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萧晤忍不住喊了一句,然而回应他的只有白钰安漠然的背影。
他不禁苦笑的摇了摇头,其实,他这次回来之后,尝试着跟白钰安交谈几次,但几乎都无功而返。
这个从前跟他关系最好的哥哥,显然已经不把他当成弟弟了。
“老三,你别跟你二哥一般见识……”魏染竹不知道该怎么说,她去劝过白钰安,但是……几乎没有任何成效,白钰安是真的不把老三、老六和小七当成一家人,也绝不接受。
她能想的办法都想了,目前只能接受这个结果。
“娘,没事儿。”萧晤扯了扯嘴角,不想让魏染竹担心,又不解的问道,“不过,二哥为什么生气?”
“还能为什么?”白云峰显然也心情不佳,“这个不懂事的臭小子,到底什么时候能长大?”
魏染竹缓缓说道,“你二哥他……他不支持你爹发动武官给江老说情。”
原来是这件事。
萧晤了然的点了点头,如果对方不是李岁宁的亲人,他其实也不太赞成将军府蹚这趟浑水。
在朝中,左善章代表文官,白云峰代表武官,两人一向不和,但是斗来斗去,也没个胜负,而江鹤辞一直是中立,如果现在白云峰站出来力挺江鹤辞,那在皇上眼里,白云峰的影响力就更大了。
功高盖主这四个字,是所有武将大忌,特别是白云峰这种战功无数的人。
萧晤甚至可以想象到,这件事结束之后,皇帝心中的那杆秤肯定会下意识倾向左善章那边,所以,白钰安的态度他可以理解。
但是,不知道是不是他太敏感了,这次栽赃江鹤辞的事儿,会让他忍不住怀疑左善章跟北蛮……
虽然早在多年前,北蛮就已经被白云峰打败、收复,可北蛮人好战,他们真的甘愿成为大晋的附属吗?
“老三?”魏染竹轻轻拍了拍三儿子的肩膀,“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没什么。”萧晤收回思绪,轻声笑了笑。
“对了,岁宁在宰相府怎么样?住的习惯吗?”魏染竹笑着问道,白云峰也在旁边竖起了耳朵。
“爹娘放心,妹妹一切都好,有饮月阿姨和庆云在,她没有危险。”萧晤如实说道,然而,却见爹娘依旧是期待的看着他,显然还希望他说点什么。
他很快反应过来,“就是有一点,今天她还哭着说要回来呢,我哄了好一会儿。”
果然,白云峰和魏染竹相视一眼,心情似乎都轻松了不少。
白云峰清了清嗓子道,“这孩子就是太念家,不过也是,她才四岁,哪能离开爹娘太久呢?”
“爹,饮月阿姨的事儿,应该快结束了,妹妹也快回来了。”萧晤再次开口。
“那就好,那就好。”白云峰显然更高兴了。
——
将军府内,陈少游搜完江宅就偷偷来见左善章了,此时两人正在左善章的书房里,左思贤也在旁边。
“没搜到?”左善章显然有些吃惊,“就是思贤说的地方?没有?”
陈少游点了点头,“是相爷,我找了好几遍,确实没有……”
他看了左思贤一眼,迟疑地问道,“会不会是大公子……记错了?”
“父亲,思贤绝无可能记错。”左思贤立刻保证道。
左善章不怀疑儿子,毕竟这东西几乎是两三年就去放几封,持续了这么多年,左思贤不可能记错。
那么,只有一种可能了,“你说……江饮月也在江宅?”
“是。”陈少游垂首,“我们整个搜索过程,夫人还有江宅的佣人,一直都在左右,所以,属下也实在是难以搞什么小动作。”
他顿了顿,又试探的说道,“相爷,我觉得……夫人似乎跟老太傅……和好了?”
左善章没说话,但是他知道,这件事八九不离十是真的,府上的小厮也说,江饮月最近回江宅的次数变多了,他猜测也是那个团子在中间调和。
“可恶!”良久,他忍不住低骂一声,这件事他计划了很多年,没想到最后关头竟然出了岔子,“这次……先放过那个老不死的吧。”
“相爷,咱们不能轻易放弃呀。”陈少游忍不住担心起来,抓江鹤辞的时候他抱着必胜的心情,没给自己留退路,如果江鹤辞最后被放了,那他……恐怕没有好果子吃了。
他着急的想了想,又小心翼翼的问道,“相爷,你跟北蛮那边还有联系吗?或许……他们还能送来一些证据,让江鹤辞翻不了身。”
“本相堂堂一朝宰相,怎么会跟北蛮有什么联系?”左善章冷了脸,“按我说的做,多关他几天,就把人放了吧。”
他不是联系不了北蛮那边,只是,他动作太多的话,如果失了皇上的信任,那就糟了。
既然这次出了茬子,或许也是上天的旨意,他只能再从长计议了。
“是,属下明白。”陈少游不敢再提出异议,又呆了一会儿,就偷偷从后门离开了。
“父亲……”左思贤适时地开口,“这次的事儿,恐怕会让外祖父彻底与相府为敌了,咱们以后的日子……”
“怕什么?”左善章毫不在意的说道,“江鹤辞的性子你还不了解吗?只要江饮月还在宰相府,他就算是再恨我,也不敢把我怎么样。”
“可是……”左思贤还是觉得不妥,“这次的事儿,母亲估计也会有意见,她那边会不会……”
左善章冷笑一声,“首先,没有任何证据说明我直接参与了这件事,大不了明天上朝,我也帮他说几句好话,不过……我相信白云峰那边估计也会有动作。”
左思贤赞同的点了点头。
“江饮月那边,她就算有怀疑,又能怎么样?”左善章哼了一声,“她一介女流,又是宰相府的女主人,能造出什么风浪?”
“父亲所言极是。”左思贤的心放回了肚子里,“只可惜,这次不能扳倒外祖父,以后估计外祖父也会有所防范,咱们只能从长计议了。”
这一点,是左善章最不爽的,本以为可以借此弄死江鹤辞,从此以后,他也彻底摆脱江家的阴影,但现在……他只能再想办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