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挽月无语地挂断了电话,然后点开微信,把况承止从黑名单放了出来。
她给况承止发了个句号。
况承止秒回她一个定位。
定位一个产业园区的地址,离设计院三四十分钟的车程,不算远。
应该是况承止在国内事务所的地址。
詹挽月拎起包,路过小姜工位时敲了敲她桌面:“我出去一趟,有事打我电话。”
小姜抬头问:“要我帮你开车吗?”
“不用,你忙你的。”
说完,詹挽月头也不回地走了,脚步匆匆。
上了车,詹挽月刚设置好导航,正要出发,手机响了。
林歇的电话。
詹挽月接起来,她还没开口,林歇就着急地问:“我爸妈是不是找你了?”
“嗯。”这也不是能瞒住的事情,詹挽月如实说,“找我也正常,他们不知道我跟况承止在闹离婚。”
林歇严肃道:“你别管这件事,我不想把你扯进来。”
詹挽月系上安全带,切换到蓝牙模式,一边开车一边跟林歇说:“哥,你说错了,不是你把我扯进来,这件事就是因我而起,是我连累了你。”
林歇微怔:“什么意思?”
“况承止是冲我来的,我现在跟詹家断了关系,他找不到为难我的地方,开始打我身边人的主意了。”
詹挽月口吻冷静,仿佛只是在处理一件棘手的公事,没什么个人情绪。
“放心吧,哥,我现在去找他谈,这件事交给我。”
“你不要去!”林歇急声阻止,“你都知道他是冲你去的,怎么还能一个人去找他谈?你在哪,我现在来找你,我跟你一起去。”
“只能我去找他谈,这是他要求的,哥,你不了解况承止,他这个人要做什么,不择手段也会去做。”
詹挽月想到林家夫妇在电话的恳求,她不自觉握紧了方向盘。
林歇是林家收养的孩子,终究不是亲生的,养育之恩在上,很多事情他都没自主权。
他的事业发展是林家最看重的,现在却因为她的缘故出了差错,于情于理她都要把这件事摆平,否则以后还怎么面对林歇,林歇在林家又该如何自处?
她和况承止的恩怨,没道理把其他人牵扯进来。
林歇还想说什么,詹挽月抢了他的话:“我开车呢,先不说了,哥,你等我消息。”
“阿挽——”
电话被詹挽月挂了。
林歇再打过去,詹挽月已经不接了。
他捏着手机干着急,没两分钟,也拿上外套出了门。
园区入口有门禁,况承止大概跟门岗亭打过招呼,摄像头识别到詹挽月的车牌号就直接放行了,保安甚至都没有过问她的身份,也没让她做访客登记。
詹挽月开着车,沿着路标找到况承止事务所的门牌号。
其实门牌号都多余了,当事务所的外观建筑出现在詹挽月的视野中那刻,她的直觉就告诉她,目的地到了。
事务所位于园区中部,外观是一个大型圆形独立建筑体,从空中俯瞰像一轮圆月。
建筑大量采用玻璃幕墙,周围环绕着绿树与草地,设有步道和休息区域,科技感和人文感兼具。
设计风格跟垂直森林酒店很像,一看就是况承止的手笔。
詹挽月停好车,走进事务所。
正要跟前台自报身份,一个身段窈窕的女人端着咖啡走过来。
混血面孔,及腰的大波浪金发,漂亮得很张扬,让人眼前一亮。
女人注意到詹挽月,眉毛一挑,凑上前,饶有兴趣地问:“Are you Luna? Rex's wife?”
没等詹挽月回答,女人忍不住称赞了起来:“You're even more beautiful than Rex described!”
话音落,女人意识到了什么,改口重新说:“瞧我,忘了这是在中国了……您好,我叫amanda,Rex交代过,等您到了就带您去他办公室,跟我来吧。”
“好,谢谢你。”
詹挽月跟着amanda往里走,礼尚往来,也夸了她一句:“你的中文跟英文说得一样好。”
amanda笑着说:“因为我母亲是中国人,我小时候在中国长大的,初中才去了美国读书。”
詹挽月面露了然:“难怪。”
走了几步,詹挽月忽然问起:“他平时都怎么说我的?”
amanda愣了愣,随后反应过来,詹挽月说的是况承止。
她如实回答:“Rex也不常提起您,就是有一次事务所聚会,Rex喝醉了,大家趁机八卦他,才从他嘴里听到关于您的只言片语。”
“他说自己其实已经结婚了,妻子叫Luna,很漂亮,还说你中文名里也有一个月字。”
“大家在那之前一直以为Rex是单身,听他自爆已婚惊呆了,可是他口风实在太紧了,不管怎么问都不回答我们了。”
詹挽月闻言扯了扯唇,心想他哪是不回答,怕是没什么好回答了。
她对况承止来说,除了妻子这个身份,詹挽月这个名字,还有什么值得记住的。
聊着聊着,两人走到了况承止办公室门口。
amanda敲了敲门,语气轻快,带两分揶揄:“Rex,Luna到咯~”
过了几秒,里面传来懒懒的一声:“进来。”
amanda打开门,侧身对詹挽月说:“去吧,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说完还眨了眨眼睛,鬼精鬼精地先走了。
詹挽月不知道amanda是怎么脑补她和况承止的关系的,从结果来看,这里面的误会真不小。
不过眼下这也不重要了。
反正也不会来这里第二次。
詹挽月推开门走进去,况承止正坐在电脑前改图。
他瞥了眼电脑右下角的时间,意味不明地说:“从挂断电话到出现在我面前,只用了不到五十分钟,詹小姐开飞车来吧。”
“是不是只要跟林歇有关的事情,你都如此积极?”
詹挽月懒得理会况承止这一箩筐的垃圾话,冷淡地问:“你到底想怎么样?”
况承止坐姿闲散,靠在办公椅里,手指有一搭没一搭敲扶手。
他懒懒散散地问:“什么怎么样?”
“别演了。”
“你在我哥升职的事情上捣鬼,我都知道了。”
詹挽月眉眼疏淡,一副公事公办的语气,又问了一遍:“说吧,你到底想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