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胭虽然不聪明，但绝对也不傻。
如果早知道自己这样的体质，她当初绝对不会选择怀上。
可现在让她选，她怎么选？
总之按照杭医生的说法，最近这半个月什么都做不了。
她身体虚弱，上手术台必死无疑。
姜胭随着大部队回了北城。
她还在麻木地训练。
心底的这件事情，谁也没说。
更多人知道，也只不过和她一样，陷入困难和纠结当中。
射击队放假，她一个人，回了鹿灵山。
那是她人生齿轮开始运转的地方，这里藏着她太多美好的回忆。
顾宴沉也喜欢把东西藏在这里。
她以前追他送出去的东西，被她上次一口气收走了，姜胭倒是没想到——
不少值钱的都被他从二手店买了回来。
兜兜转转，他还是喜欢她送的那些东西的。
姜胭躺在地板上，苦笑一声，只觉得造化弄人。
也许是她自己，也许是命运的大手，把她推向了这样两难的境地。
手机响得让人烦躁，她关了手机扔在一边。
她只想安静地待一会儿，把所有事情都抛在一边，逃离重压，轻松地活一会儿。
像是睡了一会儿，大门轻轻一响。
她睁开眼睛。
男人的手臂上垂着外套，高大清隽的身影站在门口。
盛夏的夕阳给他的轮廓罩上一层金红色的芒。
他像是曾经守护过她的神明。
姜胭的脸上绽放着笑意，可眼眶却湿润了。
她从地上爬起来，光着脚，向着他冲过去，紧紧抱住了他的腰。
冲劲儿太大，男人被她带着后退了两步，才把她抱稳。
“还以为你又跑了。”
他声音醇美，搂着她的腰，托着她的屁股把她抱起来。
姜胭的长腿无处安放，圈住了他的劲腰。
树袋熊一样。
他一只手托着她，走进别墅。
她没提下来，他就这样抱着个玩偶一般地上楼下楼，打开了窗。
他把她轻轻放在窗台上，看着鹿灵山的日落，额头相抵，
“怎么了？”
那样亲昵，像是热恋许久的小情侣。
姜胭没说话，纤细的手指捧着他的脸颊。
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看着他的眸子。
脚尖踩着他的皮鞋，直起腰，轻轻吻上了他的唇角。
顾宴沉顿了顿，仿佛受宠若惊。
半刻才回味过来。
他被她吻了。
主动的，充满依赖和爱意的吻。
他的声音带着克制压抑的激动，“宝宝……”
“嗯，”姜胭点头，“喜欢宝宝给你的下班吻么？”
顾宴沉捏了捏她的脸颊，甚至怀疑眼前人不是姜胭，
“你真是那个气我，躲我，不理我的姜胭么？”
她圈住他的脖子，“不要顾左右而言他，喜欢就说喜欢，不然我不亲了。”
顾宴沉抬头，笑意绽放，喉结深深一滚，
“喜欢。”
“喜欢宝宝的下班吻。”
他声音还很轻，笨拙，羞涩，“还要。”
“哥哥，实话实说，就会有奖励。”她轻轻笑着，从窗台上一跳，便落入了他的怀里。
饱满的唇落在他凉薄的唇瓣上。
“宴沉哥哥，不张嘴邀请胭胭进去么？”
他的喉结深深滚动了好几圈，抱着她的手神志有些颤抖，大手一寸寸抚摸过她的脊背。
无措，被撩得耳朵根都红了。
前世的姜胭也不能算毫无成就，勾引男人这方面还是很有建树的。
随便一个小手段，对付现在这个纯爱版顾宴沉，分分钟让他沦陷。
姜胭今天就是想放纵。
她不再抗拒，不再闪躲，热切的回应着他的吻。
及时行乐，谁知道她还能活多久呢？
被吻到发软的手解不开他的衬衫扣子——
那就直接撕开，扯断！
她的世界一片晦暗。
仿佛每一条都是死路。
但唯一值得欣慰的就是——
她没有爱上一个烂人。
她的爱，没有错付，没有白费。
如果还能有机会看到前世的他，她会对他说：
【谢谢你曾经守护过我。】
她与曾经自己和解，与曾经的顾宴沉和解。
命运加之于她太多不公平，但她拥有过世界上最美好的爱情……
喘息声在她耳边响起。
他依然动情。
沉稳端方清冷的男人，眸底是一片疯狂的底色。
她终于还是扭下来了这朵高岭之花。
他眸子里的欲色几乎冲破古板规矩的限制。
衣服早就乱了。
姜胭肩膀上的吊带无辜的垂在胳膊上。
晶莹雪肤比山顶的积雪还美。
顾宴沉的手紧紧握成拳头，眼眸像是漩涡，将她深深吸引着。
姜胭勾着他的脖子，
“顾宴沉，你可以提一个要求，”
“咬你，摸0你，还是……踩你？”
六个字，几乎砸中了他幻想中的所有美好。
浴火破闸而出。
他声音哑到几乎听不清楚，
“宝宝，可以……”
他的手划过她的后背，她身上单薄的黑色睡裙落到了腰际。
“可以……一起么？”
“不要。”
姜胭的拒绝并没有多大用。
男人现在太会哄。
姜胭刚掌握了几分钟的主导权，就被他夺走。
他哄着，诱着，骗着，甚至逼着——
神魂颠倒，失神崩溃边缘的姜胭不得不张开嘴。
报复似的咬上了他的肩。
……
身体上累到极致的她，心境反而更开阔了。
就算是现在不说，肚子也会一天天大起来。
顾宴沉又不是看不到。
姜胭现在只有两个选择：七个月之后生，或者等待瓜熟蒂落。
顾宴沉未必不会反对她的想法。
杭医生也在努力给她修养身体。
如果上天愿意眷顾她一次，她未必会死。
姜胭睁开了眼睛。
她还在矛盾，要不要告诉他。
如果告诉他，两个人一起想办法，一起面对一切。
可他未必会按照她的想法做，他大概率……
是会像前世一样，毫不犹豫的保大。
在她合适手术的第一时间，把孩子流掉……
可孕期，孩子会刺激母亲产生大量的孕激素，让她母爱泛滥舍不得，让她只要有一线希望，就搏一个母子平安……
姜胭好矛盾。
她自己也不知道怎么选……
正在纠结之中，手机却突然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