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有没有发现，这林子里的雾有点奇怪？”
林宇跟在许寒山身后赶路，不时用手电扫过树干之间：
“公路上那些雾，和普通雾气差不多，只是难散。”
“但到了这林子中……我咋感觉它好像有什么规律，在林子里按照某个轨迹流动？”
“不只是这里哦。”
璃书白色皮鞋在黑暗中发着微光，指向身后：
“后面那些大巴周围的雾也是这个样子，还有……”她抬了抬下巴。
再往前走，就是道路尽头了。
尽头矗立着那栋三层古楼。一层更加浓重的雾气，均匀地弥漫在古宅四周，犹如一层裹尸布。
本就看上去格外异常的古楼，在雾气和雨水下，透露出更加阴森的感觉。
“这里太不正常了。”
好在三名房客也算是见多识广，只是这种程度，还不足以让他们心态崩溃。
许寒山回头看了一眼远远坠在他们身后的李工，神色有些不安。
好在他们走在石板路上的这段时间，没有遇到什么危险。
周围除了淅淅沥沥的雨声都很安静，没有其他声音，众人也没有被袭击，不至于在这里就出现减员情况。
几人小心翼翼地挪动脚步，总算是走出这片林间小路。来到了古楼后门。
后门微微敞开着一条缝隙，露出里面纯粹的黑暗。
“木质外皮，混凝土骨架。”
许寒山摸了摸这栋古楼外层，手感冰冷，木头经过了特殊处理，感觉不到潮湿：
“还好，这要是真的实木，我还不敢进来。”
从外面闻不到古楼有什么特殊气味，相反的，还残留着一股股空气清新剂和其他说不出的香味。
他拿出手机，打开之前在任务中安装的软件，对着古宅扫描起来。
不出所料，屏幕上那一条线，剧烈波动，整个屏幕都是红色。
他犹豫了一下，又把手机对准古楼墙外的树林方向。
屏幕上波形稍微缓和了一些，但是一旦对准远处某一个方向，数值甚至比古楼内部还高！
“要进去吗？我想从楼边绕过去。”
璃书说道：
“楼里有问题。”
“我知道你想做什么，但这不是个好主意。”
许寒山摇头，熄灭屏幕：
“楼侧有什么东西在等着我们，绕路的话，比直接穿过这栋楼来的更加危险。”
“你就这么确定？”
璃书声音听起来有些不高兴。
“直觉。”
许寒山没再过多解释：
“如果你坚持从那边走，我不会陪你一起。”
“顺便提一句，我直觉很准，你可以相信我。”
场面稍微有点僵。
林宇没有参加讨论，他很谨慎，依旧在不停的观察四周。直到听见两人意见有分歧，才打算过来充当个和事佬。
这时，许久都没有说话的李工突然开口：
“我，我……我也觉得从侧面绕过去比较好。”
“你也觉得楼里更危险？”
许寒山挑了挑眉。
如果队伍所有人都不愿进入古楼，那他就必须冒着暴露自己秘密的风险，向他们展示这个软件。
无他，分开必死！
“不不不！”
理工脸上浮现出一抹不合时宜的喜色：
“难道你们没听见吗？”
“……”
“听见什么？”
三名房客只觉脖颈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猛地掐住！
从刚才到现在，他们始终没有听见雨水和自己脚步声之外的任何声音！
“听见车里其他人的声音啊！你们是不是聋了？”
李工喜不自胜，那紧皱着的苍白额头，甚至都舒展开来，在许寒山手电照射下笑的格外开心：
“他们刚才叫我了！他们也进来了！一定是来找我们的！”
“还愣着干什么呀？赶紧！我都听见声音了，就是从那边那个方向传来的！”
“哈哈哈，我误会这些家伙了，没想到这种时候这么够意思，肯定是发现我们突然消失，就过来找我们了！”
他满脸笑容，指着璃书打算前往的那个方向。
也不知道是冷汗还是雨水的关系，总之璃书那张可爱的小圆脸蛋一下就湿透了。
“……”
“你说的对，许寒山，是我错了。”
她把手伸到头顶，一把拽起李工工装裤上的腰带，强行把他拖到了古宅门口。
“别再想着那些人了，他们不可能专程来救我们。”
“甚至我们会进到这里，少不了他们一份功劳。”
“你在说什么？！哎哎哎，别拖我！我们不应该进楼！”
李工还没从喜悦中走出，面色僵硬在最后的笑容上。
“对牛弹琴。”
“你老老实实跟着我们就行。”
璃书没好气地拉开古宅后门，抬高腿，从门槛一脚跨了进去。
和外面看到的情况差不多，这是一栋三层古楼。
浓雾似乎在门口便止住了脚步，楼里只有一片纯粹而深沉的黑暗。
其他人也跟了上来。
本来璃书松开李工后，他还固执地想一人离开，结果只是向着林子走了两步，他就灰溜溜跑了回来。
李工发现，自己的勇气并不足以支撑自己的想法。
……
许寒山向古楼内走了几步，前方是几条岔路。
就在他站立的位置，是一条通向楼上的红木制楼梯。几人都没有上楼作死的打算。
前方是古楼大厅。
身旁两侧，各有一条走廊，宽约四米。
走廊深邃，黑暗深不见底，手电打出去的光线在这里像是遭到了限制，只能照亮身前很小一片区域。一眼望去，根本就看不到走廊尽头在哪里。
走廊左右两侧各有房间，装修风格与这栋古楼一致，皆是古色古香，木质雕花的外门，雕花间用白色窗纸将房间与走廊隔开，只有窗纸外层覆盖着的玻璃，才表明这其实是一栋仿古建筑。
手电极限就是照到第二个房间，更深的房间，手电无论怎么调整角度，都看不见一点。
古楼内很静，感受不到什么人类活动的气息，就像是打这栋楼建成开始，就从没有人类生活过。
“装修很不错。”
许寒山端详着身前架子上一款精致的花瓶。
这种小家具在《烛》中不贵，撑死了一两百钻石，就连他这一类氪金很少的人都买得起。
但这古楼实在是太过庞大，类似的小家具装饰，没有数万也有数千，加起来不是小数目。
“阿嚏！”
林宇重重打了个喷嚏，声音回荡在空荡荡的古楼内。
他有点不明白，明明楼里没雾，怎么感觉……更潮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