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掩人耳目,锦王和苏知之还是赶在天黑前离开了有情宫。
苏知之回想着临行前,贤妃的双眸里连绵不尽的不舍之意。
装疯两个字一直在苏知之脑海里萦绕。
但她又为什么要装疯呢?
贤妃娘娘到底在怕什么呢?
在回王府的马车上,苏知之心事重重,脸上乌云密布,见不到要转晴的迹象。
锦王以为苏知之是因为他要娶苏晚晚为平妃的事情所以闷闷不乐。
他不屑地开口,“你别以为你今日为母妃出谋划策,我就会对你倾心,想都别想。”
“自恋……”苏知之眼眸一转,不打算理睬这个自以为是的锦王。
“什么?自什么恋?难道你因为得不到我的爱,就要寻死觅活吗?”
苏知之没有回答。
锦王也没有继续问。
下了马车,王嬷嬷已经在王府门口等着了。
一起等的还有华阳公主。
见到锦王一下马车,就马不停蹄地跑上前去告状。
“箫哥哥,你不知道,苏知之趁你不在,将王府好多值钱的东西都装进了她的箱子里,还带出了门,也不知道她拿去干嘛,真是个败家媳妇。”
锦王怎么不可能知道华阳公主嘴里说的值钱的东西去哪里呢,他淡淡地回了一句,“以后不能直呼其名了,她是你皇嫂。”
吃了个哑巴亏,华阳公主昂着个头,嘟着个嘴,仍旧不服气。
她走到苏知之面前,用食指指着苏知之的胸口,“你到底给我箫哥哥灌了什么迷魂汤,他怎么处处向着你?”
苏知之笑了笑,“是吗?我怎么觉得你的箫哥哥是因为要娶新人了,所以人逢喜事精神爽罢了。”
“什么?娶新人?”华阳公主眼睛瞪着,都快要瞪出眼泪水来了。
“箫哥哥,此话当真吗?你真的要娶那个叫苏晚晚的女人,你了解她吗?她又喜欢你吗?”
锦王对这接连的几个疑问颇为不喜,充满怒气地说道:“够了!景楚薇,本王一直把你当亲妹妹对待,但苏晚晚是本王注定要娶的女人,以后谁也不许说她半个不字。”
说完,他就带着满腔怒火离开了。
苏晚晚,竟成了他的软肋。
苏知之冷笑。
她笑自己,付出了这么多,竟然比不上一个只见了一面的人。
既然这苏晚晚这么好,那这王府也不会再是属于她的地方了。
华阳公主第一次被箫哥哥斥责,还是当着这么多人直呼其名地指责她。
爱哭鼻子的她都忘了哭了。
“苏晚晚……”
她气鼓鼓走到苏知之面前,“苏晚晚是不是你请的帮手,帮你夺得箫哥哥宠爱的?”
苏知之只觉得好笑,都不愿意回答这个问题。
又不想华阳公主被蒙在鼓里。
她淡淡地回了一句:“是啊,苏晚晚是我请的帮手,请来每天想怎么置我于死地的。”
“这......”华阳公主本来还有很多话想要反驳,可此刻却觉得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哼!”公主脾气一上来,华阳公主叉腰抬头,瞪了苏知之一个白眼,朝昭明殿走去。
“我去找箫哥哥了,箫哥哥一定不是真的生我的气的!”
风雪刮得紧,苏知之不自觉地用胳膊抱紧了自己。
“小主,王爷他......是真的要娶苏大小姐吗?不是说她要嫁给太子当太子妃吗?怎么会和你抢夫君?”
“无妨,锦王爷以后要娶谁,与我无关了......”
青竹听不懂小主说的话,为什么会和她无关。
苏大小姐要是嫁到王府,那自家小主不是会处处受欺负吗?
青竹越想越难受。
苏知之伸出手摸了摸青竹皱起来的额头。
“走。”
“去哪里?”
“收拾包袱。”
昭明殿她是待不下去了。
她也不想听锦王的呼噜声,难听极了。
就当苏知之将自己随身带的药箱、首饰盒等打包好时,身后传来的声音让她的身子一僵。
“苏知之,从今夜开始,本王就不留宿昭明殿了,在苏晚晚进门前,本王就在书房住。”
“不了。”
苏知之抱着她曾经自己为自己绣的被单。
昭明殿的墙上还挂着王爷从永明阁带回来的画作。
她苏知之的画作。
可此刻,苏知之只觉得画里的这笼子是彻底关上了。
只有自己才能成自己的救赎。
她轻声道:“我已经叫王嬷嬷将文香苑打扫干净了,今后,臣妾住那里吧。”
锦王眸色晦暗,突然的一股愧疚涌上心头。
眼前这个疤痕的女子,为了他,款待士兵,卖血借金子,讨好父皇,解决了他母妃的困境,而他好像什么也没有做。
“以后,苏晚晚成了平妃,本王也会来你的文香苑,若是征得晚晚同意,本王也可以与你有个一男半女,让你有个念想。”
“不必了。”
苏知之听不下去,眼前这个拥有绝美之姿的王爷如今就像是个披着人皮的狼,越看越磕碜。
真把她苏知之当什么人了。
生育工具吗?
“还有,这是之前借你一万两金子的借条!”
苏知之是一个将钱记得很清楚的人。
她借过别人的钱她会加倍奉还。
别人借她的钱,一文都不许少还。
当她打开盖有王府印记的借条一看。
“怎么是两万两金子?”
锦王负着手,表情认真地说道:“当初为了娶你,王嬷嬷给苏国公府的聘礼是五百两金子,而如今要娶苏家大小姐,我让王嬷嬷支了五千两金子作为娶苏晚晚的聘礼......”
锦王还没有说完,苏知之已经想一个大嘴巴子挥向这个空有其表的锦王。
用她的金子去给别人做聘礼。
真是可笑至极!
苏知之想了想还是忍了下来。
如今寄人篱下,她对锦王动武,万一被揍,如何打得过?
苏知之不做没有把握的事。
“王爷真是好打算......”
苏知之强忍怒火,拍了拍手。
“本王不会亏欠你。”
锦王继续说道:“你带了一万两金子来王府,王嬷嬷日常开支用了一百两金子,我借了你五千两金子,剩下的四千九百两金子外加卖棺材的一万两银子都给你。欠条里多的五千两金子算我给你的利息,本王决不食言。”
这话说得好像她苏知之捡了个大便宜一样。
为了苏晚晚,竟然把这钱算得如此清楚。
可是锦王欠她苏知之的,他算得清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