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黛映瞧着层层围观着的勋贵大臣们,见他们个个震惊不已。
却察觉有不少目光都朝着她看过来,嘴角轻轻勾了勾,并不理会。
她赶过来,可是为了瞧殿下狩猎的。
哪能不往前面挤着去?
虞黛映骑着马往前面赶,就见林中群鸟飞窜,耳边还有咻咻的箭声响动。
顺着凌冽的箭风看去,只见一袭墨色劲装的皇长孙殿下,手持长弓,对空射箭。
冷风顷刻间席卷,感受着裙摆的浮动,笑意随着飘落的树叶羽毛齐齐落下。
能以病弱之躯,还可使出这般出神入化的箭术,和她同在榜首的皇长孙殿下,果然能行。
“诸位。”
宿珒栖感受到想要的目光,顺着熟悉的视线看去,见策马扬鞭而来的郡主正笑眯眯瞧着他。
却有层层围着的勋贵大臣们挡着,郡主都没法靠近。
这如何能行?
“孤还得继续狩猎夺冠,这般围观着,猎物都能吓跑。”
“不如诸位大臣们,先行散去?”
“这......”
“殿下言之有理,是老臣等惊扰殿下了。”
甘相爷瞧有人想问什么,先一步出声,朝着皇长孙殿下行礼赔罪。
“老臣就不耽误殿下夺冠了,先行回去,等殿下一举夺冠的好消息。”
“是,臣等告退。”
施太傅也凝了凝心神,瞧着皇长孙殿下一改往日病得要死的羸弱模样,唯有驰骋狩猎场的英姿勃发。
是很惊讶,却更欣喜啊。
瞧瞧殿下手握弓箭的画面,多让他们这些重臣欣慰啊。
那殿下这是往后,要行了吧!
可怎么忽然就行了呢?
“哼。”
蔺老爷子觉得心口有点堵得慌,他还能不知道为什么啊。
瞧那臭丫头还笑眯眯要往殿下的身侧去呢。
殿下忽然赶他们走,不就是为了给臭丫头挪开路,这是觉得他们碍眼啊。
不过也确实该走了。
殿下病重多年,忽然展示幼时就扬名的箭术,得引起多大的轰动啊。
这几日的朝野上下,要热闹喽。
蔺老爷子却扬了扬眉毛,扶着老腰就往山下走。
连他这样老谋深算的重臣,得知殿下能使出卓越的箭术,都急匆匆赶过来眼见为实,还把腰给闪着了。
那能赶在他前面的这些勋贵大臣们,此刻心中不得万分惊愕。
瞧瞧这些皇亲国戚们,还在震惊中呢。
这些年皇长孙殿下病怏怏的,即便手握皇权,也有许多人另起心思。
毕竟连皇室的亲王们,都在等着皇长孙殿下乖乖病死。
可如今殿下还能策马扬鞭,拉弓狩猎,此消息一旦传出去。
殿下少年间就在军营立下的威望,必然又可以一呼百应。
朝堂时局,岂会没有个天翻地覆?
“待回了皇城,有的热闹瞧,首当其中就是军中势力。”
“无须等回去了,瞧瞧这些急匆匆来,又着急忙慌离去的这些人。”
施太傅他们这些重臣都没有骑马下山,牵着马慢悠悠走着,挨着低声感叹。
“殿下如今展现武力,同和他们说身体早无大碍,可无甚区别。”
“那他们还不得另有打算啊,急着做应对之策。”
“毕竟殿下已经握有至上的皇权,身体再一好,手上的麒麟玉牌代表什么,没人不知道这个分量吧。”
皇长孙殿下十二岁的时候,文韬武略样样惊艳,皇上就赐了储君才能支配的麒麟玉牌。
此等地位,早和储君无异。
若非殿下当年病重,一直到今日,都是羸弱不堪的模样。
南凛国的储君,可早有定论。
奈何殿下病得太吓人,随时都能咽气的模样,如何让人不生出旁的心思。
殿下会病重,不也是这些人另有图谋。
可现在殿下能好了,一个手握皇权,身后又有重兵支撑的皇长孙,今后如何,还有什么异议?
勋贵大族们岂能不现在就做准备?
施太傅想着,忽然眼中一亮,低声琢磨着:“老夫估摸着,不少人会盯上殿下的婚事。”
“从前殿下不行,压根没人往这方面想,今时不同往日了呀。”
“我家孙女今年也及笄了呢,要不老夫寻个日子,同皇长孙殿下说说?”
“总不能让其他勋贵大族抢了先。”
“不行!”
“想得美!”
忽然两道不满的声音冲刺施太傅的双耳,还惊了一下,就见是甘相爷和蔺老爷子阻拦他。
那蔺老爷子还瞪着他,刚要说什么,就听着景相爷也不允许。
“殿下的身体不可能是忽然就好了,现在这个时机选择好,还展现出色的箭术。
不就是想在皇家狩猎上夺冠, 和郡主一起同在榜首。”
“有道理。”
施太傅认可地点点头,听着这一句点拨,好像能琢磨过来什么,又觉得恍惚。
怪哉,他刚刚要想什么来着?
却是下意识朝着后面看去,刚刚是不是见到郡主了?
“殿下——”
虞黛映见层层围着的人,顷刻之间都离开了,独独她还留在此处。
入目的身影,唯有殿下的英姿,不禁多瞧了几眼。
见殿下利落地收弓箭,翻身下马,含笑朝着她走来。
也笑眯眯下马,朝着殿下福身行礼,却见殿下先一步扶着她的手腕。
“无须多礼。”
宿珒栖见郡主干脆地起身,却是绕着他细细打量,目光在他的腰间流转,失笑打趣。
“郡主,无须多礼和可以冒犯,有所不同。”
虞黛映弯了弯眉梢,还是瞄了几眼殿下修长的腿,这身紧致的劲装,可将殿下的身姿勾勒得甚是隽逸。
还颇有少年将军的意气风发。
不知道殿下身披铠甲,是何等模样。
“殿下果真不愧是少年之时,就在太原府军营扬名。”
“病重多年,药不离身,这一手耀眼的箭术,依旧能吓坏那些朝臣们。”
宿珒栖瞧郡主还在笑盈盈打量他,一双灵动的双眸唯有他的身影,唇边漾起点点笑意。
听着郡主的赞美,轻声笑了笑:“孤使出箭术,可非是为了吓人的。”
话落,见郡主似乎明白,还附耳过来听,忍俊不禁,柔声道。
“孤是为了能和郡主,同在榜首。”
“不过。”
宿珒栖忽然勾了勾嘴角,挨近虞黛映的耳畔:“孤还有更为厉害的箭术,只想给郡主一人看。”
“因为,孤想诱惑诱惑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