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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舟车劳顿辛苦,奴家这就领您去养心殿。”
宫门里,李公公客气的对司徒风寒暄道。
一路上太监婢女纷纷礼让。
穿过偌大的后花园。
去养心殿的路上。
司徒风突然停下脚步。
红墙之下,记忆深处的一幕逐渐被唤起,攀上他的双眼:
三个衣着光鲜的小公子团团围在一起。当着一个差不多大的孩童面前,似乎密谋着什么:
“我们让脏东西离远些,我爹说了让我少和他玩!”
“听母后说他娘亲便是他克死的,皇兄还是离远些好。”
“怕什么!这里可是我们的地盘。父皇同我说过面对坏的人,我们要一起齐心协力把他打跑!”
“好!”
“那我们一起赶跑他。”
带头之人上前狠狠推了一把,男孩后退几步,稳住身体。眼神里充满戒备。
看守左右的宫女太对此选择监充耳不闻。
他握紧双手,耳畔响起爷爷的教诲: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况且,爷爷他还在养心殿里议事,万不可起冲突。
望着眼前即将袭来拳头,男孩撒腿就跑。
“想跑?”
“咱们追!”
“皇子当心,千万别磕着碰着咯!”
身后大公公追赶不及,只得嘱咐一句。
不知道跑了多久,一路上后面三人穷追不舍。
穿过后花园继续东藏西躲,途径御膳房继续向深处跑。
不知跑了多远。实在是体力不支,步子迈的越来越小。扭头看了一眼,居然还没有甩开!
再回过头来竟已跑进破死胡同里,面前已经没有路了,身后十米处,净是长满的荆棘野草。
三人气喘吁吁的跟上,他想从侧面突出重围却被大皇子推倒重重摔到石子路上。
三人捡起地上的小石子便砸向他。
“还想跑?”
“今日便砸死你这个灾星。”
“快砸!”
地上之人,迫不得已只能用自己臂膀挡住已经被砸破相的脸庞。
“咻!咻!咻!”
远端竹林里,飞出几块大石头直愣愣的砸向面前欺负他的三人。
“哎呦,我的屁股。”
“谁?”
“谁砸的本皇子?”
“咻!咻!咻!”
回应他们的是再度飞来的大石头。
“皇兄!方才来时我好像看见,这里面可是冷宫!”
个子矮的人指了指一旁破落的墙。
“冷宫?冷宫里可是死过好多人的!据说怨气冲天……”
石头再次飞来,竟直接将他们三人给吓破胆子了。
望着拔腿就跑的几人,地上的人松了口气。
擦了擦脸上的血迹,起身拍了拍衣襟上的灰尘。
再抬头时,面前居然凭空出现一个上下打量他的人。
看穿着打扮,此人浑身上下两处补洞,不像是宫中奴仆,倒像是——街边乞丐。
“喂!你没事吧?”她敛了敛怀里的羊皮纸,惊讶的望着他,“哇塞!脸上都砸出血了?你居然不知道痛?”
他依旧保持警惕,未曾回答。
“算了,看衣服应该不穷,有钱能治。”那乞丐自言自语道,“冷巴巴的,可惜不会说话,估计脑子也不好使,怪不得让人欺负。”
那人从他身边路过,往墙角走去。
他好奇的跟在她屁股后面,想一探究竟。
不料,前面的人突然转身。从怀里掏出两颗透着鸡腿香气的糖葫芦。
推着他往外死胡同外面,直至推到拐弯处。
“好了,给你吃两个行了吧!赶紧走别坏了本姑娘的大事!”
刚揣摩完手中两颗糖葫芦,再扭头人已经进入草丛里不见了踪影。
远处传来爷爷、宫人前来寻找的声音。
“风儿?你跑哪里了,该回家了!”
“司徒公子?”
“司徒公子?”
他犹豫了一下便跑开了。
……
“司徒将军?司徒将军?”
耳畔传来李公公的声音,司徒风从回忆里缓过神来。
“将军方才可是走神了,奴等了好一会儿没动静。”
“失礼,敢问公公,宫中冷宫可养曾过孩童?”
李公公抱着拂尘的手顿了一下,赶忙解释起来:“将军怎突然问起这个来了,冷宫里都是被罚的妃子,又怎么可能私藏孩童。”
“哦?那本王怎么听闻皇帝长公主皆是冷宫所出?”
此言一出,李公公惊慌不已,连忙环顾四下无人才松了一口气。
“将军慎言呐!这可是掉脑袋的话。”
“公公善意,本王知晓。”
司徒风眼神里带着些许一探究竟,盯着李公公打量许久,对面终于败下阵来,压低声线娓娓道来。
“先帝沉迷酒色妃子众多,冷宫里那多出的那两个孩童也是始料未及。太后当年势单力薄,害怕传出去孩子性命不保,多亏了里面的老妃子们刻意隐瞒里,面的皇子公主才得以顺从天意……”
一番言语后,李公公又信誓旦旦道,“将军放心,这种情况现在是不存在的。当今皇帝是非分明,乃是明君……今日之事乃下人给您的一番解释,还请将军莫要误会再下。”
李公公弯腰行礼。
“公公放心,本王不是什么胡言乱语的小人。”
司徒风坦然道。
……
两人走到养心殿门口,李公公做出一个请的手势,“奴家就先行送到这里,将军请吧。”
“有劳。”
门口侍卫宫女左右恭候,司徒风扫了一眼,突然发现几个熟悉的身影。
沈笑微身边的贴身侍女?难不成她也在?
……
侍卫开门,“陛下司徒将军到了。”
沈南启大手一挥,偷偷瞄了一眼正在吃糕之人,“朕与皇姐正叙旧感慨,将军来的正巧 。”
“参见陛下,公主殿下。”
“免礼,赐座。”
“谢陛下。”
看见来人,沈笑微显然愣住了。
手中的龙须酥也不怎么香了,闲聊的话到嘴边也都吞了下去。
他怎么突然来了?
司徒风就这么坐到她对面去了。
“最近军中事务繁忙,将军辛苦。”
“此乃臣分内之事。”
两人客套的寒暄几句。
沈南启突的望向她,“想必皇姐与司徒将军已经见过多次了吧?”
“自然。”
沈笑微嘴角抽动一下,沈南启则是笑了笑,紧接着再次发话。
“司徒将军乃是长姐教辅,这些天来种种事迹朕也略有耳闻,将军真是费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