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重渊气笑了,“下次?”
“没有下次!”余晚烟赶紧纠正,伸出一只手,“我发誓,绝对没有下次了。我绝对不会再纵火,绝对不会再将自己陷入危险的境地。你就原谅我这一次嘛。不生气了,好不好呀?”
谢重渊抿着唇,眸色深深,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面色终于缓和下来,抬手替她穿衣服。
“不许再自作主张了。”
“嗯,都听你的。”
余晚烟应得飞快。
她又问:“今天出了这么大的事儿,你不用去见陛下吗?”
“暂时不用。”
“那三皇子呢?”
谢重渊替她系腰带的手一顿,“他自然会去。”
余晚烟担忧道:“你就不怕他见了陛下后胡言乱语颠倒是非吗?”
谢重渊平静地说道:“晚晚,我不是谢璟衡,想见陛下就能见到的,我只有等他的传唤才能过去。”
这……余晚烟忧虑了起来。她的队友看似身份尊贵,实则处处受制。不能见到章平帝,就意味着很难在事情未来的走向上占据先机。
她试探道:“你觉得陛下会怎么做?”
“生气,震怒,削了周乂的侯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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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贵妃的琼华宫内,章平帝听太监说完此事,震怒,茶杯砸了出去。
跪在前面的宫女硬生生地受住了,鲜血从额头滚落,她跪在那里不敢有任何动作。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周乂身为一个侯爷,难道就只盯着朝堂,家里的情况看都不看一眼吗!看他教出的好儿子好女儿!实在是,恬不知耻!天理不容!他们,他们竟然敢视伦理纲常为无物,真是丢尽了脸面!”
章平帝怒不可遏,一脚狠狠踹在了跪着的小太监身上。
“来人,拟旨,朕要夺了他的侯位,教子无方,又如何能替朕安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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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内。
谢重渊终于帮余晚烟穿戴整齐。心里珍之爱之的人儿完好无损地站在身前,谢重渊紧紧抱住了她。下巴搭在她的肩膀处,她独有的馨香里掺杂着灼烧后的气息。
余晚烟问:“阮贵妃也一定会在第一时间得知此事,她会替平阳侯府说情吗?”
“不会。这件事刚被爆出来,陛下正是盛怒至极的时候,没有人会愿意去蹚这趟浑水,将自己也引了进去。”
“可是阮贵妃和平阳侯夫人是亲姐妹,他们之间的关系是极好的。侯府这些年这般荣耀,也为阮贵妃做过不少事。他们关系利益绑定的那么深厚,阮贵妃会坐视不理吗?”
谢重渊以指代梳,边梳理她的长发边回答,“关系深厚是不假,可是你也不要小瞧了人对自身利益的看重。在这种情况下,任何人说任何话都是没用的,只会火上浇油,让陛下迁怒自己。尤其是,你也说了,阮贵妃和平阳侯夫人还是亲姐妹。所以,她更应该避开。”
“那她就什么都不做了?”
“等过几日,等陛下的心情稍微好些了,她也该出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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琼华宫内。
章平帝没了寻欢作乐的心思,甩袖离去。
等皇帝走远后,阮贵妃腿一软,差点跌坐在地上,还好谢璟衡在旁边扶住了她。
“母妃,小心!”
待阮贵妃坐下后,谢璟衡颓然落座,给自己倒了杯酒。
“衡儿,过来,你把当时的情况再仔仔细细地说一遍。”
“还说什么!母妃,那样的丑事你听一遍还不够吗?平阳侯府,完了!父皇暂时只是剥夺了侯位,将他们软禁在府里,等过段时间,还不知道会怎么处置他们呢。周聿诚他们,糊涂!愚蠢!干这事也不知道避着点人!”
“够了!”阮贵妃猛拍桌子,厉声道:“你也说了,人人都知道此事天理难容,所以,他们断不会这么不小心,这么不知道遮掩。”
谢璟衡回过神来,“是啊,以前谁都没有瞧出端倪诶,怎么今天在那么多人都在场的情况下,他们反而还……平阳侯府这是被算计了?好狠毒的一计!哪个畜生干的!”
母子俩对视一眼,谢璟衡怀疑道:“是谢重渊?他能有这能耐?”
“衡儿,不要小看了你的敌人。”
谢璟衡忍着难堪,慢慢回忆着宴会上发生的一切。
“后院失火?太子良娣在里面?”
“是,是啊。那个侍女,已经自戕了。母妃,这件事过去了。”
“衡儿,那个侍女为何自戕?你不要告诉母妃她是畏罪自戕。”
看着谢璟衡变得有些尴尬的神情,阮贵妃哪里还有不明白的。
“你是不是又不分场合地对女人起色心了?你……”
“母妃,您真是冤枉儿子了!她虽然长得很漂亮……”阮贵妃一个眼神,谢璟衡顿了顿,接着道:“我找她是因为谢重渊。她之前不是救了谢重渊的命吗,后面又是我把她带到京城的。没有我,她哪里能过上富贵的生活。所以,我就想找她打听点关于谢重渊的消息。”
好美色是真,想打听消息也是真。哪知人还没见到,后院就先失火了,还意外牵出了侯府的事情。偷鸡不成蚀把米,真倒霉!
阮贵妃沉思,喃喃道:“陈琄?”
“嗯啊。母妃,难道他有问题?是他喊得救火。”谢璟衡惊疑不定。
阮贵妃睨了他一眼,“你那时候也打算去后院了吧?你要是看到那么大的火势,会不会喊人来救火?”
谢璟衡一下子又颓了下去,“也是,也没问题,他一开始都醉了,还是周聿诚自己非要带他到后面去的呢。周玉寒是他表嫂,这种家丑可不能外扬。所以到底是哪个畜生算计的这件事?”
阮贵妃看他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宽慰道:“行了,侯府的这件事就是被人陷害的。等过几天你父皇心情好些了,母妃再想法子去求你父皇彻查此事。”
“那如果找不到那个人呢?几天过去了,证据估计早就毁了。”
阮贵妃微微一笑,眼里是意味深长,“衡儿,侯府既然是被人陷害的,那么这个人就一定能被抓住,知道了吗?”
谢璟衡懂了,笑道:“是,儿子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