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煞压低声音说道:“回主子,就目前的情况来看,确实没有。不过,今日苏小姐出门的消息,是有人透露给他的。”
南宫鸿煊冷哼一声,“对她的行踪如此了如指掌的人,必然是沈府的人。看来沈如风,真是活腻了!”
“主子,可要现在动手?”影煞恭敬问道。
南宫鸿煊站起身来,眼神瞬间冷若寒霜,“先别急,继续盯着沈如风,一旦有任何异常,立刻向我汇报。”
他稍稍停顿,接着又道:“挑几个能干的,最好是女子,过几日等沈府采买下人的时候,混进去。”
“是,主子。”影煞赶忙跪地应道。
他语气冰冷得没有一丝波澜,“把他丢进万毒窟。”
影煞望着他远去的背影,心底不禁一紧。
万毒窟中,毒物横行,毒蛇咝咝地吐着信子,毒蝎张狂地舞动着尾针……
昏迷的铁柱,被人像扔垃圾一般丢了进去。
刹那间,毒物蜂拥而上,瞬间爬满他的全身,他发出撕心裂肺般凄厉的叫声。
他猛地跳起来,疯狂地挥舞着手臂,试图驱赶这些毒物。
然而一切都是徒劳,他本就遭受了严刑拷打,此刻已是强弩之末。
很快,他的身上布满咬痕,毒液迅速蔓延开来,铁柱“噗通”一声倒下,发出沉闷的声响。
嘴里仍不死心地嘟囔着“救命……救命……”,声音中充满了无尽的绝望和恐惧,但回应他的只有毒物们愈发疯狂的攻击。
渐渐地,他的声音越来越弱,直至再也没有一丝声息,万毒窟再次恢复死一般的寂静……
南宫鸿煊走出暗牢,夏日的骄阳炽热无比,却怎么也驱散不了他眼中那浓重的阴霾。
他径直往前院走去,来到府里的佑安居。
东方梵正在院子里翻弄着草药,见到他的到来并不吃惊,“我就知道你会来,是不是想问心上人的脉象?”
“有话就说,别卖关子。”南宫鸿煊没好气地说。
东方梵深知他的脾气,立刻收起打趣的心思,一脸正经地说道:“她身体倒是没什么大毛病,只是脉象显示不孕。”
东方梵与他相交多年,知他一旦认定某事,就绝不会退缩,性格执拗固执得很。
想了想,念及两人的好友情谊,劝解道:“你身份尊贵,圣上定然不会允许你娶她为正妃,还是不要陷得太深为好。”
南宫鸿煊乍听到这话,内心先是一惊。等回过神来,心里只余下满满的心疼。
他斜睨了一眼好友,言辞狂傲至极,“我要娶谁,哪由得了他!只要苏时瑾愿意,旁人的话于我而言统统不作数。”
东方梵虽然不认识苏时瑾,但这个名字不久前在京城的大街小巷传得沸沸扬扬。
他瞪圆眼睛,大声叫道:“你疯了?苏时瑾不是已嫁为人妇,你这是横插一脚!”
南宫鸿煊眯起眼睛,眼神中透露出令人胆寒的森冷,“沈如风娶她另有阴谋,他们如今不过是名义上的夫妻。她答应我,时机成熟就会和离。”
在大盛王朝,对女子倒没有那么苛刻。女子和离后,也是能够再嫁的。
但是当今圣上最宠爱的七皇子,要是想娶一个和离的女子为正妃,绝非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情。
更何况,这女子家世一般。
东方梵还想继续劝解,话还未出口,就被硬生生打断。
南宫鸿煊带着与生俱来的尊贵气质,不容置疑地说道:“你只需告诉我,如何治愈?别的,都不要啰嗦。”
“这不是我擅长的领域,我也没什么好的法子。”东方梵摇摇头,脸上满是愧色。
南宫鸿煊那堪称妖孽的脸上,此刻布满了愁云,“连你杏林谷的少谷主,也没办法吗?”
东方梵犹豫了一下,迟疑道:“或许,我的叔爷爷,能有办法。可他离家四十余载,无人知晓他是否还在世?”
“就算治不好,我也非她不娶。此生,我的王妃只能是她一人。”
言罢,他转身大步离去。
东方梵望着他的背影,在内心暗自感叹:“何苦呢?堂堂皇子,什么样的女子找不到,偏偏钟情于苏时瑾。
沈府书房内,跪着一位身着粗布麻衣的男子,身子僵直纹丝不动。
沈如风的眸子里射出阴寒的气息,“失手了?”
那男子吓得连大气都不敢喘,肩膀不停地抖动着。毕竟任何人在生死关头,都是充满惧怕的。
他硬着头皮回道:“大人,熙王突然现身,小人这才失手。”
“哦?七皇子南宫鸿煊?他怎会出手管这闲事?”沈如风满心狐疑。
这七皇子向来冷血无情,残暴得很,对皇室中人都不亲近,向来独来独往。
也唯有十四公主,老是不顾脸面,频繁地往熙王府跑。
男子抬头瞄了一眼,又立马卑微地低下头,“小人仅仅瞧了一眼,就见七皇子抱起夫人。见局势不妙,小人便匆忙撤离。”
沈如风听到这话,心里不由自主地泛起一阵酸楚,他竭力压制住这异样的情绪。
“可有被人察觉到你的行踪?”他的语调阴恻恻的,恰似乱坟岗上刮过的阵阵夜风,透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寒意。
男子哪敢吐露实情,强装镇定地说道:“大人请放心,无人发现。”
沈如风收起满身的杀气,“你这条命还有用处,暂且留着吧,自己下去领四十鞭。”
男子如蒙大赦,连连叩头,“多谢大人开恩,多谢大人开恩。”说完便匆匆忙忙地退下。
沈如风紧紧皱起眉头,在书房里来回踱步。
他实在想不明白,苏时瑾究竟何时勾搭上熙王?招惹这个煞星,可不是什么好事。
最近还是安分老实些,千万不能被他抓住把柄。复仇大计,还是得从长计议,徐徐图之。
不过今日,他原本就没打算要苏时瑾的性命。只是想着毁掉她的容貌,以便更好地掌控她。
只是这个计划失败了,倘若熙王护着她,往后想要动她可就愈发艰难。
夕阳西沉,霞光穿过窗棂狭小的缝隙,轻柔地倾洒在书案上。
书案略显凌乱,数张宣纸杂乱无章地堆叠摆放。
最上方的那一张,绘着一位娇柔女子,面容恰似娇艳欲滴的花朵,身姿娇小且透着几分羸弱之态。
定睛细瞧,画着的赫然就是朴月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