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旁人小声议论起来。
“这位夫人瞧着也就十六七岁,模样生得年轻标致,跟相府六小姐年纪相仿。”
“要说相府四公子与她情投意合,养她做外室,倒也像真的。”
“都是男人,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这事也能理解。只是这女子一有身孕,四公子便没了踪影,实在没担当,丢咱男人的脸!”
“可不是嘛!闹成这般动静,四公子连面都不露,呸,真不是个东西!”
一时间,众人风向大变,纷纷偏向那小妇人。
永定侯夫人上前一步,站出来道:“郡主,依我看,这位夫人倒是有情有义。”
“左右相府四公子还未娶妻,也尚未纳妾,趁着这位夫人肚子里的孩子月份小,赶紧将这位夫人迎进府中,若是生下一男半女,也能在相爷膝下尽孝,让相爷尽享天伦之乐不是。”
“郡主,你就别在这里磨叽了,让人平白看了笑话,赶紧将人领进府里去吧!”
她这番话说完,立即引来好些人的附和。
侍书牙关紧咬,双拳紧握:“小姐,这女子来历不明,四爷又不在府中,相爷也尚未回来,咱们可不能让她随意进府?”
承恩侯夫人抿着唇笑道:“小丫头,你这话说的可就有些难听了,她怎么就算是来历不明了?”
“她手里有你家四公子的玉佩,还能说得出与他相识的时间地点。”
“依我看,这事八成就是真的。现在趁着这位夫人的肚子月份小,这件事还没闹开来。将人领进府中也算美事一件。”
温锦微微眯起双眸,眸中寒光闪烁:“哼,果真是你在暗中搞鬼,我就纳闷了,这女子怎会平白无故怎会找上门,行事还这般滴水不漏,定是有人教唆。可惜了,你们千算万算,碰上的是我,旁人没准儿就着了你们的道。”
念及此处,她侧眸看向一旁抱臂旁观的景寰,轻声问道:“阿寰,此事你怎么看?
景寰顺势握住她那柔弱无骨的手,嘴角噙着一抹宠溺笑意:“锦儿心里怕是早有主意,我便不多嘴了。只是有句话得叮嘱,待会儿动手,下手可得轻点,毕竟这人身份有些特殊……”
侍书听着他们说的话,一脸茫然不解。
她挠了挠自己的头道:“小姐,你与王爷在说什么?奴婢怎么听不懂?”
温锦唇畔漾起浅笑,脸上梨涡浅浅:“侍书,你平时不是最喜欢看戏法吗?小姐这就给你去变个戏法。”
侍书闻言眼中满是崇拜,一脸期待道:“小姐何时学会了变戏法,奴婢想看。”
温锦唇角微勾:“当然是最近新学会的,你在这一旁看着便是。”
她说完,疾步从台阶上走下去,来到那小妇人面前站定,照着小妇人的肚子就是一脚,狠狠地踹了过去。
众人惊得倒吸凉气,一时间人群里炸开了锅。
“唉!怎么突然打人了!”
“使不得啊,这妇人有孕在身,哪禁得住这一脚!”
永定侯夫人也扯着嗓子尖叫起来:“永安郡主,难不成你想把人踹得小产,借此不让这位夫人入府。这般行径,心思也过于歹毒了!”
紧接着,她下巴微抬,继续尖酸数落道“你空有一副倾国倾城的皮囊,内里却这般歹毒,活该景王爷弃了你!只是可怜淮王爷,竟有这么一个心思歹毒、冷血无情的未婚妻。”
只是这狠话还没放几句,她便戛然而止,瞠目结舌地愣在原地。
只见温锦一把将那女子摁倒在地,双手朝着女子隆起的腹部用力撕扯。
眨眼间,一个大枕包从女子衣衫里被扯了出来,原本鼓鼓囊囊的肚子瞬间瘪了下去。
看热闹的百姓先是呆若木鸡,转瞬回过神来,扯着嗓子高喊:“肚子是假的!这女子是个骗子!”
那女子见势不妙,转身就要逃窜。
温锦哪会给她机会,一把揪住她的头发,用力一拽,将她重重掼倒在地,抬脚重重踏在女子胸口,寒声斥道:“姑娘,你真当我相府的人好糊弄?往我四哥身上泼完脏水,还想全身而退,做梦!”
侍书看到这光景愣了一下,怒道:“是假的!这女子是骗子!我就知道,四公子绝不可能做出那种事情来!”
永定候夫人见状,深感情况不妙,脚底抹油想开溜。
景寰快速来到她身前,将她拦了下来:“永定候夫人,还请留步。”
“眼下既证明这个女子是个骗子,劳烦你向我未来的王妃赔个不是。”
永定侯夫人的眼珠子乱转,强挤出一抹讨好笑容:“王爷,我刚才也是被那女子蒙骗,这事就这么算了。”
说罢,侧身便想绕过景寰。
景寰面色一沉,额上青筋暴起:“你一句受骗了就想把事情全揭过去吗?”
“你是女子,当知你方才的那番话,会坏了郡主的名声。”
“你身为侯府主母事情没弄清楚就瞎说,我想请问,这难道就是永定侯府的门风?”
永定侯夫人对上景寰满含怒火的双眸,身子微微颤抖,脸上立马堆起谄媚笑意,转向温锦,欠身行礼:“郡主,是妾身被蒙蔽了,给您赔罪,还望此事就此揭过。”
温锦冷哼一声,面色如霜,寒声道:“真是好笑,夫人一句不痛不痒的道歉,此事说揭过去就揭过去了?”
永定侯夫人见温锦不依不饶,也恼了起来:“我都赔礼道歉了,郡主还想怎样?该不会是想仗王爷之势欺人,存心欺辱于我?”
温锦将踩在脚下的女子拽了起来,让门口的小厮看着。
她莲步轻移,走到永定侯夫人的面前,朝着她的脸“啪啪”甩了两巴掌。
这两巴掌不但把所有人都甩蒙了。就连永定候夫人亦是满脸震惊看着她:“你打我!你居然敢打我。”
温锦却神色未改,笑意盈盈道:“刚才突然手抽了一下,不小心抽到了夫人,永安在这给夫人道个歉。还望夫人海涵,原谅永安。”
永定候夫人气得浑身发抖,伸出手指指着温锦:“你打了本夫人,一句不痛不痒的赔礼,就想揭过此事?”
温锦笑意更深,眼中却无半分暖意:“我已经道过歉了,夫人还想怎样?该不会是想借候爷与皇上之势,存心欺辱于我?”
承恩侯夫人一时语塞,莫名觉得这话听起来有些熟悉。
她朝温锦看去,温锦亦直勾勾地回看过去。
温锦看起来娇娇弱弱,周身的气场却强到极致,看得永定侯夫人心里发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