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槐挣扎着从麻袋里伸出个脑袋,突如其来的光亮刺痛了她的双眼,她下意识避了避... ...
而后,嗅到着周围的气息,顿感不妙。
尽管还不太确定,但整个安定侯府,她也只在这一处嗅到过梅花的隐香。
掳她来的人竟是谢老夫人派去的?!
接着,她就听到渐渐逼近的脚步声,头一歪继续装作昏迷不醒。
谢老夫人算准了时间过来的,瞧着她从麻袋里伸出了脑袋,还继续装作昏迷的样子... ...冷哼道,“罢了,来人,将她拖出去打死,埋到城外荒郊去。”
清槐一听就慌了,也不敢再装了,她奋力爬起向人影处蠕动... ...
“老夫人,老夫人您放过奴婢吧,都是奴婢的错,奴婢再也不敢了... ...”
“错?”谢老夫人眼底冷漠至甚,轻飘飘地向身旁的李妈妈递去个眼色。
李妈妈也是当即便明白了,接着谢老夫人的话问起,“你有何错?”
“奴婢,奴婢... ...”清槐做的事说的话多了去,一时间她怎么会知道,自己是哪里得罪了谢老夫人,才招致这杀身之祸。“奴婢全都错了!全都错了... ...”
谢老夫人冷笑。
李妈妈说,“看样子,你还是不清楚自己错在了哪儿。”
话音一落,搀扶着谢老夫人走向一边,身后手执家法的侍卫直直地走到清槐面前。
清槐眼看着侍卫手里的刑杖,吓得魂儿都要散了,那么粗的刑杖,只怕一下子打在身上,不死也掉半条命——
“老夫人... ...李妈妈,求李妈妈指点,奴婢... ...奴婢确实不知错在了哪里... ...”
“好,那便提醒你一句,方才你都说过什么,自己不会不记得吧。”李妈妈要让她死个明白,上前扼住她的下巴,逼她抬眼看来,难以回避。恶狠狠地对她说道,“你若只是二夫人的陪嫁也就算了,竟敢帮着齐妃娘娘,坏我家大公子的名声!找死!”
说完,回头瞧向谢老夫人等候发落,看看老夫人打算怎么处置这个丫头。
谢老夫人一生最在意的事情,就是她舒儿的前途。
若不碍着她舒儿的事,任凭那齐妃如何算计,她都可以不在乎。
可她只有这一个儿子,齐妃为了给自己的儿子铺路,竟然几次三番算计到她舒儿的身上,叫她如何能忍!
今日清槐正好犯在她的忌讳上,她也决定要给谢凛院子里那些... ...一点教训了。
“老夫人别生气,”李妈妈凑到身前安抚起谢老夫人的脾气,“您若是气不过,咱们把她‘打发’了就是,弄死了,让人丢在乱葬岗里,齐妃那边没有证据,也不好说咱们什么。”
“这未免也太便宜她了!”
新仇加旧恨,谢老夫人恨得牙根痒痒。
从齐妃和四皇子要把那祸水一般的霍桑华,塞到她舒儿的院子里开始,好不容易躲开了,谁知道这一群人就跟那狗皮膏药一样,甩也甩不掉!
霍桑华好歹有着齐妃养女的背景,她在这个节骨眼儿上,不能冒然除掉霍桑华,留下把柄。
也担心与霍桑华为难,会影响她和舒儿间的关系。
可如果杀鸡儆猴的话... ...
李妈妈是跟在谢老夫人身边的老人儿了,只要谢老夫人一个眼神,她立刻就能明白老夫人的心思。
一双圆不溜秋的眼睛稍一打转,就想通了老夫人所介意的事——
大公子也不知是中了什么邪,自打那霍桑华进了门开始,便三番两次为着她顶撞老夫人。老夫人早些时候,还在为终于甩掉霍桑华那个麻烦而庆幸,知道大公子并未去与之相看,才松了口气,想着定不会是受那祸水的迷惑!
可谁知道霍桑华进了门,大公子就跟变了个人似的,恐怕是生了心思... ...
要是这霍桑华与二公子并未成婚也还好说,可偏偏是嫁给了二公子。这夫家长兄瞧上了弟媳,传扬出去就是丑事一桩,以后又该如何立足?
那可是要承袭侯爷爵位的人,老夫人对大公子寄予了厚望,怎容得他们来坏大公子的名声。
“老夫人... ...”李妈妈将谢老夫人请到一旁偷偷说起,“您可千万不要为着一个霍桑华,伤了和咱们大公子的情分,那就太不值当的了。霍桑华是什么货色,怎配耽误您和大公子的母子亲情呢?”
“说得是啊。”谢老夫人承认,她确实在意这一点。
“咱们大公子心善,许是从未见过那么可怜的,动了恻隐之心。误将这心思当做了... ...思慕,他现在正是兴头上呢,您跟他硬着来,说不好反会惹得他更加来劲。要老奴说啊,这霍桑华是个胆小的,哪怕她知道大公子的心思,也未必敢应承,我们不好对她直着来,倒是可以吓唬吓唬她... ...”
李妈妈有了主意,一脸狞笑地附在谢老夫人耳边,说起她的计划。
谢老夫人刚刚还皱成一团的眉头,缓缓舒展,“你这老东西,这么多年了,果然还是你最懂我的心思。”
李妈妈受宠若惊,继而附和地笑了两声。
“就按你说的办吧。”谢老夫人收回的目光看向被死死按住的清槐,“... ...给她留口气,丢还给霍桑华。”
“不要!不要啊——老夫人,老夫人!”清槐拼命求饶。
花园里。
霍桑华被谢舒的话惊到。
她不敢当着谢舒的面露怯,让谢舒瞧出她心虚的样子,只能佯装镇定地演下去。“有什么好暴露的,我不是蠢的那个,也不是最聪明的那个,我不过是我,求个安生而已。是她先惹了我,我躲也躲不得,避也避不得,她身后的人是齐妃娘娘... ...我惹不起,老夫人想要怎么做,我也管不了。”
总之,又不是她让谢老夫人除掉谁,谢老夫人就会除掉谁的。
她只不过... ...
是正好让该听到那些话的人,听到了该听到的话,剩下的就看谢老夫人打算怎么做了。
谢舒却出乎意料地笑了... ...
刚才他站在院里,听到她就是这样在母亲的花厅之中,以退为进颠倒黑白的,她总能把她自己撇得干干净净,也难怪母亲和茂国公夫人被气得咬牙切齿。
“大公子既然没有别的事,那桑华就先退下了。”霍桑华不敢多停留一刻。
谢舒总能让她倍感威胁。
“你之前托我帮你办的事,你不想知道结果吗?”谢舒拿住她的要害,故意在此时提起玉镯的疑点。
以此威胁霍桑华回身。
霍桑华狠了狠心,“大公子,那镯子是否真的有问题?”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