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母瞪眼,恶狠狠地看着向自己扬手机的林深。
“你……你竟敢录音!”
林深摊手:“那咋了?”
他停顿片刻,笑嘻嘻道:
“现在倒打一耙的人何其多,给自己留个保障多好。”
“怎么了?夫人该不会是怕了吧?”
“笑话,我会怕你?就你这种底层穷人,我们家大业大的陆家,会怕你?”
“夫人不怕就好,别等下看到警察哭鼻子就行。”
“胡说八道,我是什么人,看见警察会哭?他们看见我哭……”
想到林深有录音,陆母的声音戛然而止,她可不想林深把录音到处放,只会丢陆家的脸。
一听报警和录音,告密的谷婶脸色大变。
她惊慌失措地看向陆母,随后又看向陆景。
而陆景并未看她,只是关切而又歉疚地看着林深,深怕他会被冤枉一般。
陆母为了把林深钉死在小偷的耻辱柱上,还吩咐管家去查监控。
林深已经朝他们招手,示意他们几人跟着自己到沙发边去。
他将背包打开,将所有东西倒在沙发上。
大家围着林深,屏气凝神地看着他的东西从包里倒出来。
先是打湿的衣服,然后是充电宝、男士润唇膏、身份证……
全是些私人用品。
众人表情各异。
林父松了口气,用衣袖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嘴里小声嘟哝道: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我儿子不会做这种事。”
陆景重重地吐了一口气,扶了扶镜框,高兴道:“妈,我就说林深没做过吧!”
谷婶死死盯着林深的背包,生怕一眨眼就错过什么似的。
她狐疑地看着倒出来的东西,眼底闪过一丝慌乱。
然后不死心地指着外面的几个小包,对林深说:“还有外面的包你没打开。”
陆母本来茫然失措的神情,因为谷婶的提醒,又安定下来。
她觉得自己又行了。
立马像是打了鸡血似的,大声命令道:“就是,你还没有打开外面的包!赶紧打开给我们检查!”
林深想也不想就要去拉拉链,在摸上冰冷的拉链时,心中一拧。
不对,事情发展不对。
似乎有人在挖坑给他跳。
不然也太巧合了!
陆母看他迟迟不敢打开外面的小包,更来劲儿了。
“怎么,做贼心虚啊?”
林深神色坦然,手指不紧不慢地拉开几个小包的拉链。
然后将包倒扣过来,只听啪的一声,一块手表从他包里掉出来。
林深心里顿时一慌,双手无力的松开。
双肩包随着他的动作,啪嗒一声掉在了大理石地砖上。
怎么可能,怎么会这样?
林父愣愣地看着沙发上的手表。
他想说话,嘴唇却先不受控制地打起颤来。
“怎么会这样?不可能啊……”
反倒是谷婶,看到手表从包里掉出来,顿时松了口气。
她拍手称快:“夫人,你看,我没骗你吧!”
陆母得意地笑了两声:“好哇,果然是你偷的!乖儿子,赶紧报警抓他!”
“不对!有人陷害我!”
林深猛地抬起头来,若有所思地看着陆景。
只有陆景借口包打湿了,拿走过。
会不会是他栽赃陷害自己?
陆景似乎看出他的想法一般,眉头微微皱了一下,随后任由林深打量自己。
看着陆景坦诚的眼神,林深心里有些没底了。
到底是不是陆景干的?
如果不是他干的,那是谁干的呢?
如果是他干的,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自己第一次见他,无冤无仇的,没道理啊?
林深收回打量陆景的目光,敛眉思考着。
陆母看他还嘴硬,美眸中充满了鄙夷:
“哼哼,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有脸说别人陷害你!乖儿子,你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报警啊!”
陆景站着没动,和林父一样,也是一副不敢相信的表情。
“妈,这种小事没必要报警,反正物归原主了。趁爸回来前,把东西给他放好就没事了。”
他边说,边弯腰去拿手表。
刚要触碰到手表时,一只有力而又温热的手掌握住了他的手腕。
陆景疑惑地抬起眼皮,正好看到林深似笑非笑的深邃眸子。
“别动,不要碰,会留下指纹。”
陆景不明所以地眨眼,但还是站直身子,乖乖点头:“哦哦哦,好。”
陆母翻着白眼,冷哼:“哼,装模作样,你以为你这样我就会放过你吗?乖儿子,快报警抓他!”
林深在沙发上坐好,目光紧紧盯着掉出来的手表。
扬声对林父道:“爸,赶紧报警!”
林父怔住:“啊?”
“快报警,不要等!”
“哦哦哦,好的。”
林父摸出手机报警,陆母在旁边对两人冷嘲热讽,骂得十分难听。
“景儿,我就给你说别和这种底层人做朋友吧?你心思单纯,又心软,人家把你卖了,你还帮着数钱呢!”
“现在你知道了吧?你还不信他偷东西!”
“我一看他就知道不是好人,贼眉鼠眼的,肯定没少偷东西。”
“这块手表两百多万,你态度还恶劣,让你在里面坐二十年牢!”
“林什么来着,你等着吃官司吧,你刚刚不是很嚣张吗?哼,录音?你以为你录音,我就怕你啦?”
“小偷,死小偷!”
陆景无奈叹气,拉着陆母在另一边沙发上坐下,嘴里一直柔声劝着她。
“妈,您少说两句话吧。要是外面的人知道我们为两百多万斤斤计较,人家怎么看我们?”
“哎呀,好像真是诶,让别人以为我们买不起两百多万的劳力士似的。这样好丢人哦,早知道就不让老林报警了。”
陆母转头,居高临下地看着林深:“这样吧,你给我鞠躬道个歉,态度诚恳点,这件事我就不和你计较了!”
“毕竟你妈也是我们家几十年的老员工了,看在你妈的份上,我给你一次机会,你以后好好改造。别再偷东西了!”
林深只是坐着,并没有理会她。
只是在心里冷笑,明明是自己死要面子,还要装出一副宽宏大量的样子来。
真可笑。
怎么可能道歉?
他又没有真偷这块表,道歉不就承认自己是小偷了吗?
单不说他现在的身价,早就能买劳力士。
他就是上辈子过得很惨,也没有去偷过东西啊?
林父却不这样想。
他想息事宁人,不想儿子被抓进去坐牢,便在小声劝林深道歉。
见儿子不理自己,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
陆母看林深不见棺材不落泪,居然不向自己忏悔道歉。
随即也来了性子,任凭陆景怎么劝,她也毫不心软,扬言丢人也要林深坐牢!
一听陆家有事,警察来得很快。
因着只是偷盗案,只来了两名警察。
当西装革履的管家领着两位警察进来时,陆母大步迎了上去。
还没走近警察,她就急不可耐地把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警察跟着她走到赃物面前,“你们看,这就是他偷的东西,人赃并获!赶紧把他抓起来吧,让他坐几十年牢!”
两名警察见犯罪嫌疑人看到自己,居然一点不慌,还一脸淡定。
不由多看了两眼林深,皱眉道:“东西是你偷的?”
“不是。”林深摇摇头,不慌不忙地从沙发上起来。
陆母抢在警察面前,一只手叉着腰,一只手指着林深的脸,大声嚷嚷道:
“哼,你居然敢在警察面前撒谎!东西明明从你包里掉出来了,我们这么多人看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