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骗子,连自己人都骗!”苏倾语冷哼道。
她抬头一看,发现方烬的脸上还挂着疲惫与虚弱,心里面本有的一丝不满便也消失了。
方烬眨了眨眼,道:“抱歉,这次是临时发挥,而且我刚刚真的有些累了……”
“没事,我才没怪你的意思,只是刚才感到特别难受。”苏倾语平复心情,振作精神。
此时,金角大王开始挺着残废的躯体挣扎起来,方烬一个闪身来到苏倾语的身旁,他观摩起苏倾语的杰作,不禁竖起了大拇哥。
“厉害,你是好样的!”方烬像夸小孩似的称赞苏倾语,接着脸色一沉,一掌劈在金角大王尾巴的断截面上。
忽然听到“库哧”一声肉身撕裂的声音,金角大王的尾巴彻底断掉,但那巨大的伤口断面却没有喷发血液出来。
倒是奇怪的很,方烬不禁皱起眉头,内心一紧。
苏倾语也察觉不对劲,于是问道:“另一只家伙在哪?难道它不救这畜生?”
方烬摇了摇头,他并不清楚,可突然感到心悸,他顿觉不妙,连忙带着苏倾语退走,拉开距离观察起了虚弱瘫痪的金角大王。
“吼……”
早前,金角大王被方烬用青铜碎片破坏了感知,之后,方烬与苏倾语联手击残了它,断其尾巴弱点过后,它就已经丧失了大部分的战斗能力。
可即便如此,方烬还是不敢继续发动进攻,正所谓“困兽犹斗”,这么强大的一头地底巨兽,引发恐怖地灾的罪凶之一,保不准有什么临死反扑的绝杀技。
现在最安全的做法是撤离洞窟,回到地表,苏倾语转头望着方烬浑身的伤,略微思考一下后开口道:
“方烬,我下来时沿途做了标记,趁着现在那头怪兽瘫痪了,我们快跑,别逗留此地了。”
为了赶紧治疗方烬的伤势,得立即行动,苏倾语说完就拉着方烬朝某个方向走去。
“到嘴边上的肥肉,我不忍心让它溜走啊……”方烬满是遗憾的回望着金角大王,但苏倾语说的对,此时撤退是最好时机,正所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也许几个小时,也许是几天后,他一定会再回来的!
“你知不知道惜命啊!方烬?”苏倾语还是忍不住责备起了方烬。
方烬当然惜命,但他从来不将性命放在首位,他所行之事,完全随心。
“咚……咚……咚……”
突然有岩石碰撞的声音响起,方烬下意识回头看去,只见那金角大王身上的石甲渐渐脱落,它通体发出金光,似乎要发生蜕变。
又是金芒齐射?
二人心有余悸,赶忙加快脚步撤离,方烬直言:“要不借用「四通八达」传送吧。”
苏倾语左右观望了一会,道:“不必了,我找到下来的口子了。”
她刚向前迈出一步,突然地面猛的抬升了一下,仿佛有什么东西在破土而出。
方烬见状,迅速伸手稳住将要跌倒的苏倾语,接着云淡风轻的开了一句玩笑:“恐怕我们想走也走不了了。”
此刻,洞窟中回荡起震荡声,凡是散落在地上的石头都产生了共鸣,这种程度的「双震」,绝不是状态虚弱的金角大王能够驱使的。
那么答案只有一个了!
发动此次进攻的,即是埋藏在更深地下的另一头进化兽,它的灵智比肩人类,似乎实力也不逊色于金角大王。
“如此震荡,恐怕所有的地缝都会被挤压破坏,而且那家伙肯定不会轻易放跑我们的,准备应战吧!”方烬铺开神识搜寻起对方的位置。
他将目光集中于金角大王的下方,大致在其断尾处后面一点的位置,隐约冒出一团奇怪的气息。
苏倾语顺了顺头发,她也感受到那股不断溢出的气息,总觉得有些熟悉。
“怎么回事,我的肺部突然感应到了那个家伙的气息。”苏倾语捂住胸口,这种滋味很奇怪,她说不出来。
方烬于是明白,这是道种的自我感应,一旦有非常符合道种进化的物质出现,道种就会响应。
“金属性,那家伙难道是灵矿成精?”
他猜测,这矿区地下的灵脉孕育出灵矿,靠近灵脉核心位置灵矿日夜吸收灵气精华,逐渐生出灵智,进化出了能够行动的肉体。
苏倾语也渐渐了解,她看了看金角大王的躯体,道:“如果按照你的假设,那这头怪兽也是矿石化身,我先前道种未起感应,是因为这家伙的属性太杂糅了吗?”
火、土、金,三属性加身,倒是和那杨家的小子一样的配置。
方烬支起下巴,他眯着眼眸思索起来,随即说道:
“或许金角大王只是个「金芒发射器」?
它只是被底下那只怪物操纵的傀儡,我已经知道它们是如何联系,又是如何协同发动进攻的了。”
方烬正欲解释,忽然间一阵恍惚,他竟然感到头晕,难道是伤势过重导致的后果?
他对自己的肉身强度很自信,即便是再抗一套金芒齐射,他也大概率能活下来。
可刚刚他明显受到了某种精神干扰,对方的神识莫非超越了自己?
方烬面色阴沉,脑中不断做出假设。
苏倾语察觉到方烬的异常,询问道:“你是地眠症又犯了?”
“啊?!”
方烬恍然,顿时一惊,他凝着眸子,稍微揉搓一下太阳穴,而后笑道:
“原来如此,那个梦的启示在这里应验了……银色的角,银灵矿,成精的进化兽,一切都联系起来了!”
苏倾语在一旁听的一愣一愣的,这也难怪,方烬当时没把噩梦的事情告诉她,这番联想太过隐秘,她看不透很正常。
“我长话短说,金角大王的尾巴一直埋在地下,是因为它的尾巴连接着另一头进化兽,也就是银角大王。”方烬解释道。
两人正聊着,地面的震荡逐渐停歇,但洞窟的边缘开始坍塌,接着一只巨大的银角从地缝中倏然探出,与此同时,洞窟顶上垂下来了一根细细的钢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