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杯清酒,暖入喉中,顺着食道咽下去。
“啊,这酒真烈啊。”
孙策似个落魄野鬼似的,在一张圆形的小木桌上,酗酒成瘾,竟呼呼大睡起来……
已经是这年的十二月中旬,外面一派肃杀的风景,白桦林涂上了美白的银霜,地毯上,草儿们,仿佛在轻轻哼唱自己的天籁之声,然后,又低沉下去。
太史慈手握佩剑,听闻甘宁和凌统在长白山遇到敌军埋伏,他连夜赶回长安城,准备申请出战。
前脚刚踏进寝宫,后脚就被大乔一把拉住,宽大的袖袍,就像一块巨大的面纱,轻拂在慈的身上,十分柔软。
慈的脸色,有些阴沉,如阴云密布的天空,突然就转变了风气,忽而晴空万里,忽而雷声大作。
婢女们还是在门槛的两边,低着头,头上扎两个跟大耳朵样的发型,上身是红色且穿透着白色的布料,下身,则直接转换成了白色,中间是一块绣着万里江山图案的带子。
长安宫殿呈方块型分布,总体来说还是显得优雅大方,不失建筑风格的韵味。美观得体的装饰,屋檐像长龙一样,盘旋在天边,四方的木柱,采用上等红制油漆而成。
走过去,是一些青色的砖块贴合的地面,严丝合缝的贴合,很难让人不赞叹,古代人民的匠心独具。
一座座,跟小房子一样,有着贵族气息的小宫殿,组合而成,一座偌大的长安城。
孙策对于眼前的美人美景,似乎不为所动,大乔也是在这里静坐了一个上午。
随着,光线从屋檐,走下石柱,才看得她站起身来,看着里面不能控制的孙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夫人的脸色,有些斑白,这些天,估计都是处于没怎么睡好的状态,仪容不佳,容貌微整,跟之前的国母形象,根本就是判若两人。
“夫人,你有何事?”
“子义,你不要去打搅皇上,这些天,他闷闷不乐,我也不敢上去劝他分毫!”
“不如,让我去试试!”
艺高人胆大的太史慈,神情丝毫没有慌张的样子,他凝神静气,双眼狠狠地盯着孙策,四处打翻的杯盏。
弯下身拾起的那一刻,脸红的孙策看见了他,正装疯卖傻,好像整个人,都站不稳了,时不时地往后倾倒。
后面是一张用帘子铺好的床,有两米的长度,大约宽一米五的样子,上面红色和白色镶嵌的颜色,看起来,确实增添喜庆。
“别再喝了,皇上!”
“诶,公瑾,你怎么回来了,我一直在找你,你知道吗?伯符不曾忘却我们昔日的誓言,要共分天下之地。”
太史慈一把推倒孙策,酒杯中的酒,撒的到处都是。
气愤填膺的慈,一手提拉着孙策的衣襟,一把勃然大怒地说道。
“你整日就知道,喝酒装疯,殊不知,皇后,还有这大吴子民,每一个人,都需要你的关怀与慰问,公瑾的离开,我们也只能表示惋惜,怎可因一人而荒废国家正事,你可知道,甘宁、凌统前线败北……”
听到这里,孙策红着的脸,突然好转了些,回归了血色,慢腾腾地从地上爬起来,拍拍屁股,瞪着慈,面露凶色,嘶吼着。
“你胡说,朕念公瑾,岂有已乎,再说如今周泰和吕蒙早已前去寻找周公瑾,相信小乔此时也定跟他们在一起,至于你说的,前线败北是怎么回事?啊!”
大乔行步匆匆,不敢抬头,跨过台阶,走进来,打量着孙策,十分担忧,含情脉脉地说。
“子义说的没错,这就是事实和真相,皇上,您还要执迷不悟下去吗?”
