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造谣?”况承止好笑地反问,“要不要回家把结婚证找出来给你看看?”
“不用,马上就变成离婚证了。”
“……”
砂锅里的小米粥色香味俱全,但詹挽月还是放下了勺子。
这动作落在况承止眼里无异于火上浇油:“怎么,一想到要跟我离婚了,我端给你的东西都难以下咽是吧。”
詹挽月无视了他的阴阳怪气,面无表情回答:“没刷牙,吃不下。”
况承止心里反而没那么堵了。
他冲卫生间的方向抬了抬下巴:“里面有洗漱用品。”
詹挽月下床穿好鞋,像客人对服务生一样对况承止说了一声:“哦,好的,谢谢。”
况承止气笑了。
不到两分钟,况承止又插着兜凑上去。
他倚靠着卫生间的门框,站姿闲散慵懒,盯着镜子里的詹挽月。
也不说话,就这么直直地盯着。
詹挽月该刷牙刷牙,该洗脸洗脸,眼神一次都没往况承止身上落,好像身后根本没人在。
就在詹挽月拿起水乳套装,发现是她平时在家用惯的那个牌子时,况承止的声音在身后悠悠响起。
“詹挽月。”
“你昨晚在外边骂我的那句‘谁再喜欢你谁就是狗’,是什么意思?”
詹挽月手上的动作一顿。
况承止更加直白地问:“不是‘谁喜欢你’,而是‘谁再喜欢你’,你喜欢过我吗?”
詹挽月捏紧了手里的水乳包装盒。
昨天被詹绾阙当众挑破秘密的耻意又卷土而来。
这两人还真是绝配。
知道别人哪块有伤疤,专往那块捅刀子。
詹挽月借由拆包装掩饰内心的不平静,语气轻讽:“你想听什么答案?”
“哦,不对,我应该问什么样的答案会让你觉得志得意满才对。”
况承止听得一头雾水,眉心微蹙:“你能不能别这么夹枪带棒跟我说话。”
这话说的,干尸听了都要被气活。
“况承止,你真是倒打一耙的天才。”
詹挽月放下水乳,扭头瞪着他:“整天阴阳怪气的人不是你吗?你有什么资格要求我跟你好好说话?”
况承止理亏三秒,随后:“……是,我语气先不好的,我跟你道歉。”
詹挽月没好气:“不需要。”
从出生就不知道低三下气四个字怎么写的况承止:“那你到底要怎么样?”
况承止不耐烦,詹挽月也没好脸:“什么怎么样?况二公子的道歉必须得到一句‘没关系我原谅你’吗?哪条法律的规定,找出来我看看。”
“詹挽月!”
况承止忍无可忍地说:“吃炸药了你,大上午火气就这么大,我不就问了你一句吗?你回答我一下能要了你的命?”
“昨晚你当那么多人面骂我,我都还没说什么,你倒跟我甩起脸色来了,你可真有意思。”
詹挽月完全没心情擦脸了,她把水乳套装往盥洗台里一扔,对况承止扯了扯唇,尽是嘲弄:“我喜不喜欢你,你心里没数吗?”
“还是你觉得都快离婚了,必须从我嘴里听到一句喜欢才圆满,是吗?这样才显得你从头到尾都是赢家,满足你丑恶的虚荣心,对不对!”
况承止气得脸色阴沉:“你从哪个字听出我是这个意思了?”
他们明明都快离婚了,况承止居然还在她面前装。
詹挽月对他简直失望透顶:“做都做了,还不敢承认,属乌龟的吧,这么会缩头。”
“我做什么了?”况承止冷笑,“从前怎么没看出你口齿这么伶俐呢,一帮没见识的,还说我毒舌,我跟你比才哪到哪啊,詹二小姐。”
“都不重要了。”
詹挽月跟他吵得累,多听他说一句话都感觉厌烦:“我没耐心陪你玩离婚游戏,这两天就会联系律师,早点了结,大家都早点解脱。”
说完,詹挽月越过况承止走出卫生间。
床边桌上的小米粥还在冒热气,詹挽月看也没看一眼,径直离开了医务室,没有一点留恋。
医务室门砰的关上,声音好像在况承止脸上抽了一记耳光。
他走上前,拿起被詹挽月扔在盥洗台里的水乳套装,感觉自己也真够可笑的。
醉鬼的话也在意。
外包装被况承止捏得变了形。
詹挽月爱美爱干净,又是敏感皮,只固定用一个牌子的护肤品。
上次痛经难受成那样都惦记卸妆,这回醉酒醒了肯定也惦记护肤。
她敷面膜都要在化妆台前面的日历上打卡记录,什么功效的面膜多久敷一次,从无遗漏。
工科女的爱美心思,细腻又刻板。
基地套房提供的水乳套装不是詹挽月惯用的牌子。
天刚擦亮,况承止就开车下了山,踩着商场开门的点,买了一套新的回来给詹挽月备着。
这么一趟来回下来,詹挽月还没醒,关悬和许今雨倒是在医务室外面的椅子上睡成了死猪。
况承止叫了服务生把那俩死猪抬回房间。
自己去厨房做了三道詹挽月爱吃的清淡小菜,熬了小米粥,里面放了适合体寒吃的红枣和红糖。
可是这些,詹挽月都不需要了。
她毫不在意把这些东西丢在了这里,连带着他一起。
可是凭什么她说不要就不要?
况承止把水乳套装扔进垃圾桶,脸色铁青离开了医务室。
同时掏出手机给助理袁易打了个电话。
电话接通,况承止冷声命令:“马上联系一个擅长打离婚官司的律师。”
袁易作为况承止身边最得力的特助,对于老板最近面临的离婚风波自然是门清的。
“好的。”袁易问,“您对律师还有别的要求吗?”
况承止嗓音狠决:“胜诉率高,我要最高的。”
“必须抢在詹挽月之前联系到这个人,让律师接我的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