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走远,突然,几声枪响,吓得严糯腿一软,差点跪了下去。
她有些六神无主的四下望着,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该怎么办,一个伐木场安保队的人拿着枪冲了过去,看到挡在路中间的严糯,大声吼道“南勃邦反叛军打来了,你赶紧躲起来……”
说完人就举着枪跑远了。
严糯吓得瞪圆了眼睛,打……打仗?
这是什么鬼?严她心慌慌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反叛军?他们不是在封锁区吗?怎么会打过来?
不是说这里很安全吗?
正想赶紧去找毛攀,身后却传来一声低吼,那个男孩抓着栅栏朝着严糯吼道“等一下,帮我们打开笼子……”
严糯心里其实是不想管的,她这会只想赶紧去毛攀那里,他身边有护卫队,保镖也多,那里最安全。
可是看着男孩清亮亮的眼睛,还有地上那个人事不知的小孩。
她竟说不出拒绝的话来。
最后严糯拿着斧子,一斧头一斧头的劈在捆着链条的锁头。边劈边在心里骂着自己。
严糯你特么就是个傻子,都打仗了,你还在这里圣母心泛滥地救人。
救救救!救你老母啊,谁来救你,子弹可是不长眼的。
一不小心打你身上,你就嗝屁了,可以领盒饭了。
严糯自打穿来之后,虽然受了不少罪,可也真没干过什么苦力活,她最近一直被当做娇花养,一双手被养的娇嫩无比,粗粝的斧头把一下一下的磨着他的手心。没几下就磨出水泡来了,每劈一下都在要她的命。
劈了几下后,锁头依旧完好无损,她却双手举着斧头气喘吁吁,有点想放弃了。
这时,笼子里的男孩突然开口,“把斧头给我……”
他从笼子里伸出手,掌心向上,想要这个笨女人把斧头给他。
就她那花架子,再劈一晚上,这锁也是毫发无损的。
严糯举着斧头,喘着粗气,望着他,她其实是不想给出去的,她怕这孩子劈开链条后,下一个劈的就是她了。
可是身后越发嘈杂的混乱,还有密密麻麻就没停过的枪声,这些都让她心里着急,又急又慌。
严糯看着着这个人犹豫着,男孩眼神带着坚定,仿佛能用他并不强壮的身体给人撑起一片天。
这份坚定和笃定,让严糯打算赌一把。
她叹了口气,反手把斧头递了过去。
算了,算了,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男孩举着斧子,用眼神示意对方退后,看到她退到安全范围后,这才狠狠的一斧头劈了下来。
伴随着哗啦一声,斧头撞击上锁头,火花四溅,铁链无力的滑落下去。
男孩三两下扯开链条,扛着地上昏迷的小孩就往外跑,跑了几步才发现那个傻女人没跟上,只得停在脚步望着她,
“走不走?反叛军杀人不眨眼,你一个女人落到他们手里,下场只会更惨。”
男孩眸光微沉,看着这个傻乎乎的女人,他不想带上她的,毕竟他弟弟现在还昏迷着,需要他保护,再加上这么一个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女人,跑出去更难了。
可是这个傻女人要是不跟着自己,说不定活不到明天。
心中一时的怜悯,让他停下问了一句。
说完就觉得自己傻,管她干嘛。
索性不等她的回答,转身就往林子里跑去。
严糯回过神,她想去找毛攀,可是这会却不知道他在哪儿,周围乱糟糟的,冲锋枪口的火光在黑暗里不停闪烁,枪声不断。
她真的好慌。
看着那个男孩转身就跑,她下意识抬脚跟了上去。
严糯跌跌撞撞的跟在男孩身后,看着他灵活的在草从密林里面穿梭,很艰难的紧跟着,就怕他把自己甩掉。
一路上,急促的喘息着,心里不停的暗骂,这死小孩是吃什么长大的,扛个人还跑的这么快,跟个泥鳅一样滑溜。
进了林子就跟个猴一样。
哪里像她,一脚深一脚浅的。
还被树枝划了好几下脸,火辣辣的疼。
这会,她真的感谢自己为了美白捂的严严实实的了,不然这会就不单单是脸上火辣辣的,怕是身上也都没有一处完好的。
就在严糯眼神涣散,即将晕厥过去,差点跟丢人都时候,前面那个男孩突然一把拉住了她,一个踉跄,几人滚做一团,落入了一个浅坑里面。
严糯躺在坑底,惊讶的瞪圆了眼睛看着压在自己身上的两人,心里再次骂娘。
玛德!拉我干嘛?我特么跑的好好的,你把劳资带沟里?