孙策摇头晃脑,指着两个人,连带桌面上酒盅,一饮而尽。
日照山头,晌午时分。
七彩的红晕,聚成火环,穿透在庄重森严的宫殿内,火红树蚁,格外点睛,辛勤耕耘,指点着万里江山。
一身厚重的铠甲,不屈的使命感,他带着壮士出征的心愿,来到了。
踢踏两声,声如滔天河浪,手上布满的跟藤蔓状的青筋,再扫一脸沧桑须白的脸。
太史慈十分诧异,脸色似乎不太安详,后退着,打量一番,半天都没有唤出姓名。
只听孙策乐呵呵的蹦出了两个大字——黄叔。
大乔也是觉得一头雾水,不禁掩面抽泣,似乎这两人,早有预谋,却故意佯装不知。
茶杯盏上,有少许倾倒而出的茶水,混合着留有泡沫的枝叶。
“孙策,你在这里干什么?”
……
“将士们在外面无不严阵以待,你却在这里整天饮酒买醉,岂不是寒了天下百姓的心,令尊孙文台在的时候,可不曾这样,即便没有他周公瑾,难道我们不是人,你怎可因一己之私,而弃天下人于不顾!”
孙策的头脑,顿时有些发热,他猛地捶捶自己的脑袋,扫视一遍周围人的目光,他意识到自己确实不能饮酒买醉了,不然江山社稷,可就要就此葬送了。
夕阳西下,如红肠装扮的寝宫,一下子充满了圣洁希望的光亮,地上,都感觉是一层柔软的大地毯。
“黄叔,韩叔近日身体怎么样?”
“伯符啊,公瑾吉人自有天相,既然他离开我们这个世界,回到自己的家乡,我们应该为他感到庆幸,你韩叔,可能就要不行了。”
策愕然,神情慌张,表情极度扭曲,往靠近门口的地方,来回踱步,反复捶打着手臂,有时,又朝着院墙,勇武地敲上两下。
黄盖心里,还是有一丝懂这个孩子的,毕竟是他看着长大的,自从赤壁大战后,他就再没有笑出来过,跟小时候,幽默风趣的他,显然判若两人。
盖半跪下身,作揖请命,含情脉脉地看向孙策,仰视着他。
此刻,已经到了晚饭时分,皎洁的明月,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探出了笑脸,看着地上的两人,它在比划着自己的身姿。
大乔披了一件大衣,就脚步匆匆地走了出来,正在园林这边找到两人,拨开眼前的林木,透过树枝,看见两个人泪流不止。
孙策抱着黄盖,两个人放声大哭,此刻,他的酒已经醒了,虽然隔的不近,但也能清晰看见他们的面孔,在月光的映衬下,仿佛涂上了雪白的面霜。
“主公,我知道,你已经是皇帝了,可我还是习惯这么叫你,如今北方戎敌猖獗,甘宁、凌统患难,如再不派大将前去救援,恐将全军覆没。”
“黄叔,如今局势怎会如此紧张?”
“皇上有所不知,自从甘宁新去大败阿托甘之后,他就销声匿迹了,而后换来了一个更有智谋的将领,三十六计,各种阴险狡诈的招式,他都——都能想的出来,我军真是叫苦不迭啊。”
“竟有这事,该名将领,姓甚名谁,报上名来,我小霸王孙伯符倒要会会此人,难道没有公瑾,朕就不能打胜仗了吗?”
两人正摩挲之间,大乔缓缓走出来,就像一件蝉翼,如蜻蜓点水样落到水面,却不激起丝毫的波澜。
“夫君,我已绘制时局战图,你可过目一遍。”
孙策欲言又止,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眼睛像铜铃,瞪着上面的长白山区域。
他戳了戳这边地域,食指和中指停留在长白山区域,陷入了沉思,沉吟半响。
“奥,我想到了!”
“哦,夫君有何妙计!”
三个人在不同的方位,把一张图聚紧,竹影院深,风吹草动,听风拂过面容……