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爱珍伏在妈妈肩头哭成了个泪人,她此时只想在妈妈面前释放一下自己的委屈。
罗兰萍太了解女儿了,女儿是个极要面子的人,除非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否则她不会哭成这个样子。
听着女儿委屈到极点的哭泣声,罗兰萍心痛不已。
可是女儿什么话都不说,只是不停的哭泣,罗兰萍都快急死了。
“闺女,你究竟是怎么了,是不是谁欺负你了?”
小敏吃着奶糖,她“哒哒哒”跑到外婆身边,仰着小脑袋,声音脆生生的,“外婆,奶奶骂人。”
小敏是个聪明的孩子,她知道妈妈为什么哭泣。
奶奶每次在院子里骂人,妈妈就在屋里偷偷的哭。
她有时夜里正睡着,也会被妈妈的哭声惊醒,她睁开眼一看,妈妈抱着弟弟坐在床头偷偷的哭。
罗兰萍一愣,忙问小敏,“小敏,告诉外婆,你奶奶骂谁,是不是经常骂你妈妈?”
“嗯。”小敏认真点了一下小脑袋。
听到老太婆经常骂自己的女儿,并且女儿还在坐月子,罗兰萍气得差点没有心梗。
罗兰萍不知道女儿生完孩子这一个多月是怎么过来的。
她又问小敏,“小敏,告诉外婆,你奶奶给你们做饭吗?”
小敏眨眨眼睛,对外婆说道,“奶奶和富贵哥哥吃鸡腿喝鸡汤。”
罗兰萍忙问,“小敏,你和妈妈吃什么饭?”
小敏指了指柜子上的一包挂面,实话实说,“白水煮面条。”
白水煮面条!
罗兰萍听了,震惊的同时,心都快要碎了。
她的女儿坐月子,竟是吃了一个多月的白水煮面条。
怪不得女儿出了月子,竟是瘦了十几斤。
罗兰萍顿时明白了,老太婆做了亏心事,怕找她算账,这才躲在房间里不敢出来。
她如何咽得下这口气,她怒火中烧,现在就想与老太婆拼命。
罗兰萍把小宝递到女儿手里,“闺女,你抱着小宝,我去找老虔婆算账。”
薛爱珍止住了抽泣,满脸泪痕,上前拦住了她。
“妈,您别去找她,咱丢不起人,我想清楚了,明天我就带着小敏和小宝离开家属院,跟您一起回家。”
罗兰萍哪里咽得下这口气,她一副与人拼命的架势。
“不行,黑心肝老虔婆简直是太欺负人,你越软弱她就越欺负你,不能就这么算了。”
罗兰萍刚才听女婿说过,老虔婆就在东屋歇着。
大白天的,东屋的房门紧闭,老虔婆知道她来了,一定在屋里躲着。
罗兰萍三步并两步就走到东屋门口,她抬手猛烈拍门。
“黑心肝的老货,开门!”
罗兰萍拍的手疼,屋内却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不管罗兰萍在外面如何拍门,屋内的老太太她就像没有听到一样,仍是嗑着瓜子‘噗噗’吐瓜子皮。
小富贵吓的不得了,“奶奶,我害怕。”
老太太也心虚,她猜着罗兰萍一定是来找她算账的,就装作什么也没有听到。
但她心里清楚,只要有她小儿子在,罗兰萍就不敢把她怎么样。
隔壁的王彩虹听到薛爱珍家里的动静,她隔着篱笆墙看了看,看到一脸怒气的罗兰萍在猛烈拍着东屋的门,她就猜老虔婆肯定躲起来了。
老虔婆欺负坐月子的薛爱珍,现在薛爱珍的妈来了,她心虚亏心给躲起来了!
两个亲家母一会儿掐起来,那就热闹了!
就该有人治一治那个老虔婆!
王彩虹看热闹不嫌事大,一点没注意到自家的男人回来了。
孙营长从营区匆匆回到家,见媳妇正隔着篱笆墙往邻居家看,他挑眉说了一句,“我回来了!”
王彩虹‘哦’了一声,仍是隔着篱笆墙看热闹。
孙营长在野外驻训一个半月,把营里的工作安排之后就火急火燎的回到家里,媳妇竟是看也不看他一眼。
他站在院内咳嗽了一声,提高了嗓音,又重复说了一句,“我回来了!”
王彩虹又‘哦’了一声,还是没有理睬他。
兵兵正在屋里玩耍,听见爸爸的声音,端着小木枪就跑了出来。
“爸爸!爸爸!”
孙营长见儿子又长高了,一把抱起儿子,“儿子,想爸爸没有?”
“想了!”兵兵扭头对妈妈喊道,“妈妈,爸爸回来了!”
王彩虹不耐烦的说了一声,“我知道了。”
这父子俩真烦人,她就是想看一下热闹,他俩就一个劲的喊她。
孙营长见她语气有点不耐烦,他黑着一张脸,抱着兵兵回到屋内。
这娘们是怎么回事,他在外野训一个半月,自己一个大活人回来了,她怎么看也不看他一眼?
王彩虹也跟着回到屋内,她一脸八卦,悄悄对孙营长说道,“霍教导员的丈母娘来了,来找老虔婆算帐了,一会儿她俩就该掐起来了。”
孙营长听的一头雾水,抬眼问她,“说什么呢,教导员的家属不是刚生了个儿子吗,两个亲家母为啥会掐起来?”
王彩虹‘哼’了一声,翻了个白眼,气愤的说道,“那个老虔婆,霍教导员的老娘,她不伺候儿媳妇坐月子就罢了,还整天欺负儿媳妇,骂的可难听了,听她整天骂人,我真想去跟她吵一架。”
王彩虹就住在隔壁,有时候真想冲过去跟那个老虔婆吵上一架。
孙营长听了神情惊讶。
霍教导员的老娘怎么会整天在家属院骂人?
霍教导员刚才去了营里,他恐怕还不知道此事。
两个亲家母真要在家属院闹起来,霍教导员的脸面也不好看。
“我回营里看看,一会儿回来吃晚饭。”孙营长扔下一句话,抬脚就往外走。
看着自家的男人快步离开,王彩虹气呼呼的嘟囔了一句,“男人都是没良心的东西,离开家一个多月,刚回家还没有站住脚就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