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浩的公司前两年资金流断了,面临破产,当时他母亲也生了重病,急需用钱,他走投无路,到处借钱。”
梁序顿了顿,一口气说完:“你也知道,那时候我的积蓄都投在事务所了,根本没钱借给他。”
“他差的钱不是一笔小数目,借遍亲朋好友也凑不了多少,我看他着急心里也不好受,主要那里面还有救命的钱,人等得起,病等不起,我思来想去,跟承止说了这件事,想问他借。”
“承止听说后马上给刑浩公司投了一大笔钱,又让宥真姐在京北找了专家给他母亲看病,解了刑浩的燃眉之急。”
“事后承止也不要刑浩的欠条,就说那笔钱是投资,公司盘活了算他赚的,盘不活算他积德。”
“刑浩感恩,也明算账,找律师重新计算公司份额,白纸黑字写在合同上,带到波士顿找承止签了字。”
“从那时起,刑浩公司的幕后老板就是承止了,公司每个月的盈利承止都有分红。”
詹挽月听完沉默了。
梁序了解詹挽月的顾虑,帮她开解:“找刑浩帮忙就绕不开承止,我知道你现在不想跟他扯上关系,这样吧,我想办法帮你再找找其他公司。”
“但是有个情况我要先告诉你,找熟人肯定比找外人的效率高,而且你这个项目过两天就要开工了,事情不尽快查清楚,总不安心,要不要碍于私事舍近求远,你斟酌斟酌。”
过了半分钟,詹挽月为难地开口:“梁序,我不想麻烦他,欠谁人情都不想欠他的。”
“我理解,可是我觉得你不该这么想。”
梁序一语道破:“你不想欠他的,因为在你心里,是他欠你的,对不对?”
詹挽月不说话,梁序当她默认。
“既然他欠你的,他该还你。”
“挽月,为什么不让他还呢?还是说,让他一直这么欠着你,你会更好受?”
詹挽月听得一愣。
这是她从没想过的角度。
梁序还在劝她:“你是个道德感很重的人,我这么说都言重了,就算找熟人帮忙,你肯定也是一码归一码,既然给了钱,那就是光顾熟人生意,其实哪里存在欠什么人情。”
“当下最重要的是尽快把篡改数据的人找出来,这是潜在隐患,拖得越久,对你越不利。”
詹挽月梁序最后这一句说服了。
事业是她最看重的东西,任何人都不值得她在事业上意气用事。
“那就找刑浩帮忙吧,不用找其他人了。”
梁序:“好。”
“承止一会儿肯定要问你找我做什么,我可以跟他说实话吗?”
詹挽月无所谓了:“都行。”
“好,你把监控视频发给我。”
“行。”
挂断电话,梁序回到书房,况承止果然第一时间问起詹挽月找他帮什么忙。
梁序把事情跟他说了一遍。
况承止听完,眼底流露出阴郁的狠意:“这人想毁了她。”
梁序也神情严肃:“是的,心思实在龌龊恶毒,必须把这人揪出来。”
况承止严肃地问:“视频发给刑浩了吗?”
梁序点头:“发了,我让他马上安排人鉴定,尽快出结果。”
“不要尽快,跟他说,今天必须出结果。”
况承止面色凝重:“我怀疑这件事不只是篡改数据这么简单。”
梁序微怔:“怎么说?”
况承止:“还说不好,先把人查出来。”
有梁序的再三催促,以及况承止的授意,刑浩让公司业务水平最好的员工暂时放下手里的工作,赶紧鉴定詹挽与这条视频。
半天时间不到,鉴定就有了结果。
詹挽月猜测是对的,监控视频也跟数据一样,被人为篡改过。
刑浩让员工复原了视频。
詹挽月在复原的视频里找到了改她数据的人。
是她组里的实习生,刘柯。
刘柯专业能力一般,胜在会来事儿,人情世故上一把好手。
詹挽月对他印象不好不坏,市场部的部长挺中意他,私底下还问过她,介不介意刘柯转正后把他调到市场部。
她当然不介意。
在她看来,刘柯去市场部的发展前景比留在设计六部更好。
她作为上司没道理限制下属的晋升空间。
詹挽月实在想不到自己跟一个实习生能有什么恩怨。
就在詹挽月打算让小姜把刘柯叫到会议室问话的时候,梁序给她打了一通电话。
一接起来,电话那头又是况承止的声音。
“……”
一天之内,梅开二度,詹挽月忍不住内涵他:“你去医院挂个眼科看看吧,打电话都能拿错手机。”
况承止:“……”
冤死了。
况承止怨念深重地暗示:“我倒是想用自己手机给你打,你把我从黑名单拉出来。”
詹挽月只当没听到,转而问:“你有什么事?”
无情的口吻让人毫不怀疑,如果他回答没事,她一定会立刻挂电话。
况承止的心情如乌云密布。
他敛了敛情绪,跟詹挽月说正事:“你找那个实习生对质了吗?”
詹挽月:“正准备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