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日天要是不蠢,又如何能大半夜派人来找赵正明?
要不是这小山贼来找赵正明,他陈大寨主又怎能如此轻易将赵正明擒下?
所以,做人不能蠢,尤其是在这乱世更加不能蠢!
人若是蠢起来真他娘的要命的。
“深夜到访,不请自来,咱们山上走一趟吧。”
几个时辰后,陈铭等人将赵正明和小山贼一同带到连云寨,等狼日天再次派人去赵正明家中查探的时候,早已经人去楼空,别说赵正明,就是一根人毛都没寻到。
“没了,人没了,全没了?!”
狼日天两眼瞪大,满脸不可置信,难道赵正明真的被陈铭劫走了,这对吗?
连云寨是怎么知道赵正明的,又是怎么知道赵正明住哪的?
狼日天狗脑子都想炸了,都想不通其中的缘由。
“寨主......有没有可能,昨晚连云寨的人就是虚张声势,其实他们只是在吓唬我们,等我们派人去了,然后悄悄跟踪,这才绑了赵志明?”
一直不太安分的二当家阴阳怪气地说道。
此话一出,毒狼寨的山贼们议论纷纷。
不得不说,二当家这话有点道理,毕竟赵正明是个很低调,很猥琐,很怕死的人。
一般人都不知道他赵正明和毒狼寨有合作。
这样的人物,却能够被陈铭绑上山,足以证明其中有猫腻,大大的猫腻!
狼日天牛眼一瞪,“你是在怀疑本寨主的脑子吗?他一个小小的连云寨,敢骗我们?不想活了?”
“呵呵,寨主说得对,那现在咱们该怎么办,是灭了那连云寨,还是......”二当家指着一旁被五花大绑的刘正。
狼日天担心陈铭真的绑了赵正明,所以便让寨子里的大夫,给刘正医治。
胳膊是保不住了,但人还活着。
狼日天摸了摸下巴,昨天陈铭简单的展示了一下实力,一拳就干掉他们的一个兄弟,这等手段绝对是个麻烦。
现在又是多事之秋,他还等着朝廷的招安,不想节外生枝。
“既然他们只想要人,人也在咱们手里,那就跟他们交换人质,毕竟弟兄们的安全要紧。”狼日天斜睨二当家,“你觉得咋样?”
“寨主说的算。”
二当家索性闭目养神,寨主当真是一年比一年怂,还想着洗白,归顺朝廷。
他们是无恶不作的山贼,即便归顺了朝廷那又如何,迟早会被朝廷当成炮灰?
不只是二当家,毒狼寨的山贼也是一个看不起狼日天,曾经他们服狼日天,那是因为狼日天霸道,出手狠,杀伐果断。
毒狼寨现在家大业大,狼日天反而越来越怂,这样的人算山贼吗,又有什么资格当他们的寨主?
离开了聚义厅,二当家回到了自己小院,左右看了看,而后关上了院门。
张均平、张大主仆二人随即出现。
二当家深深看了张均平一眼,“还真被你说对了,狼日天越来越不适合当这个寨主了,优柔寡断,难成大器。”
“二当家还是聪明人,跟着狼日天这样的蠢货,等于自寻死路。”
张均平咧嘴一笑:“不如,你我合作,咱们一起干大事,如何?”
二当家自然知道张均平口中的大事是什么,山贼这条路是死路,对他们而言,当山贼还是当反贼没什么区别。
只是看哪一条路能走的更加长远,哪一条路能够走的更加享受,仅此而已。
“毒狼寨中,我的亲信有五十多号人,靠着这五十多号人能起事?说实话,我不相信。”二当家的脸色阴晴不定。
张均平笑道:“二当家知不知道,青州十五县,各个县丞的衙差有多少。”
二当家一愣,旋即摇了摇头,“我一个山贼哪里知道这些。”
张均平拿出舆图,指着上面标注的红点,“瞧瞧这几个地方,这里,这里,这里还有这里,这几座县城衙差不过三十人。”
“三十人?”
二当家两眼瞪大,着实吃了一惊,眼中尽是诧异。
青州匪寨众多,对于山贼们而言,官差就是天敌,没有哪个山贼会闲得没事去打听官差的情况。
避之不及的人物,主动靠近,找死吗?
“你确定......只有三十人?”二当家根本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张均平笑了,一开始他也不太相信,一直以来,他脑中的观念就是朝廷很强大,朝廷能生杀予夺。
可是细细一打听才发现,这个所谓强大的朝廷,实际上不过是外强中干的废物,只是看起来强大罢了。
“当真只有三十号人,而且,青州的贪官污吏可不少,前段日子朝廷加征税款,搞得河西村百姓成了乱民,杀了县官,杀了县丞......”
“老百姓早就开始对朝廷不满了。”
二当家深吸一口气,河西村的事情,他听说过,此后有不少传闻,有的说朝廷将整个村子的人都屠杀,有的说青州军的战斗力不行,那帮河西村的人全都跑了。
可无论哪种版本,都足以证明,张均平是对的,老百姓早就对朝廷不满了。
“靠着咱们这些人就能拿下青州?”二当家冷汗直冒。
过惯了刀口舔血的日子,一时间让他们从山贼转换成反贼,二当家一时间难以接受。
张均平摇了摇头,“二当家,咱们是义军啊,义军的存在就是为了让更多的百姓得到他们想得到的,我想了一个绝妙的点子。”
“均田免粮,天补均平!你觉得如何......”
轰隆隆!
二当家脑中响起一道闷雷,被这一句话,震撼的良久无言。
他们为什么变成了山贼,不就是因为失去了赖以生存的土地?
若是能分到土地,还能免粮食,这怎么不比那朝廷强?
张均平的口号极其具有鼓动性,听得二当家都蠢蠢欲动,激动不已,这样的事情对于任何一个农户而言都是致命的诱惑。
一边是坑死他们不偿命的朝廷,一边是给他们土地的义军,该选谁,结果一目了然。
“张老爷,这事......”二当家沉声道,“我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