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赵家在徽京也是高门大户,尚书大人的名号一提,谁人不给三分薄面。
这位赵家二郎更是出了名的花花公子,糟蹋过不少良家女子。
因是赵家唯一的男丁,被全家宠着。
有尚书大人和宫里的赵贵妃做后台,就算惹了天大的祸,也有人替他收拾。
据说,不久前他曾霸占过一官员的妻子,人家不堪受辱上吊自尽,最后反倒污蔑那妇人勾引在先。
赵尚书使了门路,给那被带绿帽子的官员连升三级,这才平息此事。
因此,这赵二也愈发猖狂,无法无天。
赵二公子借着酒劲耍淫威,“知道怕了就过来给本公子端两杯酒,陪个不是,洗干净了回屋等着。如若不然……”
宋云缨问,“不然怎样?”
“不然本公子就叫人把你抄家问罪,发卖到青楼里去接客!”
“抄我家?你知道我是谁吗?”
赵二郎以为她在虚张声势。
“我管你是谁,你就是公主今天也别想走。”
“朗朗乾坤,天子脚下,就算是赵秉义也不敢强抢民女吧。”
赵二火大:“你还敢直呼我叔叔的名讳?来人啊,给我绑了,打烂她的嘴!”
喽啰们正欲一拥而上,只听门外嗖——嗖——几声。
随着一阵惨叫。
喽啰们都中了石子暗器,躺倒在地,各个被打得鼻青脸肿,哀嚎一片。
“走啊!”
宋云缨的手突然被牵起来。
掌心一暖,她抬眸正对上独孤羽的眼神。
月色荧光下,尤显得清澈。
“愣着干嘛,走啊。”
独孤羽拉着她就跑。
“他妈的!”眼见着人逃了,赵二公子急得跺脚,“给我追!”
喽啰们手脚酸疼地爬起来。
刚追两步,就被门口的油水滑倒,又呼啦啦跌成一片。
一个火折子从天而降,紧接着霹雳吧啦的烟花就炸开了。
活人炸金花。
几个纨绔被嘣得嗷嗷乱叫,在浓烟火花里抱头鼠窜。
酒楼外,独孤羽拉着宋云缨一口气跑了两条巷子,身后是烟花炸裂,眼前是京都繁华,明艳又荒唐。
“跑不动了……”宋云缨靠在巷末墙边,问他,“你不是不会武功吗?”
那几颗石子打得熟练精准,准头力道,绝非一日之功。
月下,独孤羽侧脸勾勒分明,额前碎发微微扬起,更衬得少年英气。
他从袖中拿出一空心短竹,“老朱给的,非常之时,可以防身。”
朱统领是暗卫总领,跟独孤羽颇有交情。
确实是个制作精良的暗器发射器,石子或者箭头放于其中,拨动机关,就能迅速发射出暗器。
“你呢?”独孤羽问她,“被人揩油也不知道躲吗?”
“我躲了啊。”
“我怎么没看出来?”
“……”
她不能再受冤枉,“我明明负隅顽抗,以一敌十,险些一失足成千古恨。”
独孤羽无语地笑。
“嗳?这是什么?”宋云缨指着他的怀兜。
独孤羽拿出来,是糖纸包好的糖人,许是在胸口捂得紧了,此时已经化成了一坨糖稀。
“真可惜……”宋云缨看着,“明明是只那么可爱的小老虎。”
“老虎?”独孤羽的眼神也停滞了片刻。
宋云缨安慰道,“没关系,一会儿我再给你买一个更大的。”
“公子!狗男女在这儿呢——”
远处一声高喊,十几个五大三粗的人举着火把堵死了巷子口。
“又来了……”
真是甩也甩不掉的臭虫。
只见赵二公子从人群中走上前,耀武扬威,甚是得瑟,“真是天上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偏来投。敢在太岁头上动土,本公子看你们还往哪儿跑!”
赵二公子刚被烟花“洗礼”过,不但鼻青脸肿,还衣着破烂,说起话来样子十分滑稽。
宋云缨忍不住笑,“姓赵的,擦亮你的狗眼看看,这是什么。”
宋云缨把一玉扳指丢给他。
赵二公子翻来覆去看不出个所以然。
倒是他身边有个识货的,“赵二爷,这像是宫里的东西。皇家用的。”
赵二公子冷笑,“什么皇家?他要是皇家我还是太子呢!我姑母是贵妃娘娘,宫里任由我出入,我会不认识?这就是假的!”
“是……”那人没敢在吭声。
赵二公子今日吃瘪,在兄弟面前丢了大面子,不报此仇是决不罢休,“把这俩狗男女一起绑了,带回去审问!”
“你敢!”
“怎么不敢?”赵二公子逐渐露出淫笑,“美人儿你要是肯从了我,本公子一高兴,兴许就放了你的情哥哥。”
宋云缨,“私设公堂,目无王法。”
“王法?”赵二公子哈哈大笑,“在徽京城,老子就是王法!给我带走!”
赵家果然一手这天,连府尹大牢都任他进出。
宋云缨被锁在一间密不透风的牢房内,独孤羽亦是如此。
但自始至终,他都没说过一句话。
像是知道这场闹剧,终究会以他胜利做结束,因此没必要为了一个蠢货浪费口舌。
赵二公子还在插科打诨,“怎么样小娘子,没来过这种地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