张嘴就要骂,却被对方一把捂住嘴巴。
“别出声!前面有南勃邦的反叛军,来的人多,咱们被包围了,逃不出去。“
说着,男孩扭头看了下被自己压在身下捂着嘴的女人,她满头大汗,发丝都没打湿了,贴在额头,一双搂在外面的眼睛亮晶晶的,就像天上的星星一样亮。
女人喘息呼出的气一下下的打在他的手心,让他心痒痒的赶忙收回手。
男孩扭开脸去,有些别扭,没敢继续看她。
他目光如鹰隼一般盯着前方,嘴里不忘叮嘱着“你弄点泥巴把脸摸一下,不要让人看出你是女人,一会就跟在我身后。只要不引起他们的注意,他们要的是俘虏,不会轻易杀人。”
严糯紧紧抿着嘴巴,她哆哆嗦嗦的点头,被男孩嘴里的话吓到了。
反叛军……
她不敢想象一个女人落到反叛军手里,会是怎样恶凄惨下场。
可是她现在动不了啊……
严糯吓的手脚僵硬,一动都不敢动。哪里还能把脸抹黑。
男孩半天没听到动静,扭头就看到这个缩着脖子抖的跟筛子一样的笨女人。
她脸上的惊恐都要溢出来了。
男孩叹气,只得无奈的拉着女人的手扯过来,却发现她不知何时,两只手上全是水泡,这个位置……
是之前劈那几下斧头造成的吗?
男孩眼神微暗,眯着眼不知想什么,过了好一会,他才有了动作,大手在地上抓了一把泥巴,直接抹在了严糯的脸上头上。
手法很粗糙,就像是撸狗一样,严糯的脑袋被他撸四处乱晃,晃得她头晕。
他的手带着茧子,一下下的戳在严糯的脸皮上。
疼的她眼泪哗哗的往外冒。
这下更像小花猫了。
“我叫兰波,你叫什么名字?”兰波背着弟弟,看着眼前跟个花脸猫一般的女孩,有些想笑,但是强忍了下来。他自我介绍道。
“我……我叫严糯……”严糯强压着眼眶内要流出来的泪,结结巴巴的回到。可怜兮兮的就跟个落汤的猫猫一样。
兰波低头掩去嘴角的笑,再次抬起来已经恢复正常了。他看了下严糯身上干净的衣服,低声对她说“你在地上滚两圈,太干净了,惹眼。”
“哦!”严糯听话的躺了下去,在地上滚了两圈,觉得不够了,还跟癞皮狗一样在满地泥土杂草上蹭着,蛄蛹着。
有些好笑。有些滑稽。
兰波被逗的笑了起来,真是个笨蛋。
等她从地上蛄蛹够了,爬起来后,就彻底变成了泥人了,脏兮兮的,头上还顶着草屑,丢到人群里都丝毫不显眼。
兰波拉着严糯边走边叮嘱道“以后在反叛军跟前不要说话,不要抬头,我们现在去找那些工人,先混进去再说。”
严肃起来的兰波很有震慑力,就凭空让人觉得可靠。
严糯这会被对方的气势震慑着,乖的不得了。让她干嘛就干嘛。
俩人往回跑,果不其然,在棚户区就看到一群被挟持着,蹲在地上的伐木工人,她俩对视一眼,悄悄的混了进去。
严糯全场紧紧拽着兰波的衣角,恨不得化身成他的小尾巴,把自己藏起来。
一动不动的蹲在兰波身后。
这时候希图昂已经醒了过来,他伸手拽着兰波的的衣服 ,却发现已经有人先他一步,拉住了兰波的衣角。
瞅了一眼这个花脸猫,希图昂回头问道,“兰波,现在这是什么情况?”
他们不是被抓到伐木场了吗?怎么现在这么多当兵的。
兰波眼神警惕的扫视着四周,压低嗓子跟怀里的小孩解释道“南勃邦里面打仗,现在反叛军占领了伐木场,我们静观其变。”
希图昂点点头,又望向兰波身边的花脸猫问“这个是谁?”
他看起来跟兰波关系很好啊,兰波在这里认识的朋友吗?
“伐木场里面的人,她救了我们,”兰波言简意赅,。
严糯眼睛不停的四处打量,寻找着毛攀的身影。可最后只能是徒劳。
她叹了口气,是了,他身边那么多保镖,早就逃出去了,又怎么会还在这里呢?
看来她后面得靠自己了。
现在兰波就成了严糯最后的救命稻草,严糯想着,捏着兰波衣角的手越发的紧了,听到他和希图昂的话,立马朝对方露出一个讨好的笑脸来。
兰波看了她一眼,没理会,扭头继续观察着那些反叛军,严糯也不气馁,她看着躲在兰波怀里的小孩,朝他笑了笑,小声道“你好,我叫严糯,你呢?”
“希图昂。”
小孩很酷,虽然一双大眼睛好奇地盯着严糯,可是嘴巴却只是冷冰冰的吐出了三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