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春火车站的站台上人来人往,喧闹声此起彼伏。
李涛静静地站在即将开启的列车门处,用力地朝着不远处的王成建等人挥着手,作最后的道别。
昨天晚上,他们几个人相聚在一家小饭馆里,尽情畅饮,直至每个人都喝得酩酊大醉。
记忆模糊不清,甚至连如何回到招待所以及倒在床上呼呼大睡的经过,都已经完全记不得了。
然而,幸运的是,今天清晨那刺骨的寒冷将李涛从沉睡中及时冻醒过来。
他猛地睁开双眼,一看时间,惊觉快要误了火车!
于是,他匆忙洗漱完毕,连早餐也顾不得吃上一口,便一路小跑着赶往火车站。
当李涛赶到售票窗口准备购买车票的时候,竟然意外地碰见了王成建和另外两个朋友。
大家相视一笑,互相寒暄几句之后,也就有了一开始李涛站在车门处与他们告别的场景。
伴随着一阵低沉而悠长的汽笛声响起,火车开始缓缓地启动。
李涛手扶着车窗边缘,目光凝视着窗外不断后退的风景,心中不禁涌起一股莫名的感慨之情。
正当他想要开口抒发一下此刻内心复杂的情绪之时,突然间,一阵响亮的“咕咕”声打破了这份宁静——原来是他的肚子发出了强烈的抗议。
坐在李涛对面的那位乘客显然听到了这阵声响,不由得将视线投向了他。
只见这位乘客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丝淡淡的微笑。
李涛瞬间感觉到自己的脸颊有些发热,一抹尴尬之色迅速爬上脸庞。
但他还是努力地克制住这种窘态,勉强挤出一丝笑容作为回应,
并解释道:“哎呀,早上起晚啦,实在没时间去弄点东西填填肚子,这不,差一点儿就赶不上这趟火车喽,呵呵呵……”
听完李涛的这番话,对面的乘客轻轻地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随后,他便收回了目光,不再过多地关注这边,毕竟对于彼此来说,都是素昧平生的陌生人罢了。
李涛看到眼前的情景后,便明智地选择保持沉默,不再多言。
只见他动作利落地从随身携带的背包里掏出两个热气腾腾的包子,毫不犹豫地大快朵颐起来。
不得不说,今天的运气还算不错。
尽管出发时险些错过火车,让人心惊胆战,但好在最终还是顺利买到了一张卧铺车票。
相比起拥挤不堪的硬座车厢,这里的环境显然要舒适许多。
不仅空间较为宽敞,而且周围也没有太多喧闹嘈杂的声音来干扰自己。
“也许,我能在这里好好补个觉呢。”
李涛一边美滋滋地吃着包子,一边在心中暗自盘算道。
然而,现实总是残酷的,往往事与愿违。
就在他刚刚躺下身来,准备进入甜美的梦乡之时,一阵震耳欲聋的呼噜声响彻整个车厢。
更让人崩溃的是,这呼噜声竟然来自于他对面床位的那位乘客!
其音量之大、节奏之强,简直超乎想象,甚至比李涛自己平时睡觉时打出的呼噜还要吵闹数倍。
在这样恶劣的条件下,别说是安心入睡了,就连安安稳稳地坐在那里都成了一种奢望,令人倍感难受。
李涛又实在不好意思去惊扰对方的美梦。
毕竟,他心里很清楚,自己打起呼噜来同样也是惊天动地,半斤八两罢了。
于是乎,在接下来漫长而又痛苦的旅程中,李涛只能咬紧牙关苦苦支撑,一分一秒地熬过去。
这段时间对他而言,简直就是度日如年。
经过将近一整天的艰难跋涉,火车终于缓缓驶入了终点站——四九城。
当李涛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踏出火车厢门的那一刻,一股清新的空气扑面而来。
顿时,他感觉全身的压力和疲劳仿佛一下子烟消云散,整个人变得无比轻松自在。
李涛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手表,时针刚刚指向数字 9 的位置,略微超出一点点。
这个时间出发前往总社汇报工作,正可谓恰到好处。
他步履匆匆地走出了车站,目光迅速扫过四周,寻找着一处相对僻静、没有人烟的角落。
终于,在一条小巷子的尽头,他发现了理想的地点。
李涛快步走到那里,将空间里的自行车给取了出来。
当他骑着自行车从巷子里出来的时候,车后座上竟然牢牢地绑着一个鼓鼓囊囊的大麻袋。
这麻袋里装的正是李涛在前两天费劲千辛万苦才猎到的一只漂亮的梅花鹿。
离开的这几日,李涛花费了不少的金钱,但事情却进展得并不顺利,远远没有达到预期的效果。
然而,无论如何,总得向领导交出一点成果来,不然实在难以交代。
于是,这只梅花鹿便成了他最后的救命稻草。
伴随着清脆的笃笃笃声响,李涛站在了张维斯办公室的门前。
他深吸一口气,稳定了一下情绪后,抬手轻轻敲响了房门。
得到回应之后,他缓缓推开了门,迈着坚定的步伐走进了房间。
坐在办公桌后的张维斯听到敲门声,原本专注于文件的视线立刻抬了起来。
当他看到进来的人是李涛时,脸上不禁露出一丝讶异之色:“小李啊,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难道是事情已经圆满解决了?”
面对张维斯满怀期待的询问,李涛心中涌起一阵愧疚之情。
他低下头,轻声说道:“对不起,张科长,这次的任务我没能完成好,真是辜负了您对我的信任......”
紧接着,李涛开始详细讲述起他在长春这段日子以来所经历的种种事情以及获取到的相关消息。
不过,在叙述的过程中,他有意隐瞒了自己私自前往长白山打猎的那两天经历。
张维斯听完汇报之后,原本舒展的眉头微微皱起,形成了一道浅浅的沟壑。
这件事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之外,按照他最初的设想,怎么着也应该取得一些成果才对。
然而,他心里非常清楚这件事所面临的巨大难度。
就连自己那位颇有能力和人脉的老同学亲自出马,最终都未能成功解决问题,其棘手程度由此可见一斑。
所以对于李涛没能顺利完成此项任务,他倒也觉得情有可原,并不能把责任全都归咎到李涛一个人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