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兴来不知道什么时候跟着她来了车库。
他们姐弟关系不亲近,一年到头跟对方也说不上几句话。
詹挽月没有主动靠近詹兴来的意思,看了他一眼后继续找钥匙。
詹兴来叫了詹挽月一声后也一直站在离她几米远的地方,没往前走。
找了半分钟,詹挽月终于找到了车钥匙。
她按了一下车钥匙,宾利欧陆发出一声咔哒轻响。
詹挽月打开车门坐进去,外套和包随手放在副驾,她正要带上车门,詹兴来跑过来拦了一把。
车门被詹兴来抵着,关不上。
詹挽月眼皮朝他冷冷一掀:“你有事吗?”
“我……”詹兴来眼神不自在地到处游走,说话支支吾吾又硬邦邦的,“你……你管我有事没事!”
“没想管。”詹挽月扫了眼詹兴来,淡声催促,“你挡着我了,让开。”
詹兴来讪讪然地“哦”了一声,人却没动作,还是那么抵着。
詹挽月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你到底要干什么?”
同时,脑中闪过很多詹兴来为了詹绾阙跟她作对的画面。
詹挽月皱了皱眉,反问:“又觉得我欺负你姐了,特地跑来教训我?”
詹兴来脸色涨红,大声反驳:“谁要教训你啊,你有被害妄想症就去治!”
十七岁高中生的心思真难猜。
这也是青春期的一部分吗?
詹挽月懒得琢磨,她只想赶紧离开这儿。
“没事你就让开,别耽误我时间。”
詹兴来犹豫片刻,别别扭扭地问:“你真的要跟承止哥离婚啊?”
詹挽月下意识脱口而出:“詹绾阙派你来试探我的?”
詹兴来瞪大眼睛。
左一个詹绾阙右一个詹绾阙,在詹挽月心里,他就是詹绾阙的狗吗?
真服了!
“跟我姐一毛钱关系都没有,我就是……我纯好奇不行吗!”詹兴来轻哼一声,“就你这样的,离了也找不到比我哥更好的了。”
“詹挽月,我劝你慎重考虑,都是二婚,女的比男的吃亏多了,女的离了婚就不值钱了!你要是再因为离婚把爸爸得罪了,当心他断了你的经济来源,到时候你哭都没地哭!”
詹挽月好笑道:“你以为我是你?我又不靠家里养。”
“你!”詹兴来理亏,目光落在詹挽月这辆宾利上,立刻问回去,“你不靠家里养你开宾利欧陆?就你设计院那点工资,开个宝马奥迪还差不多。”
然后又看见了詹挽月的包:“看看你背的稀有皮,顶你多久的工资了。”
“还有你戴的表,你的衣服鞋子……”
詹兴来说个没完,唐僧念经一样,詹挽月不耐烦听完,出声打断他:“小朋友,你没能力自己买这些东西,不代表所有人都没能力。”
“我上大学前就已经挣了两百万了,你呢?”
“……”
两句话就给唐僧干沉默了。
詹挽月推了他一把,带上车门,走之前,最后问了詹兴来一句:“谁说二婚一定是女的比男的亏?谁说女的离了婚就不值钱了?谁定义的?谁在贬低女性抬高男性?”
詹兴来被她问懵了。
詹挽月一脸平静地说:“离个婚而已,最多代表一段关系的结束,哪来的谁吃亏谁占便宜?”
“我不知道别人怎么想的,反正我的价值从来不由我嫁了谁,我离婚多少次,我是谁家的女儿来决定。”
“詹兴来,如果你想用离婚这个事情来嘲笑我、贬低我,很遗憾,你的如意算盘要落空了。这些垃圾话不会对我造成任何伤害,反而会让我觉得你小小年纪就成了一个以物化女性为乐的恶臭男,我打心眼里瞧不上你,也讨厌你。”
话音落,詹挽月发动车子开出了车库。
詹兴来吃了一嘴宾利尾气,一脸凌乱站在原地,怔怔望着詹挽月离开的方向,满脑子都是她最后那句:讨厌你。
詹允和回书房后,抽了两根烟,分别给况芝兰和况宥真打了一通电话。
一是知会他们,二是探他们的口风。
两通电话打完,詹允和心里有了谱。
离婚这件事多半是詹挽月一个人的意思。
詹允和笑了笑,轻蔑又高傲,这件事在他这里已经翻篇了,连跟况家谈一谈的必要都没有。
詹挽月的个人意愿跟两家的利益比起来,比羽毛还轻。
一缕树叶都刮不走的小风,能掀起什么浪来。
况宥真的想法跟詹允和完全相反。
她在电话里听詹允和说詹挽月要跟况承止离婚,一瞬间感觉天都塌了。
大周末加班本来就烦!
况宥真助理见她一直没来会议室,来办公室找她。
敲门进办公室后,助理轻声提醒:“况总,研发部和市场部的人已经在会议室等着了,您——”
“我不参加了。”
况宥真没等助理说完就打断了她的话。
助理怔怔,还没反应过来,况宥真已经风风火火取了外套要走人了:“你替我主持会议,我要出去一趟。”
“况总您去哪?”
“处理家事。”
助理为难地跟上她:“况总,这个会议很重要,还是您亲自主持比较好……”
“哪里好了?周末开会谁在好?”
况宥真脚步不停,火急火燎地说:“家都要散了,还让我上什么死班!”
助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