他就自己回去了。
他上车没多久,后面紧跟着两个女生也上来了。就坐在他斜后面,女生小声谈笑着,时不时地看向凌当归。
凌当归下车,步行到小区,她们也跟着下来。
凌当归觉得奇怪,回头一看,两个女生手牵手去了小区楼下的一家蛋糕店。
闫庚和陆观南都给他带过这家的点心。
这家蛋糕店是前几个月刚开的,因口味出众、价格适中,风格古雅,两个老板漂亮聪慧,还有网上大火的二次元画师“蕙如_”转发画图并营销,很快就火遍A市了,开了几十家分店。
凌当归最喜欢她们家的桃露糕,这会看到正想吃了,于是便推门进去。
“欢迎光临……兄长!”
凌柳卿刚换下羽绒服,就见来顾客了,迎面一看,却正是凌当归,她不由地笑容更明媚。
凌当归听着怪怪的,“什么兄长?你叫我?”
凌柳卿不由地惋惜,只是兄长什么都不记得了。她说:“抱歉,您长的与我兄长很像,我一时看错了。”
“哦……”
凌当归偷偷想,兄长这个称呼,哈哈她们是从古代来的吧。
陆朝雨端来茶水和零食,招呼着凌当归:“小凌,饿不饿?”
“呃,谢谢。”凌当归还是怪怪的,“你们认识我?”
还没人叫过他小凌呢。
陆朝雨和凌柳卿相视而笑,凌柳卿拍了一下她。在以前那个世界,她们是妹妹,可如今现在,她们的年纪都比凌当归一个十七岁的高中生要大,叫阿凌吧,陆观南又不许,俨然将这视为他的专属称呼,没办法,她们只好叫小凌了,听着也挺亲切,还挺好玩。
“认识呀。”陆朝雨说,“陆观南是我兄长。”
凌当归惊讶,“啊?”
陆朝雨神秘一笑,“兄长不是故意瞒你的,他只是占有欲很强。”
“啊?”
凌当归听不懂。
他挑了几种甜品,凌柳卿又免费给他塞了好多,最终还给打了折,热情得让凌当归更加满头雾水。
“……谢谢。”
听到这两个字,凌柳卿突然情绪没崩住,泪水夺眶而出,上前几步抱住了凌当归,呜咽着:“是我谢谢兄长……”
凌柳卿永远忘不了被流放的那个寒冬雪月,也永远忘不了在雁州刺史府的地下凶险时刻。
若不是兄长,自己早死了。
再往前推,若按原书给她设定的剧情,她将受制于国仇家恨与爱情,痛苦一生,麻木绝望地死去,远不如她身为亡国公主,为国殉葬来的痛快。
在凌柳卿心中,这才是他的兄长。
这一切,凌当归茫然无知,他尴尬无措地抬着手,“谢什么……”
陆朝雨在一旁看着,掩去眼角泪水。平昌公死去,陆府获罪被抄,她和蕙如被安置在外,衣食无忧,何尝不是凌当归的心软?
晚上。
凌当归将这件事说给陆观南听,倚靠在门框上,疑惑不解:“好奇怪啊,你有没有帮我问问你妹妹,她们到底在说什么?我一点都听不懂。不过真是怪怪的,除了爷爷奶奶,除了你,没有人抱过我呢。”
“不是说认错人了吗?”
陆观南在厨房做饭 ,笑了笑。
傻瓜,因为她们爱你。
*
寒假在家,凌当归抱着陆观南狠狠睡了几天,刚好这天是和闫庚他们约好的去看演唱会的日子。醒来后,凌当归就带着陆观南一起去了。
凌柳卿、陆朝雨,还有陆蕙如等人都来了。
巧的是,大家吃完饭后,一同去了演唱会现场,坐了一排。
凌当归还认识了几个新朋友,包括丁湘露的未婚夫邵覃和他哥哥丁不弃,搬家公司的股东周林,叽叽喳喳的大学生,名字也好玩,叫吉祥,还有跟他形成明显对比的,沉默寡言的风絮、山岚、清溪等人。
台上穿着新中式服装的丁湘露,握着话筒,如洞箫长绕青山绿水。她婉婉吟唱着美丽的歌词,一开口便极有故事感。
这首歌,似乎在感怀什么。
凌当归左右看看陌生又对自己格外亲近的众人,忽然有一种神奇的说不出来的感觉。
心脏被触动,眼睛变得湿润。
……
演唱会结束后,凌当归凑热闹跟着去了后台,见到了丁湘露,还要了签名。
当时环境嘈杂,等回到家后,他才发现签名旁边跟着“抱歉”两个字。
凌当归想着,凌柳卿、陆朝雨、丁湘露这些漂亮的女孩子怎么都这么奇怪,又是道谢又是道歉的。哦对,还有丁不弃,也是怪怪的。
不过这一天太累了,倒在陆观南怀中,他很快就睡着了。
陆观南见他对自己越来越不设防,原先还隔着些距离,如今更是大大咧咧地直接上手搂抱了,他忍不住苦笑。
不管在什么世界,阿凌总是个木头。
不过陆观南却没那么急了。
阿凌喜欢自己,毋庸置疑,要他开窍,也很就简单。他现在只需要等就好了,等到阿凌成年,高考结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