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志恩静静听完一家三口的讲述,只觉太阳穴突突直跳,脑袋仿佛瞬间被撑大了一倍。
他接过男人递来的那张出生证明,纸张已经泛黄,边缘微微卷曲,上面的字迹在岁月的侵蚀下有些模糊不清。
就凭借这么一张村卫生所的出生证明,便要去查找一个二十八年前抱错的孩子,这难度简直超乎想象。
他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心里暗自叫苦。
虽说证明上明确指出了孩子出生的村子,可这些年行政区划几经调整,许多村子都经历了整合与改名,曾经熟悉的村名如今早已面目全非。
想通过村民去追溯线索,简直如同大海捞针。
再者,当年负责接生的乡村医生,大多都在岁月的流转中四处调动,有的甚至已经退休返乡,失去了联系。
茫茫人海,要从何处查起?
他抬眼望向眼前这一家三口,男人眼中满是恳切与期待,女人仍在低声啜泣,那年轻女孩神色焦急,眼中还带着一丝哀求。
刘志恩心里清楚,这一家人从京市远道而来,背景不凡。赵副书记特意打来电话,言辞恳切地嘱托他,无论如何也要竭尽全力帮助这一家三口找到当年抱错的孩子。
这不仅关乎一个家庭的团圆,更牵扯到诸多复杂的人情世故。
刘志恩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他放下出生证明,缓缓说道:“你们放心,既然你们大老远来了,我们肯定会想办法。虽然困难重重,但我们不会放弃。
我们先从现有的资料入手,再去走访一些可能知情的老人,一步步查。”
男人听后,眼中闪过一丝希望,连忙握住刘志恩的手,激动地说:“刘公安,那就全靠你了,我们找了这么多年,就盼着能有个结果。”
刘志恩只得微微点,无奈的说道,“宫先生,对你们所说的寻亲,我只能说尽力而为了。”
就在这时,办公室外传来一阵敲门声。“笃笃笃”,声音不紧不慢,沉稳有序。
刘志恩下意识地抬起头,目光投向门口。
然后起身打开门,门缓缓打开,只见赵刚、陆城和林悦溪站在门口。
赵刚一见刘志恩,就大声说道:“志恩,大事不好!有人要谋杀陆城不成,刚刚离开县城,你得赶紧派人追击凶手,晚了恐怕会更加耗时耗力!”
原本安静地坐在一旁的那一家三口,见刘志刚又有案子要办,就站起身来,对着刘志恩说道:“刘公安,既然你碰上这么紧急的事,我们今天就不打扰了,先告辞,寻找孩子就拜托你了。”
说罢,便带着妻女往门口走去。
在出门之前,三人下意识地扫视了一眼赵刚、陆城和林悦溪。
年轻女孩的目光在扫到陆城时,突然顿住了,她的眼睛瞬间瞪大,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
她的嘴唇微微张开,想要说些什么,却又被自己强行咽了回去。
她的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脑海里不断回响着:“这人怎么和父亲如此相像?简直就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尤其是这眉眼和轮廓,太像了。难道……难道他就是我那抱错二十八年的大哥?”
她的眼神中满是疑惑和震惊,双脚像是被钉在了地上,一时竟无法挪动。
就在年轻女孩被陆城的长相惊得呆立当场时,林悦溪也下意识地将目光投向这一家三口。
她的视线在中年男人身上短暂停留,不过短短几秒,却像被定住了一般。林悦溪心中“咯噔”一下,一种强烈的异样感涌上心头。
眼前的中年男人,虽说面容带着岁月沉淀的痕迹,可五官轮廓与陆城竟有八分相似,尤其是那深邃的眼眸和挺直的鼻梁,几乎如出一辙。
林悦溪的心跳陡然加快,脑海里瞬间闪过一个大胆的猜测:难道这就是陆城的亲生父亲?
林悦溪张了张嘴,想要把心中的疑惑说出来,可还没等她发出声音,赵刚那急切的声音就打破了此刻的宁静。
赵刚不断的向刘志恩说起陆城的事情来,说完又催促刘志恩赶紧布置追捕事宜。
就这说话间,宫启恒和妻子并未察觉到女儿异样,也没注意到陆城。
宫启恒神色有些局促,下意识地抬腕看了看表,眉头轻皱,似乎在担心时间不够。他侧过身,轻轻拉了拉女儿的手低声说道:“锦瑶,咱们还是先走吧,别耽误刘公安办案。”
女儿的视线依旧紧紧黏在陆城身上,她的双眼瞪得滚圆,眼中满是震惊与疑惑,嘴巴微张,仿佛想要说些什么,可又被这突如其来的催促打乱了思绪。
她的双脚像是被钉在了地上,身子微微后仰,试图多停留片刻,再仔细瞧瞧陆城。
宫启恒见女儿没反应,又拉了拉女儿的手,声音提高了几分:“瑶瑶,快点儿,别磨蹭了。”
宫锦瑶这才回过神来,恋恋不舍地收回目光,被父亲半推半就地带走了。
林悦溪看着那一家三口匆匆离去的背影,心里像被猫抓一样,急切地想要追上去问个明白。
她的双脚已经不受控制地往前迈了一步,手也微微抬起,似乎下一秒就要喊住那女孩。
然而,就在这时,刘志恩的声音骤然响起,硬生生地将她的动作定格在了半空中。
刘志恩听了赵刚的叙述后,神色凝重,脑海里各种线索快速交织碰撞。
他微微眯起眼睛,沉吟片刻,突然追问了一句:“赵刚,你说陆团长是被人调换的孩子吗?……”
赵刚一下子被刘志恩问得懵了,脸上写满了疑惑与不解。他的嘴巴微微张开,愣了好几秒才回过神来。
心中不禁泛起一阵抱怨,在这火烧眉毛的时候,都这个时候了,刘志恩竟然不赶紧派人去追击可能与案件有关的张俊阳与宫韵秋,反而问起陆城,难道是不相信我们吗?
陆城见此,上前一步道,“刘大队长,是的,我是被刘翠花调包的孩子,我的亲生父亲是京市人,应该是姓宫,现在这个被调包的女孩和她的丈夫为了隐瞒自己的身世竟然要毒害我,我请求你帮我捉拿归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