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弦月把急诊医生的话听进去了,她忘了县城医院的医生的医术水平远低于京城。
而且李小满的双腿等不及转院去大城市做手术,这也是事实。
“夜同志,你有办法吗?”李飞鹏听说女儿要截肢,心底发凉,只能寄希望于夜弦月。
王秀兰也期待地看向夜弦月,希望她有办法,不然谁能来救她的女儿。
在两人的注视下,夜弦月转头跟急诊医生说:“我在京城的陆军医院实习,还没有取得担任手术主刀的资质,李小满的手术在你们这里做,我担任手术助手,手术主要让我来做,可以吗?”
“应该可以,我去问一下主任。”急诊医生听说夜弦月京城陆军医院的,眼睛瞬间就亮了,完全没有因为她只是实习生就轻视她。
京城陆军医院的骨科和急诊科是全国最厉害的,怪不得夜弦月会说李小满有的治。
急诊医生去问主任,主任立马就答应了,而且他就是科室里唯一能做手术的人,他是奔着跟夜弦月学习来的。
主任亲自安排,很快手术便开始了。
夜弦月用巫力感受了一遍李小满的腿伤情况,才下刀给她做手术。
手术全程,夜弦月都很镇定,手术操作在急诊科主任和急诊医生看来非常完美,像是做过了几百上千次手术一样。
然而他们却不知道,这是夜弦月第一次做手术,任谁也猜不到夜弦月这么大胆,在没有老师的教导下就敢自己做手术。
不过,夜弦月的表现也完全不像是一个新手,李小满的骨折手术做得很成功,最后的伤口缝合也让主任和急诊医生惊叹,他们从没见过缝合得那么好的伤口。
手术完成,急诊医生迫不及待地出去告诉王秀兰和李飞鹏:“夜医生太厉害了,手术非常成功,你们女儿的双腿应该能恢复到跟正常人一样,不会有后遗症。”
“太好了。”王秀兰激动得落泪。
李飞鹏则是激动地抱住了王秀兰。
等夜弦月从手术室出来,李飞鹏恭敬地给夜弦月鞠了一躬。
“夜同志,您的大恩大德,我李飞鹏感激不尽,没齿难忘,有机会我一定会报答你。”
“我只是尽了自己的医生职责,好好对你的老婆孩子吧。”夜弦月给李飞鹏忠告。
至于报答什么的,夜弦月不需要,她已经收到了救人的报酬,那就是王秀兰和李飞鹏两人真诚的信仰。
“我会的。”李飞鹏重重地点头,“夜同志,辛苦你了。”
李飞鹏让雷斌带夜弦月和夜承琛去国营宾馆休息,他和王秀兰守在医院。
等到天亮以后,王秀兰想回家拿衣服,李飞鹏说他回去。
李飞鹏原本想让雷兵开车送他回去,然而钥匙在夜弦月的手里。
夜弦月看雷斌困得眼睛都睁不开,就说她来送李飞鹏。
车子行驶在路上,李飞鹏有点不好意思地说:“又麻烦你了,夜同志。”
“嗯嗯。”都麻烦了那么多,也不差现这点,夜弦月在心里想。
两个小时之后,车开到镇上,然后还要开一个半小时,才到李飞鹏的老家村里。
开车都要这么长的时间,王秀兰昨晚却背着李小满,从村里走到镇上,还想走去县城。
李飞鹏越想越愧疚,他情不自禁地扇了自己一巴掌,自己骂自己:“我真不是一个好丈夫和好爸爸。”
夜弦月瞟了他一眼,没有说话,他骂自己的话一点也没错。
虽然说他是被父母和弟弟隐瞒才忽略了妻儿,但终归是他对妻儿不够上心。
车开到村口停下,夜弦月陪着李飞鹏进村。
村里有很多人跟李飞鹏打招呼,喊他吃瓜子聊天,他都拒绝了,只想尽快回家去。
回到他家门口,有一群小孩围在那,中间有两个小孩在打架。
不,确切来说,是一个小胖子把一个瘦弱的小孩压在地上打。
等走近一看,李飞鹏认出那小胖子是他的侄子李金宝,而被压着打的孩子则是他的儿子李惊蛰。
李金宝一边打他儿子,还一边恶劣地笑:“你姐姐快要死了,咯咯咯。”
“我姐姐才不会死!”李惊蛰突然暴起,把没有防备的李金宝掀翻。
任由自己打骂的李惊蛰竟然反抗,李金宝瞬间暴怒,挥起拳头就要打李惊蛰。
掀翻李金宝已经花光了李惊蛰的勇气,此时拳头袭来,李惊蛰害怕地闭上眼抱住头。
等了一会,预料中的拳头没有落在自己身上,李惊蛰睁开眼睛,发现李金宝的拳头被一个大人抓住了。
李金宝发现有人拦自己,立马抬头看,看到拦住自己的人是李飞鹏,他高兴地喊:“大伯,你回来啦。”
李飞鹏心情复杂地俯视着李金宝,他打了自己的儿子,怎么还能若无其事的。
李金宝看到李飞鹏不说话,也不管,当他看到李飞鹏两手空空,他不干了。
“大伯,你怎么空着手回来,没给我带糖果和饼干?”
“......”李飞鹏都无语了,李金宝打了他儿子,一点也不心虚就算了,竟然只关心他有没有给他带糖果和饼干。
“你为什么打惊蛰?还说小满要死了?她是你姐姐。”李飞鹏一脸严肃地问李金宝。
“李小满才不是姐姐,她是我们家的长工,和王秀兰一样是我们家的长工。”李金宝口无遮拦地喊道。
听到李金宝这话,李飞鹏心口一痛。
李金宝才六岁,不懂事,他说出来这话,肯定是听大人说的,而这样说的人,如无意外,就是自己的父母和弟弟弟媳。
这样的父母和弟弟弟媳,叫李飞鹏失望又愤怒。
他冷漠地把李金宝甩到一边。
李金宝一个踉跄,差点摔倒,等站稳之后,他叫嚣:“大伯你竟然扔我,我要告诉爷爷奶奶和我爸。”
放完狠话,李金宝跑开了。
李飞鹏一点也不在意,他弯下腰,想要抱起自己的儿子。
原本呆呆地看着他的李惊蛰却闪开了不让他抱,眼里满是防备。
“惊蛰,我是爸爸。”
李飞鹏心想儿子可能是不记得自己了,慈爱地笑着靠近。
李惊蛰却连连后退,最后他躲到了夜弦月的身后说:“爸爸是坏蛋,走开。”
李飞鹏收回手,很是受伤,但他觉得自己是活该,亲儿子都不要他。
“李营长,你先去给秀兰婶婶和小满妹妹拿衣服吧。”夜弦月提醒李飞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